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蛟儿出山 [8]
书生在旁看得一怔,眉头皱了皱,猛喝一声:“退下!”
另一位汉子闻声向后跃出两丈多远,顿时刀光剑影齐消。这汉子望望自己胸前的衣襟,已给剑锋划开了,稍迟一步,便有开膛破肚的危险,他惊得面色大变,说了一句:“好厉害的妞儿,几乎要老子的命了。”他再看看自己的同伴,不但断了一臂,心口也中了剑,早巳死去。他真不敢想象竹英这一剑招是怎么出手的。
竹英凝剑不发,目视书生:“阁下打算怎样?”
书生仰天一笑:“好,好,在下来领教姑娘的高招。”
小蛟儿一怔:“你也要打架?”
小蛟儿虽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顶多是不关心他人生死而已,想不到他也要和竹姑姑交手了。
书生一笑:“小兄弟,你担心我会死么?”
“叔叔,我姑姑可不是好惹的。”
“放心,我只想领教你姑姑的高招而已。”
小蛟儿想再说,竹英说:“小蛟儿,你怎么这般糊涂?你难道没看出他们是一路的么?这两条汉子,说不定还是他的属下哩!我杀了他的属下,他还能不出面么?”
“真的?”
“小糊涂,这也看不出来?我真不明白,以前你一个人跑出来,怎么没有死。”
书生长笑一声:“姑娘不但武功好,见识也广,看来,我今天是怎么也不能放你走了。”
小蛟儿再也不称他为叔叔了,问:“你要杀我姑姑?”
“要是她愿意跟我们走,我就不会杀她。”
“不!我姑姑不能跟你走,我们还要找人的。”
“别找了,你们找的人,在我手上。”
小蛟儿一怔:“芽菜姐姐在你手上?”
“不错,要是你们不跟我走,她就没命了。”
竹英说:“小糊涂!别信他胡言。”
“姑姑,他说的是真的。”
竹英一怔:“你怎知在他手上了?”
“姑姑,他身上沾有姐姐身上的气味。”
书生也惊讶了:“我身上有她出气味?”
“是!我闻到了!说!我芽菜姐姐在哪里?”
“在一个很好的地方。你们要见她,得跟我走。”
“你怎么捉住我芽菜姐姐的?”
“小兄弟,别误会,我没有捉她,是她自己跑来的。”
“芽菜姐姐怎么会跑去你那里的?她跟你相识吗?”
“小兄弟,她跟我不相识,但跟我手下的一个兄弟相识。”
“好!我跟你去。”
竹英喝了一声:“小糊涂,你嫌命长了?”
“姑姑,不跟他去,我们怎能找到姐姐?”
“我要他们将芽菜亲自送到梵净山庄去。”
书生一笑:“除非姑娘能胜得了在下。”
竹英说:“出手吧!”
“好!好!”书生朝那惊恐的汉子说:“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快去照顾小兄弟的安全,别让他走近了,万一刀剑无眼,伤了他,我找你是问。最好,你先带他走开。”
“是!属下知道。”
竹英一急,叫声:“小蛟儿快走。”
小蛟儿正莫名其妙,这书生怎么对我这么关心,担心我受伤了?我跟他可不认识呵!正想着,那汉子已过来了,出手如电,一下抓住了小蛟儿的手腕,狞笑说:“小家伙?跟我走吧!”
小蛟儿挣扎着:“你放手!”
竹英一见小蛟儿被擒,恨得—咬牙,朝汉子喝道:“你快放了他,不然,我先杀了你。”说时,声落人到,剑尖直向汉子刺去。
可是书生比竹英更快,一掌将竹英刺出的剑震偏,从而救了汉子,说:“姑娘,我们还没有交手哩!放心,小兄弟不会死的。”跟着,又朝汉子喝道,“你还不带小兄弟先走?”
“是!”
这汉子再也不理小蛟儿的挣扎了,一手抓紧小蛟儿的手腕,一手拦腰提起小蛟儿,纵身往树林而去。这汉子一进入树林,似乎感到自己的内力如缺堤的洪水一般,滚滚外泄,跟进入冰湖不远处山峰的那个凶恶的大汉—样,内力为小蛟儿体内的春阳融雪功吸去了。他大惊失色,吼道:“小杂种,你会邪术?”
小蛟儿仍不知自己的春阳融雪功在起作用,仍挣扎着:“你放开我!我不跟你去。”
其实,这汉子早放手了,但为小蛟儿的春阳融雪功吸住,想放也放不了,他也在叫:“小杂种,你快放开我。”
两个人都在喊:“你放开我!”两个人都在挣扎着,他们越出力挣扎,就越挣扎不开,因为小蛟儿的春阳融雪功是初练阶段,还不能做到收发由心。他只知出力挣扎,越出力,春阳融雪功的吸力就越大,几乎将大汉的整个身躯都吸了过来,最后双双滚倒在草丛里。直到这大汉的内力完全被小蛟儿吸干吸尽了,浑身瘫软得如一团烂泥,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小蛟儿才挣扎开来。他从地上一跳而起,害怕这汉子再来抓他,拔脚便跑,跑了一会,见汉子不但没有追过来,反而躺在地上不动,他感到奇怪:怎么,难道他受了伤不会动么?我可没有用掌去推他拍他呵!自从他知道自己内力深厚,用掌推人可以置人于死,所以再也不敢用掌去推人拍打人。就是给人抓住,也不轻易出掌,只求挣脱开来,想不到这么一来,又造就了他的春阳融雪之功,他每吸一人的内力,就使自己的内力深厚一层,从而又使春阳融雪功威力增加一成。这门武功邪就邪在这里,它不但霸道,更损人利己,就像一个剥削者一样,靠掠夺他人的财富而富了自己。这完全与小蛟儿的性格不符,只是小蛟儿不知道而已,一旦知道,他就不愿再使用这门武功了。
小蛟儿一见这汉子躺在地上不动,眼露绝望痛苦之色(的确,一个练武之人,内力完全丧失,等于废了他的一身武功,成为废人,又怎能不绝望痛苦?)。小蛟儿看得不忍,但又害怕这汉子跳起来捉自己,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距离汉子二丈多远的地方站住了,问:“你,你怎样了?受了伤吗?”
汉子怨毒而又无力地骂道:“小杂种,老子给你害惨了!”
“我,我没有害你呀!”
这汉子更认为小蛟儿在戏弄挖苦他,骂道:“小杂种,你怎么不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