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练武论情 [6]
杨梦寰接道:“姊姊之意呢?”
朱若兰道:“她说的很真实,字字都是出自肺腑,但目下情形,决不允许她遁形山林,不问江湖是非,陶玉必将是千方百计算计于她,如是一旦陶玉得逞,赵小蝶就成了为害江湖的一笔本钱……”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你该记得那童淑贞的事吧!女孩子本领再大,生性再强;但却无法免除依附男人之心,尽管她适非所爱,尽管她珠泪偷弹,但她却不能摆脱心灵枷锁……”
杨梦寰接道:“这个,这个……”
朱若兰道:“不用这个那个了,赵小蝶现在咱们习武石洞之中,快去瞧瞧吧……”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记着,别再言语中伤害到她。”
杨梦寰站起身子,一抱拳,道:“小弟记下了。”
朱若兰道:“记着,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武林的正邪消长。”
杨梦寰轻轻叹息一声,直向那石洞之中行去。
只见赵小蝶微闭双目,靠在石壁上,似是已经睡熟一般,杨梦寰直走到赵小蝶的身侧,赵小蝶似是仍无所觉。
杨梦寰低声叫道:“赵姑娘,睡熟了么?”
赵小蝶睁开双目,瞧了杨梦寰一眼,笑道:“嗯!我有点困倦,杨兄请坐。”
杨梦寰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缓缓坐了下去,道:“据兰姊姊说,今后一年时光之中,那陶玉似是已无能再兴风作浪了。”
赵小蝶道:“不错,陶玉如若不能在真气逆练的武功上摸出一条路来,决非我和兰姊姊之敌,五百招至一千招之内,我定可取他之命。”
杨梦寰道:“怕的是他能找出一条新径,练成奇技,兰姊姊对此十分忧虑。”
赵小蝶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江湖上胡闹,没有用心想过武功的事,但现在用心一想,确是感觉到陶玉已然在构想上超越过我们很多,如若假以时日,他的成就,很可能掩盖江湖,成为第一高手。”
杨梦寰道:“因为如此,咱们亦必得妥善的利用这一段时光,不能让他超过你和兰姊姊。”
赵小蝶道:“我想兰姊姊早已有备,只要她能静下心来,她的进境,至低限度可以和陶玉保持均衡之势。”
杨梦寰道:“你呢?准备到那里去?”
赵小蝶道:“天涯如此辽阔,那里不可以安身立命,但我还想回百花谷去,鸟倦知返,那地方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有着我母亲的坟墓,我也该回去祭一祭她老人家了。”
杨梦寰道:“兰姊姊希望你能够助她。”
赵小蝶道:“助她什么?”
杨梦寰道:“咱们有‘归元秘笈’那上面记载着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两大奇人才慧的结晶,兰姊姊仍要借重于你的才智。”
赵小蝶道:“我处处都难及得兰姊姊,只怕是无能助她,”
杨梦寰道:“姑娘为何如此的自暴自弃呢,答应我,跟着兰姊姊去吧!只有你们两人合力,才可以对付陶玉……”
赵小蝶接道:“你呢?”
杨梦寰道:“我追随两位姑娘之后。”
赵小蝶嫣然一笑,点点头道:“我如答应了,沈姑娘,李姑娘只怕不放心吧!”
杨梦寰道:“姑娘多虑了。”
按下两人,且说李沧澜久候不见杨梦寰回来,心中正自焦虑,瞥见朱若兰信步行了过来,欠身一礼,道:“见过老前辈。”
李沧澜素行孤做,唯独对朱若兰十分敬重,拱手说道:
“姑娘伤势好了么?”
朱若兰道:“多谢老前辈的关心,晚辈的伤势已经大好。”
李沧澜长长吁一口气,道:“姑娘要多多保重,今后江湖的安危大局,全系在姑娘一人身上了。”
朱若兰微微一笑,道:“晚辈何能何德,怎敢当老前辈如此夸奖。”
李沧澜道:“老朽一向是轻易不说颂赞之言,言则必出肺腑,姑娘早已是武林中安危所寄了。”
朱若兰微微一笑,道:“晚辈也想和老前辈谈一下今后武林形势,还请老前辈不吝赐教才好。”
李沧澜道:“老朽老迈了,只怕难有卓越之见。”
朱若兰道:“老前辈不用客套,晚辈是诚心领教而来。”
李沧澜道:“姑娘这般看重老朽,老朽自当竭尽心智,提供一得之愚。”
朱若兰道:“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手著那‘归元秘笈’之初,用心不外是不愿绝艺失传江湖,但他们却未想到这一本‘归元秘笈’,竟然为武林带来了这大祸患,引起了这样大的风波,如今形势已成,就算天机真人复活,三音神尼重生,也无能控制大局了。”
李沧澜道:“局势如此严重么?”
朱若兰道:“不错,那陶玉虽非最先得到‘归元秘笈’之人,但他却是第一个由那‘归元秘笈’发现武林中从未有过的‘逆练真气’之学,假以时日必有大成,那时晚辈固然是首要被除去之人,令婿,令媛,只怕是亦难免杀身之祸。”
李沧澜道:“朱姑娘何以不在他奇功未成之前,领导天下武林高手,搜而杀之,消大劫于无形。”
朱若兰道:“晚辈原想在这百丈峰中一战,扫穴犁庭,尽除妖气,但因身子不适,体能难支,忽生重病,加以计划不周,致使功败垂成,如今那陶玉有备逸去,再想搜捕追杀,已非易事,而且据晚辈观察,那陶玉已似得个中窍决,未雨绸缪,晚辈等必得早作准备,以免届时毫无抗拒,任他宰割。”
李沧澜抨髯点头,道:“姑娘说的是,除了姑娘之外,别人纵然能搜到陶玉藏匿之处,也难是他之敌手。”
朱若兰道:“晚辈几番深思,从天下千头万绪的纷乱局势中,想到一事,那就是整个纷杂的江湖局势中,集中在令婿和陶玉的身上。”
李沧澜道:“姑娘难道能置身事外么?”
朱若兰道:“晚辈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晚辈一人之力,实难独挽大局,必得借重一人相助才行。”
李沧澜道:“什么人?”
朱若兰道:“赵小蝶”
李沧澜接道:“哦,老朽明白了。”
朱若兰道:“老前辈能够想明此事,那是最好不过了。”
李沧澜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小女和霞琳都对你尊仰异常,由你朱姑娘从中作主,自然没有解决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