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投鼠忌器怕伤人 [5]
侠青伏在腹壁之中,一切听得明白,看得清楚,心中暗道:“不好,这‘沙门人骨笛’其所奏出的‘修罗练心曲’,不知有何等厉害,自己与红云喇嘛仅一层板壁之隔,岂不要遭受魔曲练心之害?”
他心中一慑,忙即运气行功,自丹田提聚纯阳真气,守护周身经脉穴道。
此刻,下面的红云喇嘛已捧起那状如白骨骷髅的“沙门人骨笛”,在顶骨之处,徐徐吹起一阵凄厉无比的息号之声,其音虽然极低,但幽涩的魔音入耳,侠青不觉毛发直坚,全身微起抖颤,心神旋惑难安,直似魂魄欲脱壳飞去。
侠青方惊忖不妙,忽觉一阵低微梵唱之声出自孤佛法无之口,立时一股祥和意流,恍如注于体内,顷刻之间,运转“九宫雷府”、“十二重楼”,将适才“那沙门人骨笛”奏出“修罗练心曲”所送入的邪戾之气,渐次澄出心神之外。
侠青心知孤佛法无正以无比法力抗拒红云喇嘛的迫害,并也分神卫护自己。
他遂满怀感激地将目光又向孤佛法无脸上投去,但见孤佛满脸一片祥蔼之气,虽然相貌清奇古怪,却只觉法相庄严,毫无暴戾之感,与红云喇嘛那付狰狞邪恶之相,直如云泥之隔。
红云喇嘛久奏“沙门人骨笛”无功,心中微震,忙又将笛音一变,蓦然一片恍如鬼声啾啾,忽而惨呼凄号,摄魂唤魄,数千百个,忽而阴笑厉嘿,荡魄惊心,顿时这斗室之内一变而成九幽地关之下,万鬼聚集的阿鼻地狱。
人骨魔笛一边吹奏,红云喇嘛足下竟按九宫八卦方位。
绕着孤佛法无的莲坐,不停的游走。
笛声越欢越转凄厉,侠青虽在孤佛法无梵唱一声呵护之下,仍然时时感觉心魂欲飞,全身不自在,周身皮肉,似都微起颤抖。
红云喇嘛在人骨魔笛声势惨厉中,绕着孤佛法无游走的步法,越来越快。
一段尖厉凄啸,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魅魔腔歇处,侠青突觉满眼笛光,原来红云喇嘛藉着孤佛法无全付精神贯注梵唱,用以抵制人骨魔笛所奏的“修罗练心曲”之际,暗把孤佛法无“转于死门”。
迅即把握时机,“沙门人骨魔笛”一挥,凌厉狠辣的连环笛招,倏然出手,宛如数不清、看不明的一片骷髅魅影之中,包含万点笛尖,直向端坐内视的孤佛法无头顶上电旋而至。
侠青旁观者清,惊噫一声,却已不及向孤佛法无呼喝警告。
孤佛法无骤出不意,知道这一路人骨魔笛招数中蕴藏无数玄机变化,威力奇强,不可轻侮,遂蓦地又一声清越的梵唱,左手一抬,袖底卷出劲飙,一阵撼山震岳的澈骨寒风推向红云喇嘛。
立时,整个西天番佛之体微作摇摆,侠青存身腹壁之上,也觉天旋地动。
红云喇嘛不料孤佛法无功力造诣深达此种境地,心中震骇,但他此时犹自不肯过分示弱,一面把所练“修罗阴功”提聚丹田,一面仍把“沙门人骨笛”奏在唇边,继续奏他的那鬼魅凄厉的摄魂魔调。
当孤佛法无袖底排出的劲飙袭到,红云施展出极上乘的移影换身法,借力化力,随风上飘,直冲上贴近侠青藏身的腹壁屋顶之处。
孤佛法无投鼠忌器,怕伤了红云喇嘛,也要伤及侠青,只得暂时收住“袖底乾坤”的罡风。
红云喇嘛何等机灵,心头电转,略一忖度,便已猜出这屋顶腹壁之中必然有人藏匿。
这阴狡魔僧登时毒计生心,便待就势出手破壁,摄出隐匿腹壁之中的侠青为质。
孤佛法无早已凛戒于心,那能任红云喇嘛得手,一声佛号,圈指一弹,一个“须弥纳芥子”,一丝罡风挟着一粒比粟米还小的菩提芒骤向红云喇嘛下盘射去。
休看仅是渺小的一微粒菩提芒,倒真个是“须弥纳芥子”,一近敌身,突然散出一片疾劲惊飙,骤然罩盖而去。
红云喇嘛这才知道不妙,只得以袖风狂拂,罡掌连推,胸前肩头仍复被劲飙沾及。
这个狠毒枭狡的魔僧红云喇嘛,登时感到劲飙沾及之处,既似火辣辣般的灼痛,又觉点点奇寒生颤,迫得他闷然一声厉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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