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血泪情 - [独孤红]

第 三 章 [5]

  “问天,天知道?”

  “是怎么回事?”

  “我不愿说。”

  “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怎么见得?”

  “因为你是他的人。”

  “何妨说说看!”

  白衣女突然圆睁杏眼:“我只有一句话,让我杀了他,否则就是我死!”

  “总让我弄清楚是非曲直。”

  “在你这儿,曾有是非曲直。”

  “当然。”

  “我不信!”

  “你必须相信,因为我现在听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就是你听了华玉书的也没用,他不会说实话。”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华大人是个好官。”

  “只有苍天跟我知道,他不是!”

  “奈何苍天不会说话。”

  “我会说。”

  “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你让我信不过!”

  “没有说,你怎么知道?”

  “你是华玉书的人,这就够了。”

  “我不是任何人的人,我是个管闲事的江湖人,我这个江湖人只问是非,不管对谁,人人都知道,华大人是个好官,所以今天我护他,你有另一种说法,也让我听听!”

  白衣女子目光一凝:“你不是华玉书的人?”

  “不是!”

  “你怎么让我相信……”

  “我说的够清楚了,我要是华大人的人,为什么不承认?只为听你的另一种说法?那有什么好处?”

  “这倒是。”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你说你是个管闲事的江湖人。”

  “不错!”

  “你怎么称呼?”

  “燕翎,燕子的燕,令羽翎。”

  “我没有听过你。”

  “没有听过我的不止你一个。”

  “这是你的真名实姓?”

  “是的,只是这关什么紧要?”

  “你要是连个真名实姓都没有,别的还能让人相信么?”

  说的是理,只是这位姑娘也真计较。

  “那么我再说一遍,燕翎是我的真名实姓。”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华玉书害死了我的父亲就是了,他自己清楚。”

  “你原不相信我,如今你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让我相信了么?”

  “我说的是实话。”

  “就算你说的是实话,可是除了华大人害死了令尊之外,别的我一无所知。”

  “别的你还要知道什么?”

  “是非曲直,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又如何知道是非曲直!”

  “不要忘了,这是我的一面之词。”

  “我可以向华大人查证。”

  “他有他的说法。”

  “照你这么说,世上就没有是非曲直了。”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好吧……我父亲是府衙的总捕头……”

  燕翎微一怔:“华大人的下属?”

  “是的!”白衣女子道:“我父亲办一件命案,已经查出凶手,就要缉拿,华玉书拿了凶手的好处,诬指我父亲行凶,意图嫁祸善良百姓,勒索钱财,竟把我父亲问了个斩刑……”

  话说到这儿,她一双杏眼闪现泪光,住口不言。

  燕翎道:“就这样?”

  “还不够么?”白衣女子悲声道。

  “断案请求证据!”

  “华玉书做假证据太容易了。”

  “令尊难道就不说话?”

  “我父亲怎么会不说话,只是,谁听?”

  “你难道就没有上告?”

  “官官相护,我告不准,省里只信华玉书的,怎么会信我的?华玉书官声太好,就是我告到京里,恐怕也没有用。”

  “令尊告诉你他冤枉!”

  “何用他老人家告诉我?自己的生身父,还能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府衙当差多年,府衙也好,地方也好,又有谁不知道!”

  “难道就没有人替令尊说话?”

  “人命关天,谁敢?何况又证据确凿。”

  “你没有多查……”

  “用不着,我父亲绝不会。”

  “人非圣贤……”

  “你还不承认是华玉书的人!”

  “你要知道,正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正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知道他。”

  燕翎转了话锋:“令尊查出的凶手是什么人?”

  “地方上一个有钱的商人。”

  “他如今……”

  “早不知道搬到那儿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

  “你为什么直到今天才……”

  “三年来他还是官,仅管父仇不共戴天,但是我不能杀官,为我家增添罪名,所以我苦等了三年。”

  燕翎深望白衣女子一眼:“从这一点看,你应该不是是非不分诬赖人的人。”

  白衣女子道:“本来就不是。”

  “杀不了华大人,你宁原死,也可以证明……”

  “你如今是不是可以不再拦我了。”

  “我拦不拦你无关紧要……”

  “怎么说?”

  燕翎迟疑了一下:“你杀不了华大人。”

  白衣女子睁大了一双杏眼:“为什么?”

  “因为华大人已经故世了。”

  白衣女子一怔:“你怎么说?”

  “华大人已经故世了。”

  “我不信!”

  “华大人辞官后不久故世了,他的女儿只是把他的灵柩运回了故居。”

  “棺木呢?在那儿?”

  “你要干什么?”

  “我要亲眼看一看!”

  “你来迟了,他的女儿把他的灵柩又运往他处了。”

  “你为什么帮着华玉书骗我,你不只是个管闲事的江湖人么?”

  “我要拦你,轻而易举,我有理由帮华大人骗你么?”

  这倒是,燕翎要是不让她杀那位华大人,她绝杀不了,别说是她,比她武功更高的也一样。

  白衣女子一双杏眼睁得更大了:“这么说,华玉书他……他真死了。”

  燕翎微点头:“是的。”

  白衣女子脸色惨变:“华玉书,狗官,便宜了你……”

  她忽然仰天悲声:“苍天,这么样一个一手掩尽天下人耳目、欺世盗名的狗官,你为什么便宜他,为什么……”

  她几乎声泪俱下。

  燕翎为之动容。

  白衣女子忽然扬手拍向自己一颗乌云螓首。

  燕翎心神一震,飞起一指点了出去。

  白衣女子抬起的粉臂倏地无力垂下。

  燕翎道:“你这是……”

  白衣女子泪如雨下:“我苦等三年,又好不容易找到此地,却不能手刃大仇,我愧对我的父亲……”

  “令尊未必愿意姑娘如此!”

  “他老人家死得好冤,我不孝……”

  白衣女子放声痛哭,一时风云为之色变,草木为之含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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