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柬邀群豪 [2]
无影剑沐义方目光冷冷一扫群豪,微微一笑,说道:“掌门人以上数点,晚辈不敢苟同,人不可貌相,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掌门人试看,古今以来几作奸犯科之巨孽枭雄,有几个是容貌丑恶不堪的?为武林血案奔波,只不过是惑人耳目的一种手法,案发之日柳含烟身在四川又是从何得知的?”
武当四剑果然阴狠卑鄙得可以,一番话不但歪曲事实而且极具挑拨能事。
话声一落,群豪果然大为激动,异口同声地挥臂叫道:“对,对!武当四剑之言有理,这一点不能令咱们满意!”
仲孙双成人耳这几句颠倒是非,恣意诬人的话儿后更是气得花窖变色,柳眉倒竖莲足一跺,就要飞身抢出相斥。
仲孙玉眼明手快,倏探右掌一把将爱女拉住,对她附耳低声说道:“成儿,此时不可妄动,老和尚自有道理。”
仲孙双成被其父紧紧抓住,娇躯动弹不得,只得强忍心中怒火,如言静立,但是她一双秋水此时却是满含杀机地狠狠盯在无影剑身上。
慧觉大师不愧一代高僧,涵养到底深于常人,闻言毫不在意地说道:“沐施主言之有理,‘以貌取人失人子羽’,但是老衲偌大年纪,阅人多矣,在年轻一辈俊彦中,如柳施主这般气定神清,姿质绝佳之不世奇才,尚属首见,至于柳含切身在四川之语,出家人不打诳语,是他自己说的!”
微微一顿,面色一庄,双目神光暴射地凝往无影剑沉声又道:“不过,老衲以为我辈武林中人应是恩怨分明,滴水必报,柳含烟不属任何门派,他能舍身忘己,不避生死艰难为一‘义’字奔波数月,搏斗多次侦查武林血案,对我们有恩无怨,似这等诬良为盗,以怨报德的行径,老衲深以为,不是我辈武林大丈夫所应有!”
一番话话声铿锵,义正辞严,听得群豪悚然动容,仲孙玉父女暗暗叫好,大呼痛快。
但是均是刹那间之事,慧党大师一番舌所收到的效果,随即又被无影剑一番煽动消除得一干二净。
无影剑沐义方被慧觉大师一对利刃股双目神光,看得心中一栗,但是此时仗着自己掌门在此,面对武林群豪,他心知慧觉大师不能把他怎么样,嘿嘿一笑,狡黠阴很异常地道:“大师教训的极是,晚辈毋任敬服……”
一双狡黠目光暗暗一扫群豪,冷笑接道:“可是,听大师之言天下武林中除柳含烟外好似无人,晚辈不但斗胆为自己不平,且为天下群豪深感叫屈,同时我们又不是三岁孩童,柳含烟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儿,尚不足以让我们信得过,最好能找出个证人来!”
仲孙玉切齿暗骂一声,好阴险卑鄙的东西,事情要糟!
群豪已是群情愤慨,更见激动,齐齐挥臂狂喝道:“对,对,大轻视人啦!咱们不是三岁孩童,找个证人来,不然咱们没完!”
话是这么说,却未见一个敢站起冲出来。
武当掌门紫虚老道不知是何用心,一直沉默不言,冷眼旁观,任门下一再尽其挑拨煽动之能事。
狂叫群豪中,突然站起邛崃掌门无为老道,他目光险鸷地一扫激动中群豪,嘴角噙着一丝冷酷笑意,朗声发话道:“真凶以其惨绝人寰的手法,杀各门派年轻高手数百人,使得各门派精英毁于一旦,这种血海深仇,贫道不管其他门派如何,本派是誓死必报,派毁人亡,血洗邛崃,在所不惜,柳含烟于案发之后,乔装改扮,化名任负曲,其用心不无启人疑惑,在事情未弄清楚以前,本派誓与柳含烟周旋到底,誓予追杀,不死不休!”
“无量寿佛!”武当掌门紫虚老道突然站起,愤然说道:“无为道兄势力不孤,柳含烟杀我门人,此等血海深仇,贫道愿亲率本派高手,与贵派同仇敌忾,并肩作战!”
此言一出群豪大哗,群情更见激动,紧接着雪山、天山……诸派掌门先后站起,誓言要与先前各派共歼强仇。
按兵不动,采取中间立场观望态度的只有终南、峨嵋两派。
一场共商歼仇大计的群英大会竟因为武当四剑无影剑沐义方的几句话儿,弄得群情激愤,先起内江。
慧觉大师纵是有着极为深厚的涵养,此时也不禁暗动无名,陡生悲愤,但他仍自强忍胸中狂涛般激动,寿眉轩处,突然高宣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慧觉大师暗生盛怒之余,已暗将佛家“狮子吼”渗入一声佛号中,如晴天霹雳般,听得群豪耳中嗡嗡作响,全场纷嚷顿也为之一静,数百道愤怒目光齐齐往慧觉大师望去。
这位德高望重的少林掌门把握这沉静的一刹那肃容朗声说道:“各位来此无非为共商歼仇大计,如今计尚未出先起内讧,岂不使亲痛仇快,贻人笑柄?各位掌门一派至尊,不思出面镇压,反而助长其势,实令老衲灰心,各位刻下如坚要证人,老衲深感恐慌一时请不到证人,不过老袖愿以项上这颗光头为各位预作担保,如果老衲今夕之话有所差错,随时双手奉上!”
德高望重的少林掌门,一代高僧此言一出,群豪顿时哑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仲孙玉父女方自暗吁一口大气。
突然群豪中一个冰冷话声说道:“老和尚一颗大好光头,恐怕难以抵得各门派数百名年轻俊彦的性命”
此言一出,群豪顿又哗然,喧嚷声中并掺杂着几声满含嘲讽意味的刻薄冷笑。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面对这少林一派掌门,口出如此不敬之言?
少林四大护法此时已按捺不住震怒,怒叱一声,齐齐飞身扑出。
“回来!”慧觉大师白眉轩处,突然扬起一声暴喝。
四大护法入耳掌门令谕,不敢违悖,八只大袖齐扬,硬生生地刹住前飞身形,折返慧觉大师身侧,合十垂目,肃然而立。
慧觉大师也自低宣一声佛号,合十闭目,肃然仁立,但是由他那微见抽搐的慈面上,已可看出他心中已愤怒到了极点,却仍然为息事宁人为顾全大局而强自按捺着。
他忍得住,身后仲孙双成却忍不住啦!虽然她仍被其父紧紧抓住,但她却娇靥含煞,秀眉双挑,妙目喷火地嘶声呼道:“爹爹!放开我!我要杀尽这批猪狗不如的东西。师伯,事到如今,你还强忍什么?传谕下去,杀啊!杀呀,师怕……”
呼声至后,哪是怒喝?分明已变成声音嘶哑的哀号!声如中箭哀猿,闻之令人寒栗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