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悟尘僧显露伽南功 [3]
立刻便有一股甜香,入鼻动心,惹得俏郎君再难自制,辗转反侧,均不得安。
好不容易这才挨到二更,但只见窗前月移动花影,总不见送瑶佩来玉人。
俏郎君忍不耐不住,又再起身,走向白凤仙窗前,刚好听到白依云在内说道:“妹妹,我今天就睡在你这儿,不回房了,并枕而眠,也好说话儿。”
俏郎君这话入耳,差点没急得跳起来,直恨得牙痒痒地,但又能奈何?
同时衾枕余香在鼻,那被勾起来的一腔欲火,又怎能消熄得下去,恨到极点,忍无可忍,便又自言自语地骂道:“死丫头,你好!你不理我,难道我就没有去处了不成?我要报复,我要做给你看,看你还能忍耐得住?”想着便出了自家庄,到勾栏里去住了一夜。
第二天回家时候,已近午晌。
白依云果然问他道:“哥哥,你昨夜没回,到那儿去的?”
俏郎君冷笑一声道:“你可以不住在自己的房里,难道我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白依云清晨回房,便看出俏郎君去过,这一听,当然知道他是昨天扑空。余怒未消,有心想安慰他几句,却又怕他纠缠不舍,因此也就只好笑了一笑,没再说下去。
俏郎君则仍意气用事地想道:“你不理会,我就这样做下去,但看你能忍耐到几时,咱们两相里看谁狠得过谁好了。”
从此俏郎君便故意出入勾栏,叫人看到,以彰其事。
果然白依云听到之后,立刻大哭大闹起来,直欲寻死,尤其是白凤仙,天性嫉恶如仇,更帮着白依云把俏郎君骂了个狗血喷人,甚至吃住白守德,要把俏郎君赶走,并退掉婚事,俏郎君这才惊慌起来。
还是白守德做好做歹,连动带压,迫使俏郎当众认了错,并发了誓,从此不再去勾栏走动,这才把事情平息下来。
白依云也乘此一变过去温柔的作风,处处把俏郎君管的紧紧的,并不再加以好言好色。
白凤仙则对俏郎君的印象,愈来愈坏,见面就骂。
俏郎君本想藉此向白依云勒索,谁知弄巧成拙。不过以勾栏中的那些浊脂俗粉,和白依云的国色天姿相较,何殊天坏,况且本是床头人,那么受一点气,倒也罢lr!可是再难忍白凤仙的恶言相加,因此越想越气,越住下去,越觉得难以忍受,但却无可奈何!
同时外面风风雨雨,又传来了铁喙姥姥云雨谷寻仇之事,道闻失实,或说情丐和胡莲黛已经丧命,或说铁喙姥姥并未得带所欲。
但有一句话是可以相信得过的,那便是铁喙姥姥真的已找去云雨谷,则绝无问题。
俏郎君等听了,便又为黑孩儿等起担起忧来,但却被白守德阻着,无法前往打探真实消息,因此好生心烦难解。
那么还是由笔者掉转笔尖,且把这件事交代一下吧!
单说黑孩儿离开松篁观,紧策骊儿,奔向云雨谷。
骊儿脚程虽快,但也非一日之程,尤其是一路之上,听到江湖上议论纷纷,所说的竞都是铁喙姥姥业已赶向云雨谷寻仇之事。直听得黑孩儿五衷如焚,那一份着急,就甭说了。
好不容易,这才到得巫山,由于山路不便骑乘,便跳下马背,对骊儿说了一声:“你自己照顾自己几天,在这儿等着我好了。”言毕便放步上山,向云雨谷赶去。
到得谷顶,低头一看,便看到谷中的那一大片精致绝伦的房屋,业已被烧成七零八落,一片瓦砾,余烬且犹未熄。
黑孩儿立刻打了一个寒惊,暗道一声:“不好,我来迟了,莫非娘和师父都已经遭了那妖妇的毒手了吗?”想着不由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一切都顾不得了,立刻飞身飘落谷底,同时发声高喊:“娘!师父!你们在那儿啊?你们在那儿啊?”
连喊数声,不见有人答应,心中愈乱,便向瓦砾场上奔去,一面哭着,一面到处乱扒,想寻出尸体。
谁知就在这时,人影一闪,便有一个人到了他身侧,说道:“小师弟快随我来。”
黑孩儿一听,便认出是跛丐的声音,忙道:“二师兄,师父和我娘他们怎么样了?”
跛丐道:“他们都很好,你快随我来,莫被那妖妇看到。”说着拉住黑孩儿,奔进一处非常之隐密的大洞之中。
黑孩儿进洞一看,聋丐、醉丐、病丐、疯丐,甚至所有的谷中仆侍婢女,全都在那儿,就只不见他母亲和情丐以及眇丐的面,忙问何在?
跛丐用手向对面崖下一指道:“师父和你令堂在那边山洞里,已和那妖妇斗了三天了。”
黑孩儿道:“我要去一趟。”
跛丐忙拦住道:“这不可以,师父吩咐过,任何人不能前去。”
黑孩儿道:“可是我有要紧的事啊!”说着便从怀中掏出“霹雳子”道:“你瞧,我若不把这个送去,师父和我娘那能斗得过那老妖妇呢?”
跛丐当然认识“霹雳子”。也就犹豫起来道:“这可怎么办呢?听大师兄说,那洞已被封锁,任何人都无法进去,你又怎么把这送得进去呢?”
黑孩儿道:“不送进去,又焉能行呢?”
说到这儿,突然情丐传音来到:“小刁钻不可胡闹,暂随你二师兄在一起,更不许叫妖妇看到你,以免功亏一篑,我们这儿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黑孩儿道:“可是师父,霹雳子还在我这里,这怎么行呢?”
情丐道:“我们用不着它,你收着妤了,不准再多话了,妖妇快来了。”
黑孩儿道:“那么等妖妇来时,我用霹雳子去对付她好了。”
情丐骂道:“胡说,你敢不遵师命吗?”
黑孩儿这才不敢再开口。
胡莲黛也慈祥地传音来道:“我儿放心,这事为娘与你师已有妥善布置,妖妇恶惯满盈,必被诛戮无疑,我儿尽可放心,千万冒昧不得,否则惊走妖妇,便是孽由你作,那你这一辈子要烦不胜烦了,要紧要紧!”
黑孩儿道:“娘……”
下边的话还没出口,便又被胡莲黛截住说道:“为娘此刻不能分心与你说话,且待除去老妖之后,再详谈吧!”
黑孩儿这才稍稍地放下了一点心,转向跛丐问道:“师父和我娘是怎么布置的,你也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