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2]
冯援击掌道:“好计,咱们就这样决定,取纸笔来。”
童姥姥喜不自胜,连忙亲自去准备纸笔,甚至将花琴和尤二娘也暂时据退,以防泄漏消息。
何凌风见席旁无人,忙低声道:“老大哥,别忙绘图,这老婆子分明有诈……。”
冯援也压低声音道:“管她,反正就那么一个粪坑,由她们去抢着掏吧!”
须臾,地图绘好,童姥姥看了一遍,十分满意,已连忙安排用飞鸽加紧送出,同时吩咐花琴道:“快去替冯大侠准备应用的东西,我要亲自送他们三位去练刀的地方。”
花琴去不多时,回报道:“东西都已齐备了。”
童姥姥满脸含笑,摆手道:“三位请跟我来。”
步出花厅,已有四名“镶蓝边”的妇女在外等候,每人手里抱着一个厚厚的包袱。
一行人趁黑夜绕出东厢院落,疾步而行,既未燃灯,也无人开口说话,显然是为了回避唐小仙的耳目。
不多久,穿过后庄,所行的方向,竟是直人谷底,而且,越往前走,路越崎岖难行,景物也越见荒凉,渐渐连房舍人烟都看不到了。
何凌风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低声道:“大哥,情形不对,你注意到这儿的泥土吗?”
冯援低头一看,脸色顿变。
费明珠却没看出异样,急问:“泥土怎么样了?”
何凌风道:“这儿泥土与前谷的不同,越往里走,土色越深,现在已变成乌黑色,而且,谷底除了光秃的岩石,几乎寸草不生。”
费明珠仍然不懂,道:“这是什么缘故呢?”
何凌风道:“咱们被送去的地方,可能就是冰宫、火窟。”
费明珠浑身一震,终于明白了。
事情明白了,也已到了地头。
这儿是谷底峭壁下,一列石屋,住着三个女人。三个女人年纪都很大,身分也很高,其中两个“镶蓝边”的使者,另一个竟是“镶银边”的长老身分。
那名长老,大约总有八十岁以上,满头白发,却天生一张娃娃脸,但双目俱瞎,眼眶部位,留下深深两个黑窟窿。
其余两名镶蓝边的使者,年纪都在四旬左右,竟然也是两个瞎子。
童姥姥带着一行人来到石屋,三名瞎女人已经闻声迎了出来。
瞎子几乎都有同样的特长,那就是耳朵特别灵。
童姥姥对瞎眼老妪显得很尊敬,也很亲热,笑嘻嘻道:“傅姊,许久没来问候了,这一向可好?”
那姓傅的瞎眼老妪却冷冷答道:“老样子,能吃能喝,倒也快活。”
童姥姥笑道:“那就是福气,不像小妹我一天到晚穷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要想坐下来吃点喝点,也不能够……。”
傅姓老妪打断她的话头,道:“你今天到后谷来,究竟有什么贵干?”
童姥姥道:“我是特地送三位客人来的。”
傅姓老妪一伸手,道:“拿起钥号牌来。”
童姥姥从贴身处取出一面小铜牌,含笑交给了旁边一名瞎眼镶蓝边的使者,再由那使者转交给傅姓老妪。
铜牌不大,但牌上有孔,形式也很特殊。
傅姓老妪仔细摸了一遍,侧着头问道:“几个人?”
“三位。”
“几男几女?”
“两位男客,另一位是个姑娘。”
“是否分批?”
“不必了,他们是一同来的。”
“好。”
傅姓老妪揣起铜牌道:“应用之物留下,你请回吧!”
童姥姥道:“傅姊,这三位客人都有一身好功夫,你可得招待周到些。”
傅姓老妪冷哼道:“放心,老婆子眼睛虽然不方便,指缝里却还没有漏过一条泥锹。”
何凌风三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心里都同往下沉。
童姥姥却吩咐将包裹交给三人,笑着道:“三位,我只送你们到这儿,其他的事,自有这位傅姥姥会替你们安排,希望你们能专心练习刀法,这些东西都是必用的,三位请收好。”
“这是什么地方?你准备把咱们怎样处置?”
童姥姥耸肩笑道:“三位不是要找清静隐密的地方学习红袖刀诀吗?这儿就是练刀最好的地方。”
说完,带着手下径自去了。
费明珠沉声道:“冯大哥、何大哥,咱们上当了,这姓童的果真没存好心。”
冯援没有接话,却匆匆解开了其中一个包裹。
包裹是一份干粮和几件厚重的御寒衣服。
再解开其余包裹,全是一样。
何凌风轻叹道:“冰宫练刀。这儿是冰宫?”
“不错。”
傅姥姥木然接口道:“这儿就是冰宫。”
冰宫奇寒,石屋也奇寒迫人。
三人都穿上了御寒的厚衣,在傅姥姥和两名使者的“押解”下进了石屋。
这三个瞎眼妇人,神情比屋中温度更冷,身上却仅穿着平常单衣。
只凭这一点,就知道这三个瞎眼妇人,必然都有一身惊人的内功。
所以,冯援三人很识趣,安安分分,没敢作逃走的打算,何况身在谷中,也根本无处可逃。
进入石屋后,傅姥姥首先询问了三人的姓名,然后取出三粒药丸,说道:“你们既然知道冰宫,想必已听说过火窟,但为了要使你们有公平求生的机会,老婆子仍然再当面告诉你们一遍。”
三人都没吭气,似乎已经毫无求生的兴趣了。
傅姥姥自顾继续道:“冰宫、火窟,乃本谷奇景,也是上苍特为本谷安排的藏珍宝库,红袖刀诀绝世奇学,就在冰宫之内,但宫中奇寒,滴水成冰,武功再高的人,在里面也无法生存六个时辰……。”
接着,便指着那三粒药丸道:“不过,为了让你们尽情饱觉红袖刀诀的奥秘,凡进入冰宫的人,本谷都各赠心丹一粒,服下这粒丹药,可以再多抗拒奇寒六个时辰。换句话说,你们可以在冰宫内活到十二个时辰,有这段时间,既可从容学习刀法,也可想想脱困求生的途径了。”
三人依然没有开口,但三个人都在很细心的倾听着,显见又并非全无求生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