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亲是仇 [9]
“蛇魔神”凸出的眼珠,此时凸得更厉害了,目中凶光大炽,额上汗珠如雨,不知是内心的愤怒,抑或是恐怖,使他丑陋不堪的尊容显得狰狞得犹如厉鬼恶魔,只见他双臂一张,咬牙切齿的道:“小狗,你走不到第三招了。”话落骤然向前跨上两步,双臂猛然向上一举,两条金线从他手心向季雁萍飞去。
事出意外,季雁萍预备应敌的双掌,此时如不向那两条金线拍去,则必须闪身让过,如一闪身则必与“蛇魔神”以可乘之机,后果可真不堪设想。
两条金线来势如电,季雁萍闪眼间,看出那两条金线并不是暗器,而是两条细如铁丝的金蛇,心中不由又惊又怒。
情况逼得季雁萍无暇多想,清叱一声!单掌向空中两条细蛇拍去。
“蛇魔神”趁此良机,厉声道:“小狗纳命来吧。”双掌挟着雷鸣之声,怒海惊涛般的涌向季雁萍胸腹。
季雁萍此时仅剩下防敌的左掌,功力已在击蛇时用去一半,但事已至此,却由不得人,大喝声中,左掌闪电推出,迎向那汹涌的锐风,下盘忙用千斤坠固住。
“轰!”的一声大震过后,“蛇魔神”双肩一阵连晃,真气微微一浮。
季雁萍却连退四步,岩石上印着四个深陷达五寸的脚印,他在岩石边上煞住身子。
此刻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感觉,显然的,这一次他吃了亏,也正因为如此,才激起他万丈怒火,七式坐图又浮现在他脑海,他嘴上再度浮现那丝令人费解的笑意。
“蛇魔神”心头骇异万分,他做梦也没想到,季雁萍分心之余尚能接得下自己这全力一击。
蓦地!
一声震耳的怒喝,起自季雁萍口中道:“老狗!你也接小爷一掌试试!”声落掌到。
快!快得令人无暇分辨,猛,猛得犹如天崩地裂,掌风绵绵恰似黄河决堤,泛滥无境。
“蛇魔神”事前虽已有备,也不免被这威势所慑!
眨眼间,四掌二度接实。
“轰!”的一声,巨大的岩石为之中裂,激流的劲风吹得“北道”道玄连退两步,差点没跌下岩石。
四周的那些蒙面人,都被沙土迷得双目难睁。
“蛇魔神”发出一声闷哼,矮小的身体,皮球般的翻出六尺,一屁股跌在沙地上,喉头发甜,差点吐出血来。
季雁萍双肩却只一晃,便已刹住身形,抖手间撤出“降龙鞭”,俊目棱芒如电,状如自天而降的煞神。
“北道”道玄,睹状心胆俱裂,大喝一声,跃身向岩下冲去,举手间击倒两个毫无防备的黑巾蒙面上。
沙地上登时大乱,蒙面人个个撤下兵刃,蓄势待敌。
“蛇魔神”一跃而起,恼羞成怒的大吼道:“与我宰了这小辈。”反手从背上抽下长笛,呜呜的吹了起来。
沙地上又出现那些金色的穿沙蛇,“北道”道玄再被逼上石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长啸,啸声一落,半空中鹤唳如松涛摇风,无数白鹤,已纷纷落下沙地,向蛇群扑去。
“蛇魔神”见状大惊,这可真是碰上了尅星。
随着一阵格格的娇笑,沙地上落下一个红衣女子,她望着“蛇魔神”甜笑道:“小女子打扰您了。”
这时那些金蛇已被鹤儿吃了不少,“蛇魔神”这些穿沙金蛇得来不易,当下急忙发出一声怪啸,阻止那些穿沙蛇钻出地面,然后暴跳如雷的道:“你定有意找喳来的吗?道上名来。”
那红衣女子笑道:“小女子在江湖上,人称‘红妖狐’的便是。”
“蛇魔神”心头一惊,暗忖道:“怎么会是这女魔头。”连忙道:“石姑娘,老夫与你并无过节呀?”
“各为其主。”
“蛇魔神”闻言更惊,脱口道:“但不知石姑娘所指的主人为谁?”
“红妖狐”石琼花正容道:“是够做我等主人就是了,你何必多问。”
就在这时,四周传来惨号连声,“蛇魔神”闪眼四周一扫,直气得心胆欲裂,只见季雁萍一柄“降龙鞭”,长挥短舞,如入无人之境,北海派中的高手,已被放倒不少了。
“北道”道玄也加入战圈,不过,他不是找人杀,而是想找条出路,“蛇魔神”不由气得冷笑道:“季雁萍!原来你是与道玄串通好来演戏愚弄我们的呀?哼哼!只怕北海派不是你们想像中的那样容易罢。”
“红妖狐”石琼花闻言一怔,惊问道:“季雁萍,他没死?”因为季雁萍自扬子江畔一别,中原武林中人,都相信他是死多生少。
“蛇魔神”此刻略一忖度形势,知道大势已去,趁“红妖狐”石琼花一怔之际,突然一掌,把她逼退丈余,闪身向北奔去,一边叫道:“北海派向死谷速退!”话落已出去十几丈远。
那些蒙面人,谁敢再恋战,一个个都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没命的向死谷奔逃而去。
“北道”道玄见机会已到,飞身向西边一处怪石嵯峨的石林中奔去。
季雁萍大喝一声道:“道玄,你能逃得了吗?”刚欲起身追赶,突听一个女子叫道:“季雁萍看掌。”
红影一闪,掌影已到胸前。
季雁萍惊怒之下,“天绝七式”应手而出,“砰”的一声,把“红妖狐”震退四尺仍向前追去,背后“红妖狐”石琼花也追了上来。
“北道”道玄听到“红妖狐”石琼花一声看掌,心中登时又存了一丝希望,希望石琼花功力与季雁萍不相上下,然后自己再回身助地一臂之力,合除季雁萍,哪知,一回头,恰巧红妖狐被季雁萍震退,而季雁萍已起身追来。
他心中暗自叫苦。
抬眼只见北海派的人正向北逃,人急生智,心中登时有了主意,暗道:“我追上北海派的人,利用他们去阻止季雁萍,然后再寻机会逃走不迟。”主意既定,折转方向,向北奔去,不大工夫已奔出四五十里,进入一道狭道中。
狭道壁立如削,飞鸟难渡,猿猴难攀,阵阵油脂气味传入鼻中。这时一追一逃,谁也没有察觉到遍地干草上已洒满了油脂。
蓦地!呼呼响声,狭道口燃起熊熊烈火,瞬即漫延!犹如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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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草燃烧的“剥剥”之声,飘入季雁萍耳中,使他不自觉的止步回头望去,只见烈焰在风势的吹送下,渐渐向狭道伸进,冲天的火光,挟带着浓烈的白烟,弥漫了谷口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