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麻烦动了头 [2]
面对崆峒剑派的第一把好手,高欢有把握取胜吗?
天风冲出,剑发。
剑气纵横。
剑气纯正而且凌厉、老辣。
只有将名门大派的剑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才会有如此浑厚正大的剑气。
夜空中顿时响起了爆豆般急促紧迫的噼啪声,那是充沛的内力在剑刃上迅速凝聚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天风道人已动了真怒。天风道人已经用了全力,天风道人已使出了崆峒剑派中最凌厉的剑招——
御气飞剑!
高欢是死?是活?
御气飞剑剑招一出,剑尖将有剑芒吞吐不定,远可及丈外,当者立毙。
剑芒已吐出。
青莹莹的剑芒在夜色中乍起即灭。
高欢已不在林外。
他刚才立身之处背后的那片树林,却起了一阵哗哗的暴响,断技、落叶纷纷落下。
好霸道的剑芒。
天风道人驻足再看,原先僵立一旁的贞贞也不见踪影。树林也恢复了寂静。
天风道人不仅吃惊,而且已生俱意。
以前他的剑芒也不是没有碰上过敌手,也不是没有被人击败过,可刚才高欢鬼输般的闪避功夫却的确是他生平仅见。
要知道高欢不仅是自己逃脱了,而且顺手带走了无法动弹的贞贞。
无风道人一步一步往后退。
“逢林莫入”本就是一句古训,像天风道人这种身经百战的前辈名剑客自然深明其理。
这片树林本就是高欢最熟悉的地方,焉知里面没有什么厉害的机关?就算没有一点机关,天风道人也不会贸然入林,天晓得高欢会藏在哪棵树后面抽冷子来一下狠的?
天风道人只有退,他准备后退二十丈后再发足转身疾奔。就算没完成任务,回去之后也不过是一顿责罚,那总比送命强。
大风道人全身戒备,双目死死盯着树林,每后退一步,似乎都费尽他的力气。
“这小子究竟是谁?”
他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他不知道答案。
后退到十九丈时,大风道人的神经肌肉都已经松弛下来了。危险已经远离他而去,他应该可以松口气了。
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背后有异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向自己后脑飞来,带着鸣鸣的低鸣。
树林还是静悄悄的,面前没什么异常情况。
难道高欢竟已绕到他背后去了?
天风道人猛一低头,一个鹞子大翻身,身子向左侧旋开。
一道盘旋的黑影“嗡嗡”响着从他头顶上闪过。
天风道人还没有认出那是什么,就觉得右腕脉一麻,两个腿弯处也被重重击了一下。
天风道人跪倒在地。
他以前也被人打败过,甚至被迫弃剑,但他手中的剑从未被人夺走过,他也从未跪倒过。
天风道人这回算是栽到家了。
慕容飘这回也算栽到家了。
他知道,这回他已经一点逃脱的希望都没有了。
他已看出来除了那个“恶魔”外,屋里还有四个人。
这四个人中,除了刚才骑到他脸上那个淫荡的“私娼”
外,其余三个人都不是易于相与之辈。
这三个人中,有两个是阴沉木衲、两眼望天的老者,一个是青衣白裤的老僧,另一个则是黑衣黑帽的“员外”。
他们虽都没有佩带兵刃,但老僧腋下却挟着把雨伞,“员外”手中拄着藜杖。
另一个看样子是个惯跑江湖的小贩,年纪不大,一脸精明,肩上还背着个布褡裢。
看见这么三个人,慕容飘就算再蠢,也知道那“恶魔”是什么人了。
能收罗“伞僧”、“藜杖员外”、“天下第一小贩”这三个奇人的,除了蓬莱铁剑堡堡主韦沧海,还能有谁?
这位“伞僧”,据说出身西域少林分支,是少林叛僧火工头陀的第十一代传人。三十年前进入中原,即闹得武林鸡飞狗跳、江湖沸沸扬扬。他当时并不带伞,也不叫“伞僧”。
后来他遇到了铁剑堡当时堡主韦无剑,不知因何甘愿入堡充职护卫。有人说是因为他败在了韦无剑“心剑”之下,也有人说他贪恋铁剑堡中珍藏的历代神兵,至于真相究竟如何,除了韦无剑和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至于他后来怎么会变成了”伞僧”,传说就更多,也更离奇了。有人说他带这把伞是为了在下雨时替堡主遮雨的,也有人说这把伞中实际上藏了十二柄神兵利刃,以防不时之需。
这位“藜杖员外”据说姓阮,年轻时是个自名“白眼看人、青钱换酒”的狂生,喜欢在杖头挑一注青钱以充每日酒资,也算是追慕先贤的意思吧。后来虽说进了铁剑堡,不愁无酒了,他的黎杖还是没舍得扔掉,只是杖头青钱已荡然无存了。
这位“黎杖员外”据说精擅奇门遁甲,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帐下有这种能人异士,相信任何主人家都会产生一种“胸中自有十万甲兵”的感觉。
还有那个小贩,也是个不同凡响的人物。
这位号称“天下第一小贩”的人听说姓刘,以前在大江南北、长城内外都混过,他贩的东西都是“肉”。
从人身体上切下来的肉。
只要你给足他要的钱,他就能把你要的你的仇人的任何一个部位卖给你。包括脑袋和人心。
听说他早在十几年前就被人杀死了,没料到他竟投靠了铁剑堡,而且现在公开露面了。
慕容飘落到这些人手里,还有什么活路。
既然命中注定是个死,慕容飘反倒放得开了,居然朝那“恶魔”眨眨眼睛,微笑道:“可是铁剑堡韦堡主吗?”
那“恶魔”点了点头,淡淡道:“我原就说过,慕容公子不会不认识我的。”
慕容飘道:“惭愧。我倒是先认出几位贵属下,才敢推断阁下身份的。”
韦沧海道:“哦!这么说,就不用我介绍了。”
慕容飘道:“那倒未必。至少,这位假扮私娼的巾帼奇女子,韦堡主就得给在下引见引见。”
那女人早已穿戴整齐,模样神情看起来就像是个不可侵犯的“贞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