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7]
须知“梅花剑”魏雄武,踞山为盗,领袖群贼,决不是凭空浪来的寨主,武功自有其独
到之处。这时他仍以“腾山彪”施展的一招“力劈华山”,乃诱使黄剑云仍用闪身抄腕的那
一式,黄剑云一抄未中之际,他迅即进步欺身,左掌猛击黄剑云的小腹,必然百无一失,这
便是他宁愿放弃用剑而用掌拳的原因。
岂知,这一次黄剑云既未跨步,也未闪身,仅前胸微侧,左掌神妙的一绕,竟将“梅花
剑”魏雄武的右腕抄住了!
同时,他尚望着柳羡香,有些得意的笑着说:“你看,这次我一抄就抄着了!”
柳羡香见黄剑云如此大意,不由惊得脱口急声说:“不可,小心!”
话刚开口,震惊得神色大变的“梅花剑”,早已暴喝一声,飞起一腿,猛踢黄剑云的小
腹!
这一次更妙,黄剑云头也不低,看也不看,目光依然望着柳羡香等人,仍作着听话的姿
态,左手一抄,又将“梅花剑”的腿胫握住了。同时,略显得意的笑着说:“你看,这次我
看都没看就抄住了!”
蓝海宝看得心头冒火,目光闪射,其余人等,俱都愣了,不知是否该下场接替下来,而
那些前来一瞻绝学,并准备呐喊助威的数百香主,执事,大头目,更是惊得变颜变色,目瞪
口呆。
就在众人震惊的一刹那,黄剑云已将双手松开了!
岂知,就在黄剑云松手的同时,“梅花剑”魏雄武,蓦然一声暴喝:“大爷与你拼了!”
暴喝声中,猝然出手,双拳一式“钟鼓齐鸣”,猛击黄剑云的左右耳门,这一招如果被魏雄
武击中,黄剑云势必当报毙命!
柳羡香和谷凤兰惊得倏然立起,同时怒叱道:“魏堂主住手!”
纪晓燕虽未站起来,但她娇靥深沉,显然已对“梅花剑”的举动不满。
就在柳谷二女怒叱的同时,只见目闪冷电的黄剑云,原地不动,马势一蹲,“梅花剑”
魏雄武的两拳同时击空。
黄剑云就趁魏雄武上身本能前冲的一刹那,大喝一声:“输不起的阁下去吧!”吧字出口,
举手已托住魏雄武的腰部,就趁对方前冲之力,双臂疾举,猛向身后送去!
魏雄武同样的具有“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生就的皮坚肉厚,他自是不怕摔跌,
但是他凌空飞冲的身势,却疾向厅阶上的人众冲去!立在十数大椅后的香主,执事,大头目
们一见,一阵惊呼,纷纷四散,顿时大乱。
但是魏雄武的头,却对正了蓝海宝身侧的“奇门剑”李信东撞去。
李信东一见,大吃一惊,一甩银髯,低头躬身,一个箭步纵下阶来。
就在李信东足尖刚刚点实地面的同时,哗啦一声大响,一把亮漆锦帔大椅,立被魏雄武
的坚实身体砸得粉碎。
蓝海宝紧邻其近,柳羡香尚隔着“星辉堂”魏雄武的大椅子,是以未被波及,但是,蓝
海宝却满面怒容的起身闪开了。
“奇门剑”李信东看了这情形,认定黄剑云蓄意向他挑衅,是以,铁青着老脸,一言不
发“唰”的一声,首先撤出了长剑。接着横剑一指神色佯装歉然的黄剑云,怒声说:“老朽
与你田居士,既不相识,又无嫌怨,阁下竟以魏堂主飞撞老朽,所幸老朽闪避得快,否则……”
黄剑云未待李信东话完,立即歉然含笑说:“愚下失手将魏堂主托飞,乃交手迫不得已
之事,至于诚心掷撞李堂主,绝无此意,何况愚下背向李堂主诸位……”
“奇门剑”李信东,冷冷一笑说:“老朽现已入场,而且剑已出鞘,自是不便空回,少
不得要向田居土请教几招不传之秘……”
黄剑云淡淡一笑说:“那是当然,即使李堂主不出场,愚下也会向阁下请教……”
话未说完,李信东已瞠目怒声说:“既然如此,为何还不撤剑?”
黄剑云依然镇定的摇头一笑说:“还是那句话,自家人过招,何必动刀动剑?”
李信东已看出黄剑云掌法奇异,不敢再走魏武雄的覆辙,是以,阴沉的问:“这么说,
你是要以一双肉掌来对我的青钢剑了?”
黄剑云毫不为意的淡然一笑说:“李堂主既然说出口了,愚下也不好再否认了!”
柳羡香一听,惊得花容大变,倏然由椅上立起来,怒声说:“这怎么可以?完全失去了
甄选的意义了嘛!”
但是,老奸巨滑的李信东,就在柳羡香说话之际,早已大喝一声道:“老朽就厚颜领教
阁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了!”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振腕直刺,同时,招式未老,又变
剑势,一招之中,连套三式,剑光如匹匹练翻滚,迳向黄剑云卷去。
柳羡香和谷凤兰一见,再度为黄剑云捏了一把冷汗,即使纪晓燕也不禁暗自焦急,怨黄
剑云过分自恃大胆。
岂知,这一次更玄妙,黄剑云以指代剑,脚踏“应龙金剑”上的人形剑式步法,在李信
东的剑尖银峰中,飘忽游走,宛如穿花银蝶般。
他出手递招,尤为神妙,攻的是对方必救的要害,走的是对方剑式已老之处。虽是贴身
擦剑而过,却是李信东所不及又援手无能之处,只气得这位以“奇门剑法”称霸一方的老武
师,心气浮躁,连声暴喝。
黄剑云的身法,愈久愈轻灵神妙,而李信东的剑势,却愈来愈迟缓无力了。
纪晓燕深怕黄剑云过分消耗内力,是以,佯装关切的起身沉声说:“田居士请住手,这
一场又算是你胜了!”
深沉阴险,另具诡谋的蓝海宝对纪晓燕的举措非常不满,正待怒声阻止,场中的黄剑云,
已神色自若,嘴唇微笑的跃开了。
再看“奇门剑”李信东,老脸苍白,额角渗汗,鼻翅不停的翕动,呼吸已有些喘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