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紫电 - [东方玉]

第 六 章 烟雨楼梦断天涯 金罗汉偶遇强手 [6]

  “这又何苦?老实说,唐耕心脚踏着两条船,你犯不着。”

  “你回‘一瓢山庄’去吧!”

  “小姐你就会这手杀手锏,动不动就叫我回庄。”

  “你再饶舌,你就回庄纳福去吧!”

  “是,小姐……”菊嫂深深地叹口气,道:“八成你前世欠他的……”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自右后侧桌边站起,原来此人一直在偷听二人交谈,尽管菊嫂和颜凤妮都是男装,明眼人一眼即可看出来。

  这中年人马长脸,一双世故的眼睛一直不停地在凤妮身上扫来扫去。现在,他站在凤妮桌边,道:“这位可是‘一瓢山庄’的颜姑娘?”

  二人一怔,这人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菊嫂道:“你认错人哩!”

  “没有认错吧!”

  颜凤妮道:“是又怎么样?”

  中年人道:“是这样的,在下不过是受人之托,代人传言,李天佑之师金罗汉今夜在此镇西南七里的孝子亭等颜姑娘,说是想了解一下李天佑的死亡经过。”

  颜凤妮道:“你告诉他,就说李天佑死有余辜,知徒莫若师,他是多此一问!”

  中年人道:“依在下之见,姑娘还是去一趟较好!”

  “我看你不像个传信的人,而是他的同伙!”

  “姑娘误解了在下一份善意,以在下的看法,金罗汉身分超然,且和令尊同辈,他绝不会以大欺小的!”

  颜凤妮冷冷地道:“你以为我怕他?”

  “这……这当然不会……。”

  “告诉他,今夜二更本姑娘就在孝子亭中召见他!”

  “召见”二字当然说得很狂。中年人微愣一下,道:“好!就这么决定,不见不散!”

  此人付帐出了酒楼,菊嫂拍着前额道:“小姐,我敢保证,不多久之前,咱们见过此人!”

  “有吗?”

  “没错!可是我总是想不出他是何人?”

  凤妮道:“算了!不要想了!也许今夜此人也在现场。”

  “小姐,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因为金罗汉还有他起码的格调,就不会一味护犊,为劣徒找场!”

  菊嫂道:“小姐,你这样粗心大意,早晚会出事的!”

  “闲着太无聊,出点事总比不出事好。”

  菊嫂以为,毛病就出在这种想法上,心中暗骂唐耕心是个害人精。以前的小姐,天真活泼又不失温柔,哪是这个样子。

  饭后回客栈,已是初更。凤妮想养精蓄锐静一静,这工夫隔壁客房却有人弹铗作歌。

  此人大概不是唱“长铗归来兮食无鱼”,但却听不懂在唱什么。

  也许天生五音不全,就像超载的独轮车轨发出的“吱吱嘎嘎”之声一样。

  菊嫂大怒,在此人门上擂了两下道:“没有人欣赏你的鬼歌!快收起来吧!”

  屋内的人歌声一停道:“在下是唱歌自娱,不是唱给别人听的!”

  “可是你影响别人睡眠!”

  “将就点吧!我说这位大妈,在下失恋,心情凄苦,也只有哼哼歌曲聊以自遣,怎么?

  就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菊嫂道:“你也失恋了?”

  “是啊!怎么大妈也失恋了?”

  “你烂嚼什么舌头?”

  “不是嚼舌头!大妈,你不知道一个失恋者的心情,一天到晚,闲极无聊,就想找个人打打架发泄一下,可是又找不到够看的对手……。”

  菊嫂听出,这人的口音很年轻,这等年纪会找不到一个够看的打架对手,吹起牛来可真是睑不红气不喘哪。

  这人停止唱歌,菊嫂也就回房,道:“小姐,好好休息一下吧!”

  凤妮道:“这么一折腾,到了那里时间也差不多了!”

  “小姐,其实我们可以不去!谁知道他们有什么诡计,尤其那个马脸中年人……”菊嫂突然失声道:“小姐,我想起来了!”

  “菊嫂,你别大惊小怪成不成?”

  “小姐,你猜那个马脸中年人是谁?”

  “管他是谁?”

  “他就是弘法寺主持,‘三斤镖’了尘贼秃。”

  凤妮点点头,道:“果然是他!他怎么穿俗装?”

  “放心!他绝不是还了俗,和他的徒弟大空一样,常戴假发穿便衣外出鬼混吧!”

  “对!这么说今夜咱们要面对两个。”

  “小姐,我们根本就不必赴约。”

  凤妮收拾停当,道:“我们走吧!”

  金罗汉并不是出家人,只是绰号叫“金罗汉”而已。四十五、七岁,中等身材,就像随时在路上看到的一个中年人一样地平凡。

  “三斤镖”了尘也许比此人还有点威仪。

  金罗汉坐在亭中石凳上,这时凤妮主仆已来到亭外,金罗汉道:“姑娘要召见我?”

  “也可以这么说!”

  “好大的口气,连颜君山都没有姑娘这份豪气!”

  “废话少说!你是不是要为令徒找场?”

  “不是!他身在空门,行为失检,罪有应得。”

  “看来师父比徒弟懂事些!”

  “只不过本人想了解一件事……。”

  “什么事?”

  “你到底是以什么方式杀死李天佑的?”

  凤妮道:“了尘没有告诉你?”

  “他语焉不详。”

  “李天佐总该告诉你吧?”

  “他也未详说,他说反正人已死了。怎么死的也都是一样!”

  菊嫂道:“是啊!反正怎么死也是死一次。没有死两次!

  “这话只怕不对!死的方式不同,就和死两次或三、五次一样,刑法中的‘磔死’就是一例!”

  凤妮道:“你非知道不可?”

  “当然!”

  “是用开水把他烫成重伤不治的!”

  “怎么会用开水?”

  “他好色,诱他上钩—一”

  金罗汉道:“天佑自幼聪明,他虽不走正路,但我很喜欢他!”

  “就因为你喜欢他,就不管他的作为是伤天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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