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5]
这话却把林百合引得笑了出来,摇头叹道:“我真不明白你存的什么心?人家都急死了,你倒若无其事。”
郭长风微笑道:“我可不能再着急了,不然,大家都急死在这儿,谁去红石堡呢?”
三人一面说话,一面赶路,多亏郭长风笑语不辍,才使林百合的心情渐渐轻松下来,也不觉得步行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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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夜,离开樊城约莫已有三十多里,极目四顾,前后一片漆黑,旷野寂寥,静无人踪。
郭长风道:“累了吧?休息一会再走好不好?”
林百合点点头,在路旁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轻吁道:“这十几年走的路,只怕都没有今天走的多,刚才还不觉得,一坐下来,才知道真累了。”
樱儿也揉着两只脚,道:“我这双鞋子太大,就像穿着拖鞋一样,一走一晃,两只脚都走酸了!”
接着,又抱怨郭长风道:“都是你,原来说好是骑马的,偏偏又临时变卦,要人家跑路。”
郭长风笑道:“姑娘,这是你们平时太娇生惯养,才走了这么一点路,就叫苦连天,平常百姓一夜走百八十里,也不算什么。”
樱儿道:“咱们又不是平常百姓,谁走过这许多路?”
郭长风道:“磨练蘑练也应该的,说不定,将来嫁个跑单帮的丈夫,不但要走路,还得扛着货物!”
樱儿笑啐道:“去你的,你自己才会嫁个跑单帮的呢。”
郭长风笑道:“我想嫁,只是没人敢娶我。”
林百合白了他一眼,道:“一个大男人。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郭长风道:“既是大男人,还害的什么臊?”
林百合忍住笑,道:“噢,我想起一件事来了,咱们现在已经改扮了男装,一路上也该改改称呼,以免被人识破。”
樱儿接口道:“这容易,我称呼你公子,你就叫我樱哥,不就成了吗?”
林百合道:“我是说,咱们跟他怎么称呼?”
郭长风道:“这也容易,你们就叫我‘麻雀’好了。”
林百合嗤的一笑,啐道:“人家是跟你说正经话。”
郭长风道:“我也说的是实话,她年轻漂亮,所以叫做‘鹦哥’,我又老又丑,只好叫‘麻雀’。”
樱儿道:“哼!我的名字本来叫樱儿,才改为樱哥,你本来名字又不叫‘麻雀’!”
郭长风道:“可是,我姓郭,总不能改为‘郭哥’吧?”
樱儿拍手笑道:“妙极了!只有唤鸡的时候,才叫‘咯咯’,咱们叫你‘郭哥’,你就变成鸡啦!”
两人在说笑,林百合却在沉吟,忽然心中一动,道:“对!‘郭哥’与‘哥哥’谐音,咱们索性就以兄弟相称,岂不合适?”
樱儿道:“你们可以兄弟相称,那么我呢?”
林百合道:“你可以称他‘大公子’,称我为‘二公子’,对外人,就说咱们是结义兄弟。”
樱儿忙对郭长风躬身长揖,说道:“大公子在上,奴才给你叩头,请赏个红包吧!”
正笑着,忽然听见“咕噜噜”一声轻响。
樱儿诧异地道:“咦?这是什么声音?”
郭长风微笑道:“是本大公子肚里在作怪,自从早上吃了两碗稀饭,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哩。”
林百合埋怨道:“怎么不早说!樱儿快把干粮拿出来,大家都吃一些,也该上路了。”
郭长风大喜说道:“原来你们带着干粮?”
林百合道:“我猜想连夜赶路,途中一定会饿,所以叫樱儿买了些‘烧卖’,准备宵夜用的。”
她真不愧是娇生惯养,出门还没忘记吃宵夜,不过,也幸亏如此,才使郭长风免子“枵腹从公”。
三个人席地围坐,一包“烧卖”刚吃完,郭长风突然低声说道:“听!有人来了。”
林百合和樱儿连忙举目四望,道:“在哪里?我们怎么没有听见?”
郭长风道:“来的是三骑快马,现在还在十里以外。”
林百合失惊道:“糟了,一定是外公派人追来啦。”
郭长风用手一指,道:“你们暂且去那边草丛里躲一躲,让我来应付。”
林百合拉着樱儿,急急奔入草丛,郭长风一提真气,飞身掠上了路旁的一棵大树。
约莫半盏热茶光景,蹄声入耳,果然由樊城方向驰来三人三骑。
为首是个灰衣老者,斑白的头发,脸上戴着一具紫铜色的面具。
后面两骑,是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劲装疾服,背插兵刃,脸上却未带面具。
三匹骏马循着大路飞驰而至,经过路边大石,那戴面具的灰衣老者突然一挥手,勒住了坐骑。
两名随行壮汉同时勒缰控马,一齐停住,三骑马由奔驰中遽然顿止,显见骑术都非常精湛。
灰衣老者飘身落地,大步走到石旁,一俯腰,抬起了那张包“烧卖”用的废纸,反复看了看,又探手试试石块上的余温,点头道:“不错,是她们,而且刚离开不久。”
一名壮汉说道:“她们已经离城半夜,怎会才走到此地?”
灰衣老者说道:“想必是临时在城中无法弄到坐骑,徒步赶路,所以才走得很慢。”
那壮汉道:“这么说,咱们可不能盯得太紧了?”
灰衣老者道:“正是,咱们也在这儿休息一会吧。”
两名壮汉答应着跳下马来,其中一人将马匹牵到树下系好,另一个便从鞍后解下酒囊和食物包,三人围着大石坐下。
打开食物包,里面全是烧鸡卤鸭,油香四溢,两名壮汉,互相侍酒让菜,吃喝起来。
那灰衣老者既不吃,也不喝,只盘膝跌坐,冷冷道:“菜不妨多吃些,酒却要少喝,别喝醉了误事。”
两名壮汉谄笑道:“老爷子,你放心吧,这点酒,只能润口解渴,哪里就会醉了。”
灰衣老者道:“我可是提醒你们,那郭长风是出名的酒鬼,如果闻着酒香寻了来,你们就得吃不完兜着走。”
其中一名壮汉拍着胸脯道:“那样最好,咱们就跟他赌喝,把那小子灌醉了捉活的。”
另一个也豪气干云地说道:“就凭咱们马氏兄弟,别的可比不过他,难道喝酒也喝不过他?那小子不来便罢,若是来了,咱们两个,拼他一个,不把那小子醉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