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盗宝奇谋死还生 [7]
这一尺更是非同小可,几乎要失声而叫,但他却强自忍了下来。
白眉和尚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袖早该打开这两具棺木瞧瞧才是。”
随手合上棺盖,缓缓转过身去,按在另一具棺盖之上。这次也不再犹豫,右手一伸,推开了棺盖。
凝目望去,只见棺中放着两只小箱,和几个玉瓶。
白眉和尚一皱眉头,道:“黄帮主,这又是怎么回事?”
黄十峰沉吟了一阵,道:“那两只小箱和几只玉瓶,似都是存放的药物。”
白眉和尚道:“不错,可要打开瞧瞧吗?”
黄十峰道:“这个由大师做主了。”
白眉和尚伸手取出一了一只小箱,放在棺盖之上,正街伸手揭开箱盖,黄十峰却急急说道:“大师且慢。”
白眉和尚停下手,道:“什么事?”
黄十峰道:“这棺木中的情景实是奇妙异常,不可思议,大师得小心一些才是。”
白眉和尚道:“黄帮主说的是。”
容哥儿右手一抬,唰的一声,长剑出鞘,说道:“大师请退后一步,在下用长剑挑开木箱。”
白眉和尚应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容哥儿长剑探出,寒芒一世,疾向木箱上面挑去。
那木箱上原有一把铁锁锁着,但却不很坚牢,吃容哥儿长剑一挑,立时砰然面开。
凝目望去,只见那木箱之中,放置着一个全身如墨的铁人之外,别无其他之物。
容哥儿缓缓伸出手去,取过铁人,在手中掂了一掂,觉得十分沉重,不禁一皱眉头,道:“生铁所铸?”
黄十峰接在手中,道:“铁没有如此沉重。”
白眉和尚道:“重过生铁,那是黄金所铸了。”
黄十峰一皱眉头,道:“如若这小木箱中,放的黄金铸成的小人,那就不足以珍视了。”
白眉和尚道:“帮主高见,奇怪的是这座人像代表着什么呢?”
黄十峰道:“这就不是咱们能够解得的了。”
容哥儿道:“用兵刃劈开瞧瞧如何?”
黄十峰摇摇头道:“不可造次,也许这铁人代表一种隐秘,在未能了解真相之前,不可随便出手毁去。”
容哥儿道:“不知何人才能解得个中之秘。”
黄十峰道:“这要慢慢等了,何人能够解得,那就无法预料了。”
容哥儿道:“纵有什么隐秘,也在这铁人之内,在下的想法,就是设法打开这座铁人瞧瞧。
白眉和尚道:“那棺木之中,还有一个木箱,我们已经打开了一个,何不一齐打开瞧瞧呢?”
说着,手已伸入了棺木之中,把上了铁锁的木箱,伸手一扭,啪的一声,铁锁应声而断。
打开箱盖看,只见一只白色玉蛙在箱里铺着的棉花中放着,一对血红的眼睛,隐隐射出红光。
容哥儿一眼之下,就觉得那白玉蛙可爱无比,忍不住伸手抓去,只觉人手冰冷,有如抓住一团雪球冰块,几乎失手丢弃。
黄十峰道:“怎么了?”
容哥儿道:“好凉啊!好凉。”
黄十峰伸手在那玉蛙背上,摸了一下,果然觉得一片冰冷,忍不住说道:“据闻世间有一种极珍贵的寒玉,大概就是此物了。”
白眉和尚道:“这玉蛙上的一对眼睛,不知是何物做成?”
容哥儿爱不释手的捧着玉蛙,摇了一下,突然两声低微微的格格叫声,不禁微微一呆,道:“好啊!这玉蛙还会叫呢。”
黄十峰仔细瞧去,只见那蛙下唇仍在微微张动,不禁一叹,道:“名匠圣手,巧夺天工,叹为观止了。”
原来,这玉蛙下唇可以启动,腹内中空,摇动之下,蛙口即开,格格之声,就从蛙腹之中发出。
白眉和尚道:“在蛙腹之中,必然装有机关。”
容哥儿道:“这玉蛙雕刻栩栩如生,千万不能毁坏,必得好好珍惜才行。”
黄十峰看他目光中流露无比的爱意,心中暗道:“他如此喜爱此物,怎生想个法子,要这和尚他送才行。”
心中念转,口里说道:“这铁人、玉蛙,大师作何处理?”
白眉和尚道:“老袖的师兄临去所说,这两具棺木中,分存着两具尸体,想不到竟是存放这等珍贵之物。”
黄十峰道:“区区之见,不至如此,这铁人、玉蛙,必然别有妙用。”
白眉和尚道:“这么办吧!那铁人暂时留在此地,老衲妥为收存起来,至于那玉蛙,两位如若到金凤谷去,不妨带它前去。”
黄十峰回顾了容哥儿一眼,暗道:“容哥儿对那玉蛙,心中实是喜爱无比,不论它是否另有妙用价值,单是那精致的雕刻,就使人爱不释手,但想到其物原为别人所有,一时间倒难作主意”。沉吟了一阵,道:“这等名贵之物,咱们带在身边,万一有了失问,如何向大师交代呢?”
白眉和尚道:“不要紧,这玉蛙如若只是一件名贵的珍玩,老衲贪念早消,收藏亦是无用,如若是别有妙用,老衲又不能解它妙用何在,留之何益?据老衲所知,那金凤门大小姐,才慧卓绝,或可解得这玉蛙妙用,两位只管带去就是。”
黄十峰道:“好吧!大师既然如此说,咱们就带着走吧!”取过那收藏玉蛙的木箱,接道:“大师多多珍重,我等去了。”
白眉和尚道:“两位一路顺风,见着那老夫人时,代老衲问候一声。
容哥儿道:“如若这玉蛙别有妙用,在下等定当原物奉还贵寺。”随在黄十峰身后大步出了殿门。
黄十峰一抱拳道:“打扰大师清修,区区等就此别过了。”
白眉和尚道:“两位上路之后,老衲亦将就道,追寻二姑娘的下落。”直送两人出寺,互道珍重而别。
容哥儿四顾一眼,低声对黄十峰道:“帮主可当真要和在下,同往五台山金凤谷中一行吗?”
黄十峰道:‘’不错。”
容哥儿道:“贵帮中甚多高手,都已集中长安,帮主去后,岂不是群龙无首了吗?
如若杨九妹说的不错,目下贵帮似是已成了无极老人第一对头,万一有了冲突,帮主离此,岂不是无人主持大局。”
黄十峰微微一笑,道:“这倒不劳费心,区区早已有了安排,我已调遣本帮神机堂主,兼程赶来此地,代我主持大局。”
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如论本帮那神机堂主的才慧,不但在区区之上,我丐帮之中无与匹敌之人,放眼当今武林,也很少有人能够和他一较长短,只因锋芒过露,区区一直不曾派遣他独当一面,这番情势所迫,只有调他来此,主持大局了。”
容哥儿心中大为奇怪,忍不住问道:“贵帮中既有这等人才,帮主何以不肯重用?”
黄十峰道:“只因他杀孽过重,如若独当一面,必然为我丐帮召来无限麻烦。因此才派他掌理神机堂,为繁重的琐碎事务困扰,以分他心神。”
容哥儿道:“那不是有屈其才,太过可惜了吗?”
黄十峰道:“话虽如此,但掌理神机堂,为我丐帮创立,非他之才,别人亦难办到。”
容哥儿突然停下脚步,道:“在下想到了一件事。”
黄十峰道:“容兄可是想到了随机的虎儿吗?”
容哥儿道:“正是,其人有些浑些,如不带他同行,留他在此,只怕难免闯祸。”
黄十峰笑道:“那金凤门中规戒甚严,如若带那虎儿同行,只怕有甚多不便,因此,在下已代容兄做主,把虎儿连同众豪,一并请人丐帮分舵之中,既可增强实力,亦可免去滋生误会的困扰。”
容哥儿道:“那就好了。”两人放腿赶路,兼程而进,一路上晓行夜宿。
这日中午时分,已进人五台山中。
那五台山绵达千里,金凤谷深在群山之中,一时之间想找到,自是不易。
两人中午人山,直行日落西山,翻越了一十二山巅,仍然未能找到那金凤谷。
容哥儿停下脚步,道:“咱们这等找法,就再找上十天半月,只怕也是不易找到,必得找个人问问才行。”
黄十峰沉吟了一阵,道:“容兄,何妨把二姑娘的书信取出瞧瞧,女孩子心细如发,也许她早把去路绘注于信函之上了。”
容哥儿掏出身上密函。
凝目望去,只见函封之上占了一张小小的便笺,道:“在那凤头金钗之后,说明了金凤古的去路。只要稍用心神查看,不难了解。”
容哥儿叹息一声,道:“我这人当真是粗心大意,她早已在函封之上,加有便笺,我竟然未能查觉。”
黄十峰道:“如非处境如此,区区亦想不出那密函了。”
容哥儿取出风头金钗,凝目望去,果然钗上雕刻了一片形如山势的花纹。
黄十峰仔细瞧了钗上花,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突然说道:“咱们上那山峰之上瞧瞧。”当下举步奔上一座高峰。
容哥儿还未瞧出一点名堂,但也只好跟在黄十峰身后,奔向高峰。
这时,已是夕阳斜照时分,绚烂的晚霞中,只见群山起伏,景色瑰丽无比。
只听黄十峰长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然是在此地了。”
容哥儿道:“什么在此地了?”
黄十峰道:“金凤谷啊!”扬手指着东北方一座山峰,道:“容兄你瞧!那高耸的山峰,象不像一座凤头?”
容哥儿瞧了一阵,道:“不错,果然是像。”
黄十峰道:“两侧绵连的山势,像不像两张凤翅。”
容哥儿道:“用意想把它们连在一起,那就很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