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紫龙佩 - [墨余生]

第 五 章 高手云起 [5]

  元儿艺高胆大,朗声一笑道:“不是陈某狂妄,以你两这等举止,殊使识者齿冷!此来,我是单人独剑,你们只管齐上好了!”

  “这石头,明是女人所发,余香犹存,还想抵赖不招,眼前就叫你难还公道!”

  萧使君,铁箫一指,离身三丈之内的一块大麻石,竟随指而裂,又复嘿嘿冷笑道:“你血肉之躯,难道还可强似这块巨石?”

  觉净也冷笑连声道:“这小子和姓季的狡童,一样可恶,不必和他多说,就此把他收拾如何?”密林中,突传来一声冷笑道:“凭你两人也配口吹大气?真章未见,高下难分,还说不定谁收服谁?元弟,让蘅姊也来凑个热闹吧!”紫光一闪,蘅春已朗若惊鸿,身轻如燕,朝着元儿身旁落下。

  萧使君一脸困惑之容,冷漠问道:“适才,投石偷袭,想是你的杰作了!”

  蘅春被他这一问,弄得莫名其妙,不由把秀眉蹙了几蹙,又朝元儿注视半响,但她原是玲珑剔透的人,却笑斥道:“对付你们这班邪恶之众,还有什么道义可说,我恨不得一石头把你两人砸死!”萧使君还想再问。觉净已忍耐不住,七巧刀“怒龙盘嚎”来势疾猛,朝惠元头顶百汇之处,直劈而来。紫光匝地而起,对空一扫,双方兵刃相接,火花溅起老高,紧跟着便是锵然一声,蘅春和觉净,同往斜刺里一跃,互先察看兵刃,刀剑无损,谁也不输。

  少女与和尚双方都不一击即休,觉净手挥七巧刀,欺身而进,出指便是峨嵋天龙八十一式的“龙施德雨”刀光点点,霍霍生寒,竟使人产生一种幻觉,似有无数利刃,凌空劈落。蘅春不由暗骂道:“贼秃,好狠的刀法!”青铜剑疾绕旋空,出手便是经一大弧,同时宝剑上似觉有千钧重负,剑身抖颤,丝丝作响,使人骇异之极。不但觉净心头一怔,连萧使君也大吃一惊。

  说时迟,那时快。刀光剑影,只一接触,觉净似觉一股反弹之力,大宝刀几乎磕飞。萧使君暴喝一声:“这是一气两仪剑术,速望下盘进攻!”

  铁箫朝下一指,打出一缕寒风,地上飞砂,朝上疾飕,往紫衣女蘅春小腹之下兜卷而来。元儿勃然震怒,灵虎剑上,银光暴长,剑气森森,云诡波谲,连番演出,“晓挂秋城”、“渤海烟波”把铁箫打出的寒风,一举驱散。双方互动真火,同时一声冷笑,四人分作两对,立时杀得难解难分。

  且说麟儿关心盟弟,离开琼娘之后,竟施展“御气飞行”足不点尘,沿着山径往前直飞,峨嵋周围数百里,山势绵延,古木长青,层峰叠嶂,令人目眩神移。元儿走时仓促,并未说明方向,这一来,直教麟儿作辣、东寻西觅,翻山越岭,半晌毫无动静。

  麟儿不免微感不安,塌腰点足,“黄鹤冲天”,纵落一株老桧之上,举目四瞩,除了山形树影外,杳无所见。松涛阵阵,掠空传来,还夹着几处猿啼,使人倍增凄凉之感。

  忽闻袅袅笛声,若断若续,若近若远,极尽顿挫抑扬,高山流水之致。声才入耳,尘怀俗虑,霍然而消,不由逸兴遄飞,停立凝神,循声辨向,拟觅弄笛之人,尽情倾吐一番,由此可能又多一交,自属人生雅事。无如笛声飞扬,倏东倏西,时南时北,那方向使人捉摸不定,循声辨向,竟尔失其功能。

  麟儿不由大惑,而且细味乐谱,似与自己在黔境白云山菩萨岩所闻的天音奇乐,至为相似,不由暗里吃惊,默念,这笛音很奇,莫非自己往菩萨岩之前,老早有人去过,而且也悟出那天籁之乐,谱为曲声。

  弄笛人技艺至佳,一声入耳,即百虑全消,如春风和煦,涤练舒寒,曲谱之妙,与麟儿所悟,意境似高出一层,无如万叠崇山,千重翠障,弄笛人似又故作玄虚。“迷音”之术,已出神入化,竟无法一邀青睐。不由一阵伤感,连声叹息。笛声初罢,白云里似乎现出一道碧霞,光华闪了几闪,似朝自己方向移动,但一闪即隐。

  麟儿不由一惊,恩师铙钹僧初次会面时,所唱的歌,即有“霞飞玉笛”之句,莫非指笛为精玉所致,光也幻为碧霞,出现空中不成?

  正在胡思乱想,一缕寒风,迎面袭来,眼前黑光一闪,来势奇猛。麟儿一怔之间,顺手一抄,不料来物力道奇大,疾退数步,才把身子稳住,将物一看,打来的正是一段松枝,这可把麟儿吓坏了,因为自己目前成就,居然还有人能以一段松枝,能胜过自己功力。

  蓦间有人朗笑一声:“再接我几段试试!”立时枝飘叶落,如箭林密雨,激射而至,那力道,又快又猛。麟儿挥动双掌暗运太清神罡,并施展灵猿幻影的身法,腾挪闪避,饶你怎么疾快,衣袖裤管,还是挨了好几下,虽然没有洞肌刺肉,总觉狼狈不堪。那人笑道:“总算没有变成刺猬,勉可入先,只是天生一对桃花眼,而且男生女相,难免情劫牵连,三弟多事,惹火烧身,连我也被他拖了出来,闯这混水,说来都是为了你这孽障!”麟儿一听,不觉醍醐贯顶,甘露淋心,惊喜地跳了起来,忙不迭高声叫道:“师傅,你这一次,已是两番,难道你都不准备见我么?想煞弟子了!”

  那人又朗声笑道:“相见不如不见。连这道理也不懂么!司马子阳,怎么教你?”这又点发了麟儿天真,圆睁着一双大眼睛,微微一笑道:“孔门诲人不倦,如不赐见,焉能教出好的弟子来!”

  只闻那人笑骂道:“你倒会搬出这套道理,搁在我的头上,只是我且问你,谁是我的弟子?你又几时行过束修之礼?”麟儿笑道:“我身上之物,没有一样能出师傅之目,只要师傅见爱,要什么,我都愿献上如何?”“那你就把那紫龙玉佩,作为参师之扎吧!”这可把麟儿难倒了,因为雌雄双佩,一在琼娘项上,另一件,却被宝琉女取走,自己已空无一物。

  那声音,突然变得十分冷峻:“是否因为参师之礼太重,致存后悔之心?”

  麟儿俊脸绯红,只好讪讪说出玉佩不在身上,愿拿宝剑取代,不知可否?奇人语气,更冷峻得出奇,乃至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把老婆看得比师尊更重要了,否则师门镇洞之宝,你不但轻易遗失,而且盗宝的人,既经出现,你不惟不将人擒获,反当着人家的面,把自己之物,给与失主,这无异告诉人家,失落之物,你一力承担,明白说来,你是心甘情愿给人取去,这样做,固便宜了那盗窃之人,可是你却对不住那启蒙恩师。还有,司马子阳的爱女,为了你,可算是情至义尽,而今,却踏遍海外,找寻药物,医疗那嚼舌自尽的人,这天大麻烦,还不是因为你惹出之后,留给人家来善后么?可是,因为人家的长像,与她相似,你便怦然心动,不惜再惹麻烦,如果打破醋坛,连你那启蒙恩师,对你也不谅解,加以你父亲还在昆仑,一怒之下,这顿家法,便首先受不起,难道你敢使用内功,抵撞责罚?三弟对你甚是溺爱,他可没有想到,有了你这种徒弟,处处都是麻烦!故而我不愿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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