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六丁神斧 [2]
赵恨地是悔恨与妒忌的情绪交集,葛仙童则是听了非常羡慕。尤其是在他看了天一和天虚两人的本事之后,那种欣羡之情更加强烈,忖道:“阿贵的运气真是太好了,眼看他在名师的琢磨之下,练成三年五载,出师之后,只怕我们帝君都不是对手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天虚又道:“他们愈是这么说,我心里就愈是不服气,凭他那副笨笨的样子,又能算得了什么美玉?我看眼前那位小施主倒是一块美玉!”
葛仙童听他提到自己,不禁吓了一大跳。
天虚话声一顿,道:“小施主,你贵姓大名?”
葛仙童一惊,道:“我……我姓葛,叫葛仙童。”
天一颔首道:“好!不愧是仙童,的确名副其实,真正的明珠仙露、美玉一块!”
他说话老里老气的,目光更是如同电光似的在葛仙童面上打转,使得葛仙童的脸都涨红了。
天虚道:“葛仙童施主,你也是修罗门的弟子?”
葛仙童点了点头,尚未说话,只见天虚摇头叹息,道:“唉!真是明珠蒙尘,美玉落在粪坑,糟踏了这个人材!”
林煌听得这两个小道士把话绕来绕去到了葛仙童的身上,隐隐猜测到是怎么一回事。
他心中有些慌乱,道:“你们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天虚指着葛仙童,道:“没什么意思,我跟你打的赌要落在这名小施主的身上。”
郑君武沉声道:“不可以!仙童是本门弟子,岂能……”
天一截断了他的话,道:“你们不赌也可以,师弟,你把这块鬼片子毁掉!”
林煌喝道:“且慢!”
天一斜睨着郑君武,道:“姓郑的,你的意思呢?”
郑君武道:“三哥,这件事千万不可答应……”
林煌道:“老六,我晓得,一切听我的便是。”
郑君武皱眉道:“三哥,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林煌叱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我岂能不知道?”
天虚道:“对!事有轻重缓急之分,葛小施主再是重要,想必也比不上这块修罗令牌对你们的重要吧!”
林煌咬了咬牙,道:“你也不用耍贫嘴了,有什么话说清楚了!”
天一道:“林大天魔,我师弟的意思是用葛仙童打赌,如果你抵得过他三招,我们不但把修罗门令交还给你们,并且还负责送你们出去……”
林煌大怒道:“三招?你……你说我连他三招都挡不过?”
天一微笑道:“我可没有说你一定赢不了他,或许你能挡得了他三十招,三百招也下一定,是不是?”
林煌冷哼一声道:“好,我们就以三招为准,如果三招之内我便落败,那么仙童让你们带走,否则……”
葛仙童颤声道:“三叔,你……”
林煌寒着脸道:“仙童,如果你三叔连人家一个道僮三招都抵挡不了,你在本门有什么出息,还不如跟随他们去的好……”
葛仙童道:“可是弟子我……”
林煌道:“仙童,你对本门的忠心,我很明白,可是如今环境逼人,我也没有第二个办法,只有挺身一试了……”
他一抖长剑,凝神望着天虚,道:“小道长,请……”
天虚伸出左掌,道:“你等等。”
林煌道:“还等什么?”
天虚将手里那块修罗令牌一扬,道:“天昊道长,这块牌子交给你保管。”
天昊道长接过修罗令牌,瞥了林煌一眼,道:“贫道……”
天虚道:“贫道与他以三招定胜负,无论输赢,这块牌子都会交还给他,在此之前,请道兄代为保管。”
天昊道长也不清楚天虚为何要这么做,护了护手里的那块修罗令牌,忖道:“如果林煌要在路上翻脸,或许我可凭之作为护身符。”
他意念未了,只见天虚缓缓取出一柄短剑,面色肃穆的拔了出来。
一道青蒙蒙的光芒刚一漾直,林煌已沉喝一声道:“第一招……”
剑洒晒星罗,盘龙出击,剑刃潋艳地朝天虚道人攻了过去。
他这一剑出手,洞中的温度便陡然降了下来,众人只觉一股寒气扑面涌到。
郑君武识得这是修罗七剑中的最后一招“魔焰炼神”,一招之中,有九个变化,端的是奥秘无比。
他兴奋地暗忖道:“没想到三师兄断臂之后,更加努力,不仅功力大进,并且还把这招最难练的剑招练成了。”
他知道这招剑法只要使出,便能借剑法的变化,产生真磁之力,再进一步,便能凝聚剑气,练成了剑罡,到时凭着一道剑罡便可伤人于十步之内……
天昊道长似乎也没料到林煌的剑上造诣如此之深,他脚下-移,挪到赵恨地和葛仙童的身前,发出一股真气,护住身前,唯恐他们受到无形剑气之伤……
林煌出剑,天昊退身,只是刹那之间的事,倏地只见天虚嘴里发出一声低啸,道:“好剑!”
他竖剑于胸,从那枝短剑上倏然吐出一道尺许的剑芒,颤动之中,如同竖起重重幕帘,将他全身都罩在里面。
盘龙剑攻将过去,两股剑芒相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林煌心中大骇,只觉自己这一招九式,似是刺向万载寒岩,根本无法突破对方的剑网。
他在手腕颤动间,全身衣袍陡地鼓起,双目怒睁,头上千缕灰发根根竖起,右手捧剑回缩,凝视着对方,缓缓地向前一送。
郑君武兴奋地忖道:“三哥要使出剑罡了……”
但见从那盘龙剑的剑尖之上,幻起一道圆形的光环,似缓还急的向天虚推去。
天虚敞笑一声,道:“区区和剑罡,还敢拿来在道爷面前现丑!”
右手一抖,那枝短剑已离手飞去,刺击而去。
天昊道长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驭剑术——”
那自林煌剑上发出的圈圈剑罡乍幻即灭,他似乎感受到一股压力,连退两步。
但听得洞中响起一阵恍如热汤泼雪的声音,林煌满竖起的头发丝已落了下来,那枝软剑也随之垂落。
可是那枝虚悬在他面前三尺之遥的短剑,依然微微摇动,剑尖指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