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撤离桃花林 长老受惩罚 [3]
沈胜衣道:“贵妃这个人不简单。”
红绫道:“除了家父,金龙堂最可怕的除了黑狗,应该就是他的了。”
“黑狗?”沈胜衣一皱眉头。
“是家父收的义子,家父看到他的时候他只有五岁,抱着一条黑狗僵卧在雪地上,他的身上带着刀,可是他宁可饿死也不肯杀掉那条黑狗。”
沈胜衣道:“令尊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
“他眼了家父之后,却就杀了那条黑狗,一个人吃掉了,据说看见他将那条黑狗杀掉的人,都觉得心寒。”
“金龙堂的人居然会为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杀狗而心寒,不简单。”
“家父认为他是一个天生的杀手,这些年来,一直在教他杀人的本领,派他去做的,也一直是杀人的工作,从来都没有失手。”
“江湖上没听说过这个人。”
“他杀人从来都不会惊动太多人,也从来都不留名,就是堂中的人也有些怀疑他是个哑子,其实他只是不喜欢说话。”
“这一次怎样……”
“事前他给派去了河西,这时候应该办完要办的事,听得消息赶回来了。”
“我会小心这个人。”沈胜衣道:“花名册藏放的地方你还是不要说的好。”
“是不是还有……”
沈胜衣手中的竹竿突然飞出,远飞六丈,从那儿一株桃树的枝缝中飞过,一个灰褐色衣衫的中年人,一声惊呼,从那株桃树后闪出来,右肩上穿了一个血洞,曳着一股鲜血倒纵出去。
红绫目光一转接道:“还有一个。”
沈胜衣道:“很多个,看来他们早已看出你手中盒子载的不是花名册,埋伏了人在附近,窥听秘密,若是你说了出来,他们就是不动手,也会赶程前去,抢在我前面取回花名册,”
红绫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奇怪竟然不出来助霍青一臂之力。”
沈胜衣道:“他们得到的指示也许就只是偷听。”
红绫颔首道:“以我所知他们的确只是服从贵妃一个人。”
沈胜衣道:“他们也很沉着,若不是那一下声响,我还不会发觉,然而第一个倒下,其他的便变得急躁起夹,呼吸声也变得粗重了。”
红绫道:“他们的确一向很团结。”
“应该说,他们的关系一向很密切。”接上的是一个阴柔的声音,仿佛从云层中落下。
沈胜衣红绫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高高坐在不远处的一株桃树上,一身衣衫也是桃红色,坐在那里就像一大簇桃花。
“他就是贵妃。”红绫轻声道。
“贵妃不是一个男人?”
“他喜欢这样,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女人,连声音也弄成这样。”
贵妃笑应道:“红绫又在说妈妈的坏话了?”
“住口!”红绫喝一声,一个身子已因为愤怒颤抖起来。
贵妃若无其事,目注沈胜衣:“你就是沈胜衣,很年轻啊。”
沈胜衣道:“想不到天下竟然有你这种男人。”
贵妃道:“你是说我穿成这样子?”
沈胜衣道:“还有诸般态度。”
贵妃道:“天下好像没有一条律例不许男人作这种打扮。”
沈胜衣不能不点头同意,贵妃接道:“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事,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言谈举止用哪一种方式表达也没有自由,岂不可悲。”
沈胜衣道:“你喜欢怎样做的确是你个人的事,只要不妨碍别人。”
贵妃道:“你明白我很高兴,可是你杀了我这许多蝙蝠,我就很不高兴了。”
沈胜衣道:“他们不应该偷听我说话的。”
“这是他们的不是,我只是告诉你,他们一定不肯这样罢休。”
“他们是什么关系。”
“夫妇。”贵妃若无其事。
沈胜衣一阵恶心,贵妃笑接道:“这也是他们的事,他们有权这样做。”
沈胜衣无言,贵妃又道:“他们虽然是我的人,这一次却归霍青指挥,霍青既然只是叫他们偷听,他们当然不会理会那许多。”
“霍青应该不会死,合我们二人之力,对付一个沈胜衣应该没有问题,你出手帮助沈胜衣当然不一样。”
贵妃摇头道:“你当然不会这样做的,霍青到底也是你的妈妈。”
红绫一张脸陡然红起来,身形欲动,却给沈胜衣接着。“他是故意气你的。”
红绫咬着嘴唇,沈胜衣仰首接道:“阁下到来就是要说这些?”
贵妃道:“我目的当然在取回花名册,可惜绫儿又不肯拿出来。”
沈胜衣道:“我只是可惜你站得这么远,不能够将你立斩在剑下。”
贵妃轻呼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忍心,难道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也没有?”
沈胜衣道,“不是没有,你若是站得近一些便立即领略得到的了。”
贵妃道:“好甜的嘴巴,只是骗骗小姑娘还可以。”叹了一口气,又道:“我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安全。”身形一动,飞鸟般掠了开去。
红绫看看沈胜衣,沈胜衣摇头:“不能追,这个人比霍青要狡猾。”伸一手接道:“我们该往那个方向走?”
红绫会意,伸手在沈胜衣掌心以指写了一个西字,边要写下去,沈胜衣手掌突然握回,仰首望去。
红绫循目望去,只见那边一株高树上,头下脚上,蝙蝠也似的倒吊着一个人,赫然是贵妃。
一见二人过来,贵妃身形立即风车般一转,变回头上脚下,立在横枝上,娇笑道:“好利的眼睛。”
沈胜衣道:“好高的轻功。”
贵妃道:“我身子窈窕,腿长腰细,原就是练轻功的材料。”
沈胜衣道:“高树上风大,莫教给风吹下来。”
话语未完,贵妃已掉下来,才掉下丈许,双袖一展,如一只飞鸟般飞去。
“来的是你,霍青相信也很意外,我赶不及到来当然也是的。”
红绫冷笑道:“你就是赶及到来,又能怎样?”
沈胜衣看着,道:“这个人不知道是哪一派的弟子,轻功竟然练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