正文 第七章 海棠夫人 [6]
金刀腾空飞去,刀孔里箭一般射出了七股鲜血。
鲜血凌空飞溅,几乎已将斗室怖满。
唐无双早已抱起王雨搂,掷出门外,他自己也藉着这一掷之力,飞掠到这斗室中的横梁之上。
俞佩玉一股掌风拍出,将血点逼在身前两尺外。
只有西门无骨应变较迟,虽也跃到梁上,但身上已溅几滴毒血,他咬了咬牙,竟将这几块肉生生削下。
毒血雨点般溅到灰黄的土墙上,立刻变成了黑紫色,这斗室四壁,立刻像是画满了无数泼墨悔花。
这“琼花三娘子”使出的每一件功夫,竟都带着鬼意森森的邪气,她每使一件功夫竟都要害死一条无辜的人命。
她们行事是非曲直,且不去说它,但她们的武功,却委赏太过恶毒,俞佩玉皱了皱眉,竟突然跃出窗外,唐无双大骇道:“俞公子,你千万小心了。”
姬灵燕却痴痴笑道:“没关系,世上绝不会有女子忍心害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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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处两丈,有株白杨树,树干上绑着四五人,一个个俱是晕迷不醒,显然早已被药物迷失了知觉。
白杨树前,并站着三个面靥如花的绝世少女,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长可及地,掩盖了她们窈窕的胴体。
她们头上黑发高高挽起,鬓角各各插着朵琼花,一朵花金光闪闪,一朵花银光灿烂,还有朵花却发着乌光。
头戴金花的少女,柳眉微颦,一双秋水如神的眼波里,泪光莹莹,似乎有满怀忧郁难解的心事。
这自然便是那为情颠倒的大姐了。
头戴银花的少女,面如桃花,双目间带着种说不出的媚态,眼波一瞬间,已足以命男子其意也消。
第三个少女眼波最妩媚,笑容最甜,说起话来,未语先笑,谁瞧了她一眼,只怕都要神魂颠倒。
这三个绝世的美女,难道就是当今天下邪教中最著名的高手,天下武林中人闻名色变的“琼花三娘子”。
这三双纤若无肉,柔若无骨的春葱玉手,难道竟也能使出那么诡秘恶毒的武功?将天下人的人命都视如儿戏。
俞佩玉若非亲眼瞧见了她们的手段,简直不敢相信。
琼花三娘子三双明媚的眼波,也全都凝集在他身上,似乎要看穿他的心,看到他骨子里去c那最是动人的铁花娘突然娇笑,道:“是那里来的美男子,到这里来,莫非是要勾引咱们良家妇女么?”
俞佩玉淡淡道:“在下此来,只是想领教领教姑娘们杀人的手段。”
铁花娘走了过来,娇笑道:“杀人,你说的好可怕呀,杀人总是有损女子们的美丽,咱们可从来不敢杀人的,难道你时常杀人么?”
她笑语温柔,眼睛无邪的瞧着俞佩玉,说来真像是个从来没杀过人的,甚至不知杀人为何事的小泵娘。
俞佩玉虽然知道她非但杀人,而且简直将人命视为粪土,但瞧见她这样的神情,竟有些不相信自己了,不禁自己对自己皱了皱眉,道:“方才那两个人,难道不是你杀的?”
铁花娘子瞪大了眼睛,像是觉得不胜惊讶,道:“你是说方才走进屋的那两个人?”
俞佩玉道:“正是!”
铁花娘道:“那两人不是被你杀的吗?”
俞佩玉怔了怔,道:“我?”
铁花娘道:“那两人活生生的走进屋,被你们杀死,你们想来赖我。”
她居然反打俞佩玉一耙,居然说得振振有词,俞佩玉虽然明知她说的是歪理,一时竟驳她不倒。
铁花娘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杀了人后,心情不好,但你也不必太难受,只要知过能改下次莫要再胡乱杀人,也就是了。”
俞佩玉本是要来教训她的,不想倒反被她教训起来了,心里当真有些哭笑不得,怒气竟偏偏发作不出。
面对着这样聪明美丽,又刁蛮,又活泼的少女,若是叱喝怒骂,抡拳动脚,岂非太煞风景。
铁花娘嫣然一笑,将手里的罗巾轻轻一扬,笑道:“你心里若难受,就跟我来吧,说不定我能让你开心些的。”
她转身走了几步,回头一瞧,俞佩玉居然没有跟来,竟还是神色安详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变化。
铁花娘心里不禁吃了一惊,脸上却笑得更甜了。
原来她这罗巾之中,正藏着天蚕教中最厉害的迷药。
这“罗帕招魂”大法,看来虽轻易,但使用时非但手法、时机、风向,丝毫差错不得,还得先令对方神魂痴迷,毫不防备,这自然还得要配合使用人的媚力和机智,是以这罗帕轻轻一招间,学问正大得很,否则又怎能和“魔血煞”之类的功夫,并列为天蚕教下的七大魔功之一?
江湖中也不知有多少人已栽在这“罗帕招魂大法”之下,铁花娘瞧俞佩玉年纪轻轻,算定他是躲不了的。
谁知俞佩玉屡次出生入死,早已对仕何事都提防了一着,竟早已闭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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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花娘暗中吃惊,口中却甜笑道:“哟,瞧不出他架子倒大得很,请都请不动么?”
只听远远一人笑道:“公子若肯跟着我姐妹走,绝不会失望。”
这语声低沉而微带嘶哑,但就有种说不出的销魂媚力,每个字像是都能挑逗得男子心痒痒的。
就连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自她口中说出来,都像是在向别人暗示着一件神秘而销魂的事。
笑声中,银花娘也已走了过来,她眉梢在笑,眼角在笑,全身上下似乎都在对俞佩玉媚笑着。
她人还未到,便已传来令人心跳的香气,那纤纤玉手抚着鬓边发丝,眼波流动,媚笑道:“我知道公子绝不会拒绝咱们的,是么?”
俞佩玉用简单的话答覆了她,他只是淡淡道:“不是。”
银花娘腰肢扭了扭,道:“公子难道真的这样狠心?”
她玉手轻抚,腰肢款摆,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在引诱男人犯罪,每一个手式,都足以挑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但俞佩玉只是淡淡的瞧着她,就像是在瞧把戏似的。
他根本不必说话,这轻蔑的态度已比什么话都锋利。
银花娘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既不肯来,又不肯走,站在这里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