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青城死士 [2]
童扬皱眉道:"你这小鬼干什么?"
白衣童子的脸上居然也是冷冰冰的全无表情,淡淡道:"来问问你的这柄剑答不答应。"童扬怒道:"就凭你?"
自衣童子道:"你是用剑的,我恰巧也是用剑的。"童扬突然也纵声狂笑,道:"好,我就先打发了你再说。"无声中,他掌中的剑已毒蛇般刺出,直刺这白衣童子的心口。
白衣童子双手一分,竟也从短棍中抽出了柄窄剑。
童扬一着"毒蛇吐信"刺过去,他居然不避不闪,连眼睛都没有霎一霎。
只听"哧"的一声,童扬手里的剑,已刺入了他的心口。
鲜血红花般飞溅而出时,他手里的剑,竟也刺出一着"毒蛇吐信",刺入了童扬的心口。
突然间,所有的动作全都停顿,连呼吸都似乎已完全停顿。
刹那间,这一战已结束!
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几乎不能相信世上真有这么样的人,真有这么样的事。
鲜血雨一般落下,雾一般消散。
雪地上已多了点点血花,鲜艳如红梅。
白衣童子的脸上,还是完全没有表情,只不过一双眼睛阴恻恻死鱼般凸出,他还是看着童扬,眼睛里竞似还带着极冷酷的讥消之意。
童扬的脸却已完全扭曲变形,眼睛里更充满了惊讶、愤怒、恐惧。
他也不信世上竞真的有这种人,这种事。
他死也不信!
他们就这样面面相对着站在那里,突然间,两个人的眼睛全都变得空洞、无神。
然后两个人就全倒了下去。
一个白衣人从后面慢慢地走出来,解下了背后的草席,卷起了死者的尸体,用系草席的长绳捆住,挂在短杖上,又慢慢地走了回去。
他脸上也仍然冷冰冰的全无表情,就和他的同伴刚才卷起那条死狗时完全一样。
狂风突起,从远方吹过来,风中还带着远山上的冰碴子。
童铜山身后的大汉们,却只觉得掌心在冒汗。
墨白凝视着重铜山,淡淡道:"阁下是否已肯化干戈为玉帛?"段十二突然纵出去,厉声道:"你还得再问问我这柳刀……"一个白衣人慢慢地从墨自身后走出来,道:"我来问。"段十二道:"你也是用刀?"
这白衣人道:"正是。"
他的手一分,果然从短杖中抽出了一柄刀。
段十二这才看出,他们手里的短杖,有宽有窄,有圆有扁,里面藏的兵器显然都不同。
别人用的若是剑,他们就用剑来对付,别人用的若是刀,他们就也用刀。
段十二冷笑一声,道:"好,你先看这一刀。"他身形半转,雁翎刀已带着劲风,急削这白衣人的左肩。
白衣人居然也不避不闪,掌中刀也以一着"立劈华山",急削段十二的左肩。
但段十二的武功,却显然不是童扬能比得上的,他招式明明已用老,突然悬崖勒马,转身错步,刀锋反转,由八方藏刀式,突然变为倒打金钟,刀光如匹练般反撩白衣人的胸肋。
哪知白衣人也悬崖勒马,由八方藏刀式,变为倒打金钟!
他出手虽然慢了半着,但段十二若不变招,纵然能将对方立毙刀下,自己也万万避不开对方的这一刀!
白衣人不要命,他却还是要命的。
他一刀削出时,已先防到了这一着,突然清啸一声,振臂而起,凌空翻身,挥刀刺向白衣人的左颈。
这一着他以上凌下,占尽先机,白衣人全身都似已在他刀风笼罩下,非但无法变招,连闪避都无法闪避。
可怕的是,他根本也不想闪避。
段十二一刀砍在他颈上时,他的刀也已刺入了段十二的小腹!
三尺长的刀锋,完全都刺了进去,只剩下一截刀柄。
段十二狂吼一声,整个人就像是旗花火箭似的,直窜上两丈!
鲜血雨点般地落下来,点点全都落在这白衣人的身上。
他的一身白衣突然已被染红,但脸上却还是冷冰冰全无表情,直等段十二从半空中跌下来,他才倒下去。
对他来说,死,就像是回家一样,根本就不是件值得畏惧的事。
童铜山脸色已变了,霍然长身而起,厉声道:"这算是什么武功?"墨白淡淡道:"这本就不能算什么武功。"
童铜山怒道:"这算什么?"
墨白道:"这只能算一点教训。"
童铜山道:"教训?"
墨白道:"这教训告诉我们,你若一定要杀别人,别人也同样能杀你!"辛四突然冷笑道:"只怕未必。"
他还是用小指勾着剑上的丝带,慢慢地走了出来,剑鞘拖在冰雪上,发出一阵阵刺耳的磨擦声。
可是他惨白的脸上,却似已有了光,眼睛里也在发着光,冷冷道:"我若要杀你时,你就休想杀得了我的。"一个白衣人淡淡道:"只怕未必。"
他的话说完,人已到了辛四面前,身手显然比刚才两人快得多。
辛四道:"未必?"
白衣人道:"无论多辛辣狠毒的剑法,都有人可破的。"辛四冷笑道:"杀人的剑法,就无人能破。"
白衣人道:"有一种人。"
辛四道:"哪种人?"
白衣人道:"不怕死的人!"
辛四道:"你就是不怕死的人?"
白衣人冷冷道:"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辛四冷笑道:"你活着就是为了准备要死的么?"白衣人道:"也许是的!"
辛囚道:"既然如此,我不如就成全了你。"
他的剑突然出鞘,刹那间已刺出七剑,剑风如破竹,剑光如闪电,只见满天剑影如花雨缤纷,令人根本就无法分辨他的出手方位。
白衣人也根本不想分辨,也不想闪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他早已准备要死的,对方的剑从什么地方刺过来,他根本就不在乎。
辛四七剑刺出,这白衣人竟连动都没有动,辛四的剑一发即收,七剑都被迫成了虚招,突然一滑步已到了白衣人背后。他已算准了这部位正是白衣人的死角,没有人能在死角中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