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神秘高僧 [4]
莫云又把金砖留在身上,他对狄化龙道:“要过年了,我得往无锡去看看凌弟妹与小侄子。”
狄化龙道:“白羽要回昆山,老帮主已派他带了些银子送到她家了,大概白羽也快回来了吧。”
莫云一抱拳,道:“请代莫云问候老帮主金安。”
就在凄风的夜里,莫云的单桅小船航向太湖西北方的无锡天尚未亮,他的小船已近岸。
看看天色,莫云先自喝了几碗酒,倒在舱中睡下,准备天亮的时候上岸。
有一条通往太湖的大河,自无锡南面向东,形成了个小渔港,不少船只停在这里。
天还正洒着轻飘飘的小雪花呢。
就在莫云那艘船的附近,已经有了人声,那是一阵女人的叮咛声,有个船夫正在船上叨叨不休。
莫云就在舱的小窗向外望,心中吃了一惊,那不正是白管事吗?
就听白管事轻拍着一个少妇的肩头,笑道:“回去吧,往后的日子还长呢!”
说罢,回身跳落船上,只见船上老龙帮的人三四个,举篙把船顶离岸,慢慢扯起帆来,直往太湖驶去。
船上白羽还不停地在挥手呢。
莫云再细看岸上那装扮俏丽的女子,不由更加惊怒交进,因为那不正是凌弟妹吗?
她怎么会同白羽又扯上这般亲热关系?
就算是白羽代替老龙帮为她送些银子,也不该冒着寒天直把个白羽送到岸边来呀。
于是,莫云对于这位凌弟妹有了无法解开的疑问,这件事又得他费脑筋了……
莫云不动声色的,赶到凌弟妹的家里,他的突如其来,真的令他这位弟妹不及提防而有些尴尬。
因为她的丈夫凌风才死不久,她却是打扮得如此艳丽,那又如何像是文君新寡的人应有的模样。
这与她在横山时候相比,简直令莫云难以相信,她就是凌弟妹。
莫云有一肚子的痛苦,却又不便说出口来,只把个一岁大的孩子抱在怀中,英雄泪洒了出来……
但小侄儿不懂事,只把一双胖嘟嘟小手,尽在莫云的大胡子上面抓扯不已,时而格格地笑起来,却更令莫云痛心不已。
原本他要把那块金砖留下来的,如今他打消了原本来无锡的意愿,他留了五十两银子,连杯茶也不吃就走了。
临走,他只对这位弟妹说了一句话:“好生把孩子照顾好,这是凌兄弟的骨血啊!”
就在腊月二十三过午不久,莫云正在枫桥寒山寺内同智上师对弈的时候,小沙弥匆匆地走进禅房中:“莫施主,有人在找你了!”
莫云正在思落子何处呢,闻言抬头道:“什么人在找我?”
小沙弥悟空道:“他说姓石。”
莫云笑道:“也只有石涛知道我常来这里,你去叫他进来吧。”
小沙弥转身走出去,过不多久,石涛已走入禅房来,笑道:“堂主果然在此地。”
拉过一张椅子,莫云叫石涛在一边坐下来,智上禅师笑道:“石施主的棋艺如何?要不要下一盘?”
石涛忙摇手道:“这玩艺我看不懂,一盘下来全是黑白子,多看一眼就会头晕,算了,还是你同我们堂主享受吧。”
莫云却笑问石涛,道:“快过年了,你找我做什么?”
石涛道:“有两件事,我是非找你不可。”
莫云道:“你说吧。”
石涛遂低声道:“这么多天了,堂主也该回西山去,全飞龙堂兄弟都在盼着堂主回去同大伙一起过年呢。”
莫云摇头道:“我如今已是花雷鸣天银子过日子的人了,怎么还能再回西山?我不成了骑墙人,或是脚踏两头船的窝囊废了。”
石涛早笑道:“跟了堂主这么多年,属下还会不知道堂主的为人,算了,别在属下人面前演戏了。”
莫云道:“别提这事,你还有另一桩事,是什么?”
石涛望望智上禅师,莫云早笑道:“说吧,大师是自己人呢。”
石涛这才低声又道:“那晚你去横山,当晚你走后,少帮主即回到总堂把事情报告老帮主。第二天过午老帮主看白管事由无锡回来,立刻又到库中查账,少帮主说库银全在,一点不少,特地设法找到你,看是怎么一回事呢。”
莫云一听,大感困惑不解地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姓白的在金子入库之前就动了手脚不成?”
智上大师突然自语道:“白羽如果不是个大傻瓜,他必然是个极为难缠奸险人物,一个善用头脑坑人的阴谋者。”
“大师的意思是……”
智上大师点头道:“也是一条线索,值得在他身上去下手查一查的。”
莫云遂对石涛道:“回去以后,派几个兄弟溜到昆山去,看看白羽那边的家,究竟是在做什么的!”
一顿之后,莫云又道:“回去西山告诉兄弟们,在我未回去以前,拿我当叛将看待,我不会怪他们的。”
于是石涛起身告辞道:“堂主,我走了,回去我派人去昆山打探,必要时候我会自己去的。”
莫云把石涛送出寺门时候,就在大殿前面那一丈五尺高的大香炉跟前,莫云对石涛道:“你不用去昆山,我记得你去过无锡凌副堂主的岳家,那地方你还知道吧?”
石涛点头道:“知道,而且也不只去过一回呢,有两次我还同凌副堂主一起到他岳家吃过酒才回船呢。”
莫云点头道:“那就好,我要你亲自去一趟无锡,只暗中监视着,尤其是白羽一到无锡,你就给盯牢,且记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要出面,只要把看到的回来告诉我就成了。”
石涛皱眉道:“你是怀疑他们……那是不可能的吧。”
莫云只淡然道:“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一件事情就可以证明,有人说天衣无缝,即使真是无缝天衣,也会有阴影可寻,正所谓天理是不可欺,天道在人心,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石涛点头道:“好,反正近来大家忙着过年,帮里堂里没有买卖,我把人派两个去昆山,我自己就在无锡住下来,没有事情便罢,如果姓白的敢欺上凌副堂主的岳家,看我饶得了他。”
莫云微微一笑道:“别忘了,我只叫你去监视,并未叫你出手,要知那会要打草惊蛇,坏了我的大事呢。”
石涛遂点点头道:“保不准我会忍不住出手的。”
“你一定得忍住,不过到现在我也只是稍有怀疑,真心不希望成为事实,那会令死去的凌兄弟更加难堪呢。”
于是,石涛也叹口气,伸手拉拉衣领,冒着雪花顶着风走了。
他也带走了一肚子愁,因为莫云的交待中,也把凌副堂主的妻子扯进去,事情就棘手了。
然而他哪里会知道,莫云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亲目所睹呢。
送走石涛,莫云不久也离开枫桥的寒山寺。
临走,莫云告诉老禅师,道:“三五天里,怕不能再来了,我得留在宝丰,只等过完年,再来同禅师下棋。”
智上禅师笑道:“一个有智慧的人,他有十只眼睛,因为他用智慧把视野拓宽,才能去洞悉他所面临的考验。老衲希望你也是个智者。”
哈哈一笑,莫云道:“我虽非智者,但也是尽量在学个智者,要不然我莫云在无锡的时候,已经收拾他们了。”
智上笑道:“由你的表现上看,未来你是赢家,这可预言的,我把棋盘摆着,随时等你来过过棋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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