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雨腥风 [8]
这一战,天毒门留守的两百多人,差不多死亡殆尽,还陪着毁了总坛大厅,白骨坳中,顿呈一片凄冷阴森。
三天后
“天毒尊者”得讯率众驰回“白骨坳”,得悉总坛被怪手书生一个弄得面目全非,留驻总坛的弟子差不多全部死难,连师父侏儒怪人“天婴杜仲”竟也死在对方掌下,气得三尸暴跳,七窍冒烟,目眦欲裂。
于是
下令搜山,“白骨渤”周近五十里,全被搜遍,仍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自己一面弄得人仰马翻。
第二天,留置一部分弟子,处理善后外,会同“幽冥夫人”及“轿前四丑”,和门中数十高手,浩浩荡荡重行下山,一方面是探查怪手书生下落,另一方面是协助“幽冥夫人”赴天南玄阴谷接掌“幽冥教”。
“幽冥公主”任慧珠因伤创初愈,被留置总坛。
且说怪手书生司徒文,那日施展“天马行空”轻功绝技,以电闪雷奔的快捷速度,驰向后山密林之中。
因伤上加伤,又妄用过度的真力,越过两座峰头之后,已然不支晕死倒地,一日一夜才又悠悠醒转。
他采了些野果充饥之后,急于觅地疗伤。
居然被他找到一株中空的巨树,树身离地两丈之处,有一个仅容一人钻入的小洞,洞内宽约七尺方圆。
他小心地用枝叶遮住洞口,然后藏身洞内,运动疗伤。
“天毒尊者”率众搜山之际,竟然没有被发现。
四天
在运动入定的人来说,也许只是一瞬。
司徒文运动完毕,但觉全身真力充沛,较前更盛,一个躯体似欲飘然而起,他知道,他所服的“九尾狐内丹”经这一次剧烈搏斗后,已完全被自己吸收无余,功力又进了一层。
他缓缓睁开眼来,但觉阳光耀眼,心中不由一震,自己分明记得入洞之后,已把洞口封掩,何以现在豁然洞开,竟然有阳光射入,莫非……
心念之中,疾射而出,刚刚站稳身形,鼻孔里忽然嗅到一缕幽香,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沁人心脾。
他不由大奇,这香味何来?俊国扫处,身后两丈之外,一个绝色美女亭亭而立,满脸俱是凄怨之色。
那女子赫然正是“幽冥公主”任慧珠。
司徒文乍见眼前的绝色美女就是血海仇人“幽冥夫人”的女儿时,一股杀机,又陡然升起。
冷笑一声,蓦地欺身过去。
‘你要做什么?”
燕语莺声,委婉动人,他不由心里一荡,身形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但一转念之后,又复冷冷的道。一我要杀你!”
幽冥公主粉脸遽变,颤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你的命!”
这句话直如一柄利刃,直插入她的心房。
“为什么?”
“到黄泉路上,将来你那毒如蛇蝎的母亲会告诉你!”
“幽冥公主”凄然一笑之后,缓缓说道:“我曾被你掌击而成重伤,几乎送命,但我不恨你!”
“那是你自己的事!”
“如果方才当你在树洞中运动未醒之际,我只要一个指头,你现在就不会活着站在这里对我说这样的话!”
这是实情,一个时辰之前,她要杀他,不费吹灰之力。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下手杀了我?”
“我没有理由要杀你!”
司徒文不由怔住了,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但为什么要有那样一个淫毒的妈妈呢?
是的,他也同样没有理由一定要杀她。
罪
只在“幽冥夫人”一人身上。
这善良的姑娘是无辜的。
但想起惨死的一家人,和慕容伯父全家,无极老人等,他们也是无辜的,而竟被剑剑诛绝,一丝善念又被淹没。
“你不杀我,那是你的事,但我要杀你!”
“幽冥公主”脸上浮起一丝异样的表情,一双秀目不停的流转,似在思索一件重要的事,半晌之后;幽幽的道:“我愿意死在你的手中,但我有一个请求!”
司徒文诧异万分的道:“什么要求?”
“你能答应我吗?”一脸楚楚动人之色,我见犹怜。
司徒文犹豫片刻之后道:“那可不一定,你说说看?”
“请求你放过我的母亲!”
司徒文剑眉一扬,脸罩寒霜,厉声道:“办不到!”
她不由娇躯一颤,惶然道:“你一定不放过我的母亲?”
“不错!为了血仇,也为了天下苍生!”
两滴泪珠从她的腮边滚落,宛若带雨梨花。
司徒文踌躇了半刻之后,终于道:“姑娘,你是善良的,我答应不杀你,你去吧!”
她这时芳心尽碎,她竟然一见钟情,爱上了他,而他却又是自己母亲的对头冤家,互相要置对方于死地。
她怨恨苍天,何以要安排给她这样惨酷的命运。
她也曾暗恨过母亲的阴残作风,但母亲毕竟是母亲,她曾享受到任何一个母亲对她们的子女所付出的完整的爱。
虽然她的美可以令任何一个人为之倾倒,但,他毫不动心,他心中充满了仇恨,杀机。
看到她,使他想起了被自己误会的“雪山魔女”,江湖传言,她已落入五大门派之手,被擒回峨眉,生死不明。
他在心里发誓,要救出她。
他也联想到,那下落不明的未婚妻公羊蕙兰姑娘。
“幽冥公主”幽幽的长叹一声之后毅然道:“你如果伤了我的母亲,我不饶你!”
司徒文面凝寒霜的回道:“在下只知血债血还,一切在所不计!”
“你不想到冤冤相报的可怕?”
“任姑娘,在下说过一切不计,再见!”
他心切亲仇,不愿多所耽延,见字方落,人已在十丈之外,如一缕轻烟般,再闪而没。
身后传来一阵凄怨欲绝的悲泣。
司徒文身形似电,疾朝“白骨坳”“天毒门”总坛疾射而去,一个时辰之后,他又到了白骨坳中。
但他又扑了一个空,他所寻找的对象,已然在一天前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