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剑经问世 [3]
高泰赫然说道:“晚辈也是胡乱猜想,其实毫无把握。”说着走了过去,检查丙灵子的靴子。
众人好奇心起,纷纷跟随过去,只见高泰抽出一柄匕首,在丙灵子的靴底上使劲一划,那靴底顿时裂成两半,却是毫无异状。
高泰提起匕首,望一望丙灵子那残废的左足,不禁有点犹豫,迟疑不敢下手。
华夫人微微一笑,道:“谁能料事如神,随便试试,中不中无妨。”
高泰闻言,匕首一沉,在丙灵子左脚靴底下用力割去,但觉手上一轻,匕首尖端毫无声音地少了一截。
小五儿大喜叫道:“找着了。”
高泰心情一松,觑准部位,再度用力一划,霎时间,金霞耀眼,靴底夹层之内,赫然一柄小剑。
那金剑一端只包一层蟒皮,仅只剑柄露在外面,然而就只剑柄上的光泽,已令人耀眼生花。高泰将剑取出,撩起衣襟,一拭灰尘,然后向华夫人逞递过去。
华夫人接过手来,褪掉那块蟒皮,这一柄轰动江湖十余年,引起一连串的谋夺和争杀的小剑,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众人虽无贪婪之心,却也情不自禁的兴奋。
大伙观赏了一阵,华夫人倏地突然一叹,朝华天虹道:“周一狂为这一柄小剑尝尽苦楚,最后终于丧命,他对你有传艺之恩,今日你能力敌东郭寿,斗上一两百招,未始不是拜他之赐,这恩惠不能不报。”
华天虹垂手道:“娘说得对,儿子打算替他立个传人,使他的、困兽之斗,流传后世,藉以报答他的授艺之恩。”
华夫人颔首道:“如此甚好,周一狂豪气凌云,独来独往,算得一条好汉,谁能做他的弟子,确也值得自豪。”语音微顿,接道:“困兽之斗这名称不雅,须得改换。”
华天虹想了一想道:“局老前辈既是腴来独往,豪气凌云,那掌法变化虽繁,却在一招之中,不如称作‘孤云掌法’,娘觉得怎样?”
华夫人点头道:“就叫‘孤云掌法’吧,收徒传艺,川心性为第一,资秉第二,其余的可以不计,这一点必须谨记。”
华天虹唯唯称是,赵三姑突然说道:“快将那《剑经》取出,待我见识一下。”
华夫人芜尔一笑,将那金剑递给华天虹,道:“你将《剑经》取出,咱们大伙瞧瞧。”
华天虹迟疑道:“铁剑是爹爹的遗物,毁掉岂不可惜?”
华夫人叹息一声,道:“《剑经》乃是根本,毁去铁剑,那也说不得了。”
华天虹拔出铁剑,转眼一望阿不都勒,道:“兄弟,金剑若有毁损……”
阿不都勒截口说道:“大哥不必顾虑,纵有毁损,也不要紧。”
华天虹左手执定铁剑,右手金剑向下一沉,只见金芒一闪,当的一声,铁剑折为两段,半截掉落在地。
那铁剑果然中空,空隙中塞着一卷暗黄色的绞绢,华天虹吁了一口长气,道:“还好,铁剑未曾白白毁掉。”
一看金剑,居然芒刃如故,毫发无损,急忙交还给阿不都幼,随即小心翼翼地抽出那一卷薄绢,交到母亲手上。华夫人台过手中,打开一看,那黄绢薄如蝉翼,非丝非帛,质地极为坚韧,长约八寸,宽度却有六七尺,上面密密麻麻,尽是蝇头大小的字迹,中间夹杂着一些袜笔红字,和一百多个写意的人形。
此时天刚破晓,曙色朦胧,华夫人内功散失后,眼力也跟着退化,虽将那薄绢凑在眼前,仍然看不清其上的字迹,但瞧那些人像姿式各异,手中俱都持着长剑,心知这就是剑圣虞高毕生心血的结晶。当下略一过目,随即递给赵三姑,道:“我看不清楚,三姑瞧瞧,可算得绝世之宝。”
赵三姑接到手中,立即折叠起来,转手交给华天虹,道:“我懒得细看,反正是一卷剑经,你带在身上,慢慢地钻研。”
华夫人目注儿子,道:“先贤遗泽,务须加意保存,千万不可失落毁损。”
华天虹肃容道:“孩儿不敢大意。”说罢将那《剑经》贴身藏好,请示今后的行止。
华夫人略一沉思,道:“咱们回家,你独自南下,设法搭救顾骛音,九阴教主武功不逊于你,加上属下的高手,实力胜过了你,此事十分困难,我也没有什么主意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三姑接口说道:“东郭寿武功在你之上,谷世表那小子从中作祟,必然还要找你的麻烦,唯一的办法是加紧练武,得着机会,先将姓谷的小子毙掉。”
华天虹唯唯应了,转向高泰间道:“高兄弟可有打算?”高泰赫然一笑,道:“小弟庸庸碌碌,随遇而安,并无一定的打算。”
华夫人突然说道:“孩子,你也随我回家,在落霞山庄安居几年吧!”
高泰闻言一愣,顿了片刻,摇头说道:“能够亲炙伯母的教迪,自是大大的福份,只是伯母事务繁忙,晚辈武功没有基础,从人学起,年纪又嫌太大,将来成就有限,不敢浪费伯母的心力。”
他委婉辞谢,说得甚为诚恳,但心头伤感,忍不住声音颤抖。
赵三姑对高泰颇有好感,见他所言也是实情,当下插口说道:“刚才不说为周一狂立传人么?依我之见,高泰就承袭周一狂的衣钵吧!”
华天虹觉得这办法一举两得,再好不过,急忙问道:“高兄弟,你可愿意?”
高泰点头道:“小弟当然愿意。”顿了一顿,接道:“眼前华大哥事忙,小弟打算先去一趟子午谷,找出周老前辈的骨殖,拣地安葬,算是行过拜师之礼,然后再寻华大哥学艺。”
华夫人暗暗付道:这孩子义重如山,人中罕见,值得爱惜。
当下说道:“此事就这样决定,救人事急,星儿先走吧!”
华天虹闻得母亲吩咐,只得辞别众人,匆匆南下。
且说华天虹离开洛阳,攒程南下,心中料想,白君仪必在途中等候,那知行了一日,犹未见着伊人的情影。
他若有所失,心头有点沮丧的感觉,但因急于救人,兼程赶路,不曾多想此事。可只是忘了白君仪,又念起顾驾音,想起玉鼎夫人那风流蕴藉,似水柔情,衣香鬓影,如在眼前,不禁郁郁不乐,心情出奇地沉重。
这日中午,行至一处镇甸,腹中饥饿,决定打尖用饭,歇息一,阵再走,举目一望,不远处,高悬着一面酒旗,迎风招展,这两天愁怀郁结,心情烦闷,一见这个“酒”字,立刻就走了过去。
这酒店因在阳关大道之上,生意兴隆,地方倒还不小,两间屋子打通,摆着一二十张酒桌,时当日中,正是行路人歇足进食之际,酒店中竟是上了八成座,余下的空位也不多了。
华天虹找了一张空桌坐下,一个汗流侠背的酒保过来招呼,华天虹心不在焉地道:“打一壶酒,随便来点小菜。”
那酒保应了一声,转身又去招呼别的客人,等了片刻,那酒保送来一大壶酒,一盘牛肉。华天虹幼遭家难,母子二人匿居深山,刻苦练武,自奉甚薄,出道之后,也没有讲究过口腹之欲,一见有酒有菜,顿时自斟自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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