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3]
玉贝勒没有回答李豪的问话,倏扬冷喝:“闪开!”
四名护卫恭应声中立即退向两旁。
玉贝勒跨步向前,直逼李豪。
李豪直觉的感到,这位玉贝勒绝对不是好对付的人物,因为他感觉到玉贝勒的气势逼人,这,不是真正的高手到不了这境界,以往面对过那么多对手,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让他有今天这种感觉,他表面上平静、泰然,而且从容,暗暗的已运功戒备。
玉贝勒逼近李豪眼前五六步处,突然停住,但目中威棱闪射,紧盯李豪。
换个人,在这种情形下,都会逼得惊色惶恐,忍不住抢前出手,但是李豪没有,他像一尊泥塑木雕的人像,一动不动,而且神色平静的像一泓池水,连一点波纹都没有。
忽听玉贝勒冰冷道:“我要出手了!”
其实,玉贝勒是想逼李豪先出手,他见李豪不为他的威势所慑,仍然是那么平静,对李豪的估量立即提高了三分,但是他还是想让李豪先出手,以他的身份地位,这也无可厚非。
奈何,他碰上了一个也是不愿先出手的人。
李豪道:“贝勒爷只管请!”
玉贝勒不由为之有气,但他还是忍住了:“我一向不先出手。”
李豪道:“那麻烦了,贝勒你拿不成草民了。”
“怎么说?”玉贝勒问。
李豪道:“草民也是个不习惯先出手的人。”
其实,这是实情。
但是玉贝勒以为李豪猖狂得连他也不放在眼里,再也忍耐不住,星目中威棱暴射,道:“好,今天我就为你破例一次。”
他出手了,身躯不动,只单掌递出,够了,这已经是石破天荒的一击了。
别人一点也看不出来,感觉不到,包括玉贝勒的四名贴身护卫在内。
李豪清晰的看得见,也清晰的觉得出,他看得见玉贝勒的一只右掌,幻成无数的手掌,满天飞舞,立即把他整个儿的罩住,往哪儿躲都躲不过,他觉得出玉贝勒的那只幻影无数的右掌,透发出无限的动力,逼得他几乎窒息,也吸引住他几乎不能动弹。
换个人,必然会伤在玉贝勒这出手的头一招之下,必然会无法闪躲,无力抗拒的让玉贝勒手到擒来。
现在李豪知道,眼前这位贝勒爷为什么这么狂气,为什么年纪轻轻,爵已多罗贝勒,就能执掌帝都禁卫了。
但是,李豪究竟是李豪。
玉贝勒掌透劲力,隐隐能让人窒息,把人吸引住,不让人闪躲,李豪就不闪躲,他也不出石破天惊的一招反击,只轻描淡写的抬手出指,遥遥的一指向着满天的掌影中点去。
只这一点!
满天的掌影,逼人的劲气突然没了,消敛得无影无踪,只见玉贝勒满面惊容的站在五六步外,他震声道:“你使的是不是‘降魔杵’?”
李豪心头暗暗一震,道:“草民不懂什么‘降魔杵’,只知道这是很普通,很常见的一指。”
实际上,他暗惊于玉贝勒的渊博,他绝没想到当朝的一个权贵弟子,居然能认出举世之中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师门绝艺“降魔杵”。
又听玉贝勒道:“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
李豪道:“草民不属于任何门派。”
玉贝勒一声冷哼:“我不信你能瞒得了我!”
他再次出招,仍然是身躯不动,只递右掌。
但,这再次出招的再递右掌,跟头一次出招的只递右掌截然不同,这再次出招的只递右掌,没有幻化无数的满天掌影,手掌只有一个,但却是攻势连绵,一连向李豪攻出了八掌,而且一掌比一掌凌厉。
玉贝勒的两次出招,都够瞧的,李豪的两次接招,也够瞧的,头一招,他轻描淡写的一指,化解了玉贝勒的攻势,这第二招,他也是下盘不动,脚下不移分毫,只凭一只右掌上下左右翻飞,一口气连封了玉贝勒八掌。
这次,玉贝勒更惊了,那四名护卫也惊呆了,只听玉贝勒道:“李豪,你好修为,真是好修为,可是没有用,我非让你听我的,马上离开‘北京城’不可。”
一顿,喝道:“调‘查缉营’会合前来,把‘白记骡马行’团团围住拿人,看看谁别得过谁。”
这么一来,事情就闹大了。
两名护卫恭应一声要走。
李豪喝道:“慢着!”
两名护卫停住没动。
李豪道:“贝勒爷,非要闹到这地步不可么?”
玉贝勒道:“什么叫闹,我这是以法拿人。”
李豪道:“贝勒爷也非要草民马上离京不可。”
玉贝勒道:“这已经是我退一步了,你应该知足。”
李豪道:“没有转圜的余地?”
玉贝勒道:“你什么身份,跟我谈转圜?”
李豪道:“草民没有身份,草民是代雇主谈。”
玉贝勒道:“你代谁谈都没有用,我跟你说过,就是王公大臣也得听我的。”
李豪沉默了一下:“既然这样,那草民只有给贝勒爷看样东西了。”
“给我看样东西,你什么意思?”玉贝勒问。
李豪没答话,他以行动代替了答话,他探怀取出了那位金老爷赠给他的名贵匕首。
玉贝勒看见那把匕首,神情忽震,脸色大变,急道:“李豪,你这把匕首哪里来的?”
李豪道:“这是我那位雇主金老爷送给我的,他要我必要的时候,可以取出它来防身。”
玉贝勒道:“抽出一点来我看看。”
李豪道:“有那个必要么?”
玉贝勒震声道:“我叫你抽出一点我看看。”
李豪觉得玉贝勒的反应奇怪,一点头道:“好!”
他一按弹簧,抽出了一点匕首,森寒光芒脱鞘而出,逼人。
玉贝勒神情再震,脸色再变:“李豪,你说你那位雇主金老爷,是何许人?”
李豪插回匕首:“我认为他该是位皇族亲贵的亲王。”
玉贝勒忽然神情一肃,向着李豪手中匕首躬身:“见刀如见人,纪玉给金老爷请安!”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以及玉贝勒的态度转变,前倨而后恭,使得李豪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