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洛风云录 - [司马翎]

第二十二章 天龙竖指破神功 [5]

  字,当读如岱,道字上音,三在字亦作上,善字亦非去声。那待读虽是吴人,也不应粗疏至是,故奏上斥之。可见得这位娘娘,胸中原有实学。而她另有许多见识,都非常人所及,将来才慢慢告诉你!”

  珠儿不觉露出赞羡之色,问道:“傅娘娘得到什么宝剑。”

  德荣道:“据说是姓闭镇山之宝,名为青冥宝剑:我也见过了,的确是天下第一利器,兵中神物。单是那剑鞘镇制之精巧美观,已教人心动!”

  她不禁“啊”了一声,果然是火犯爷爷因此丧命的青冥宝剑。德荣诧问道:“你也知此剑来历?抑是与此剑有什么关连?”

  珠儿摇首不迭,道:“没有半点关连,只不过是曾听长辈提过此剑,锐利无匹,能削任何兵器,不料落在博娘娘手上……”

  德荣没有疑心什么,扯开话题,说些别的闲话,立刻发觉这个美艳而孤媚的少女,胸中所学,甚是渊博,即使评驾古今人物得失,亦极中肯,不觉谈到深夜,心中起了钦敬之意。

  素秋旱坐在一角,半阁眼睛,不住打赌,磕睡,珠儿也有倦意,掩着小嘴,打个长阿欠。一德荣见她怠倦,便道:“今晚我不回府内,且在此歇宿一宵。”

  珠儿听了这话,睡意全消,睁眼道:“这怎成话?孤男寡女,岂能同睡一榻?”

  他站起来,呵呵一笑,作出要脱衣模样,道:“亏得你是江湖豪客,巾帼奇人,还拘泥于男女之嫌,我却全不在乎!”

  她连忙卷住丝被,道:“你的激将计往别处使吧!我是决不受骗的。”

  德荣贝勒故作愕然不解,暂时中止脱衣的动作,问道:“什么激将计,我们躺在一起谈谈,正是古人抵足而眠的意思,有什么不好?”

  珠儿嘴巴一扁,撒娇地道:“不准你睡,你说什么都不成,反正这儿不许你题!”

  他见她真个发急,忍不住笑出声,道:“好,好!依你的话,我到隔壁睡!你呀这名堂叫做喧宾夺主,鹊巢鸠占!”

  珠儿转口笑容,向他妩媚一笑,德荣贝勒转走出房去,面上带着满意之色。

  廊外迎面碰见一个身材定短的人,德荣含笑道:“好呀!原来你守在这儿!”

  那人便是前文提到过的屈军,他的金刚散手,驰誉武林,为武林中外功顶尖角色,外号称作小阎罗,可以想见他手法之重。

  屈军道:“贝勒爷有没有问出她的来历?”

  德荣道:“没有,我简直没曾问她。管她呢,反正都是那一党的人,何必问她,显出我没担当度量!”

  屈军微微颔首,道:“话是不错,但我们要小心点,否则被诸葛太真那班魔头探清楚了,奏闻皇上,可不是要的!”

  德贝勒道:“王府外的眼线,都还在么?”屈军担忧地点头,他又道:“那么麻烦你多加小心,巡视四下,若他们爱夜进府,尽力给他一下重的。我自去和傅娘娘说话,不怕他们奏禀皇上。”

  屈军-一应了,不大情愿地道:“好吧,既然贝勒爷你坚持!依我说,即使你不愿将人交给诸葛太真他们,可也别藏在府中呀!徒然有损无益……”

  德荣道:“你不会了解我的用心,化敌为友,岂是一朝一夕能见的功效?况且,我像是大不舍得这姑娘啦!”说完,纵声长笑,一面走入邻室。

  那边房中的珠儿,被德贝勒后来一闹,睡意全消,见素秋还在打磕睡,她那几本有一张床,但没有上床睡觉,便唤她一声。转眸见枕边的丝巾,上有刺绣,便拈起细看。素秋听她叫唤,揉揉眼睛,走到床边,见她细看丝巾上绣着的大鹰,便道:“姑娘,那是贝勒爷的福晋绣上去的。姑娘唤我,是要什么东西么?”

  珠儿“哦”了一声,凝看那大鹰片刻,忽然道:“这刺绣功夫大差了!”一面像生谁的气似的,把丝巾摔在一边。素秋愣了一下,再问她道:“姑娘你要什么吗?”

  她这才像醒悟地看素秋一眼,在枕上摇摇头,歇一下问道:“德贝勒福晋住在哪儿?不是住在这座精合中么?”

  素秋摇摇头,答道:“不是,福晋住在内府。贝勒爷一个月中,难得回内府几晚,都是自个儿住在这儿!”

  歇了一下,又道:“我们这位福晋算是个才女哩,除了女红外,听说还会什么词赋,许多人都称赞得不得了!”

  珠儿忽然心烦起来,挥手道:“够了!你去睡吧,我撑不住了!”

  素秋闻言,自去上床安欧。珠儿心中虽然有点儿烦,却因说话甚久,精神疲乏,不久便睡着了。

  一宿无话,次日下午,德贝勒从宫中回来,换了便服,自个儿跨上骏马,径往孙府。

  他从侧门进去,轻车熟路,一直走到孙怀玉读书的地方,是个小院落,门上题着“选雅小苑”,在门外已听到旱面谈笑之声,那里正在读书。

  进了苑门,已有人大声道:“贝勒爷驾到……”举头一望,在一所小厅中,哄聚着七、八个人。孙怀玉正面高坐,玉面微配,逸兴道飞。

  他认得座上请人,都是京中名士,常年是孙怀玉的座上客。当下-一还过礼,和孙怀玉并肩而坐,洗盏传筋,先喝了众人敬的三杯。

  孙怀玉道:“贝勒爷来得正妙,我们刚刚行完酒令,却是申伯德兄喝得最多!”

  德贝勒喜道:“再来,再来,我们把他灌醉方休。”家人闻言,连忙把签牌送到席上。

  申伯德满面通红,站将起来,摇手叫道:“这东西小弟不来了!小弟原是腹俭得很,尤其少涉说部词曲之类,小弟负手认输……”

  座中一人挺身道:“小弟提议另行酒令,那签牌都模熟了,无甚新意”众人看时,却是岳州人冯谦。德贝勒和孙怀王首先赞成,于是众人也齐声附和。

  冯谦道:“小弟这酒令也简单,各人举四书一句,下接古人名,合者免饮,否则罚依金谷……”众人听罢,齐声叫好。

  却有一人大声道:“小弟忽有河鱼之疾,乞客告退,请诸公见恕!”

  另一人站将起来,长得头如包斗,形状滑稽,只见他摇头摆脑道:“适才怀玉公子已有食无鱼之叹,陈纶兄何得有河鱼之疾乎?”座中众人都不觉大笑,因为他们都肚子雪亮,那个诈称腹痛而想避席的人,从来少务正学,却于杂着说部曲子等无所不精。这个酒令要四书一句,又要有古人名相合,可将他难倒了。这后来站起来的人,姓陈名直夫,为人素常滑稽,光是那面貌,已能引人发笑了。陈直夫又道:“小弟与兄有同宗之谊,是故直言无隐,尚析勿罪……”众人又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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