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荒祠黑夜人未静 [3]
容哥儿道:“大虎儿,你可见到老夫人了。”
岑大虎道:“见过了。”
容哥儿道:“老夫人说些什么?”
岑大虎道:“老夫人说王总镖头是咱们的大恩人,要公子留在此地全力相助,如果遇上了什么不能解决之事,要大虎兼程赶回,老夫人要亲自赶来相助。”
容哥几回目望了王子方一眼,道:“家母对昔年大恩大德,一直念念难忘,既命在下留此,还望总镖头有所差遣。”
王子方道:“想不到昔年一点区区小事,竟使令堂如此挂怀,这倒叫老朽难安了。”
容哥儿道:“老前辈言重了。”回目望了岑大虎一眼,道:“我等在此议事,你到院中去吧。”岑大虎应了一声,退人院中。
容哥儿道:“打扰了诸位议事。”
黄十峰叹道:“也许他们已经早得了消息,今夜之约,是否还去,目下很难预料,但区区仍然布设下了重重埋伏,宁叫他们不来,咱们却不能无备。”
王子方道:“帮主说的是。”
田文秀接道:“要那红杏姑娘扮作二姑娘的身份,咱们先和她谈谈才是。”
王子方轻轻咳了一声,道:“少堡主说的是。”站起身子,行到内室门口处,说道:
“红杏姑娘,请出厅外,我等有事奉商。”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红杏应声而出,只见她双目红肿,显然是一直在暗中哭泣。
她举手理一下散乱的秀发,低声说道:“老英雄有何赐教?”
这位狂傲的丫头,连经挫折大变之后,突然间变得温顺起来。
王子方轻轻叹息一声,道:“二姑娘好些吗?”
红杏摇摇头,黯然说道:“我看她伤势甚重,唉!二姑娘如若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小婢也不愿独生人世了。”
田文秀接道:“姑娘不用如此灰心,既有以身相殉之心,何不全心全力,相救二姑娘呢?”
红杏道:“只要有良策,纵然叫小婢粉身碎骨,小婢亦是万死不辞。”
田文秀道:“黄帮主为救你家姑娘,已然胸有良策,不过,还有借重姑娘之处。”
红杏转向黄十峰欠身一礼,道:“帮主需用小婢,但请吩咐,小婢决不推辞。”
黄十峰道:“区区想借重姑娘装扮作二姑娘的身份,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红杏道:“小婢才貌,难及姑娘万一,如何能够装作呢?”
黄十峰道:“这个不用姑娘担心,区区早已为姑娘借着代筹了。”
红杏道:“不知要小婢如何装扮?”
黄十峰道:“你家姑娘嘀嘀自言之事,姑娘应已听到了。”
红杏道:“听到了。”
黄十峰道:“今夜无月,你家姑娘在荒词中,和人有约,区区想请姑娘,假扮作二姑娘的身份,到荒词之中赴约。”
红杏道:“小婢可以吗?”
黄十峰道:“姑娘聪明伶俐,只要用点心机定可瞒过那人。”
红杏道:“帮主如是觉得小婢可以,自是不便推辞。”
黄十峰道:“最重要的是,不论遇上什么变化,姑娘都请沉住气,区区当隐在姑娘身侧相护。”
红杏道:“小婢从命。”
黄十蜂目光一转,扫掠群豪一眼,道:“此刻时光,诸位亦请乘机坐息一下,也许晚上还有大战。”群豪依言,各自盘坐调息。
待天色人夜时分,丐帮弟子送来一餐丰盛的晚饭。
一餐饭毕,天色已经是初更时分。
黄十峰沉声说道:“咱们得早一点去,诸位之中,何人愿意留此?
群豪相顾默然,无人应声。
黄十峰这:“既然是诸位愿去那荒词,区区只好源我丐帮弟子,守护这雨花台了。”
语声略顿,又道:“区区有几句话,不得不先行说明,咱们此去人手甚多,必得调度得宜,始能发挥效用,否则人多手杂,反要坏事了。”
王子方、田文秀等齐声说道:“帮主众望所归,请主持大局,我等悉听所命。”
黄十峰道:“既然如此,区区就僭越了……”目光投注容哥儿的脸上,道:“有芳容兄弟,带上面罩,紧随红杏,进入荒饲,以保护红杏姑娘为主。”
容哥儿转眼望着王子方,只见他眼中满是乞求之色,只好说道:“好吧!”
黄十峰微微一笑,道:“其他人等请王总镖头统率埋伏在荒词边一道荒僻小径之侧,就区区观察所得,那人不来赴约,也就罢了,如来赴约,定然将由那条荒僻小径上经过。”环扫了群豪一眼,又道:“咱们走吧!”
趁夜色朦胧,十几条人影,飞离了雨花台,直奔正东而去。
王子方带着田文秀岑大虎,在两个丐帮白袋弟子带领之下,赶赴埋伏之处,黄十峰、赵天霄却藏在饲外暗影处,容哥儿黑衣佩剑,面垂黑纱,紧随在假扮二姑娘的红杏身后,直人荒福大厅。
这座荒饲,规模气派,都很宏大,只是已沦没落之境,早已无人管理,满词荒草横生,虫声卿卿,触目一片凄凉。
容哥儿和红杏直人正堂,堂上早已摆好了一张木椅,容哥儿低声说道:“姑娘请坐。”
红杏已得嘱咐,能不开口,就少开口,也不答话,缓缓坐了下去。
容哥儿凝聚目力,四下打量了一眼,闪身躲入了供台后面。
夜虫争鸣,风声呼啸,衬托出这幽暗的荒词中的凄凉、恐怖。
红杏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扶一下头上垂下的复面黑纱。
足足等了一个更次之久,已是三更时光,仍不见有何动静。红杏正自等得不耐,想招呼容哥儿同出荒相正堂瞧瞧,突然一阵沙沙的步履之声传来。
容哥儿凝目望去,不见有人到来,只闻脚步声,不见人踪影。
荒词的幽凄,和那沙沙不绝的步履声,交织成一种动人心弦的恐怖,红杏虽然有着一身武功,但究竟乃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听得那脚步声,仍响不息,不禁心中有点害怕,手中冒出冷汗来。
容哥儿为那不停的脚步声,闹得有些奇怪,暗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分明是人行走的脚步声,怎的老是响不绝耳。”
忖思之间,那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幽灵般的黑影,陡然出现在门口处,静静地站着不动。这情景,有着一种莫可言喻的恐怖,容哥儿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强自镇定了一下神,施展传音之术,道:“姑娘,沉住气,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