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百川先生 [5]
金刀的面色斗然比冰还冷,他双目之中发出一种足以摄人的光芒,口中一字一字说道:“我猜到他是谁了,我猜到他是谁了。”
赵宫凡及老夫俱都惊怔在一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那金刀沉声说道:“赵兄,你回去对他说,我至多在一年之内,会想法与他相会一次!”
赵宫凡这时面色变得相当难看,他冷笑道:“只是你尚未回答赵某第二个问题!”
金刀怔了一怔,想来他原是以为说出方才那一句话赵宫凡必然不会再多说了,那知赵宫凡竟然如此相问,忍不住诧声说道:“什么?”
赵宫凡冷笑一声说道:“赵某再重复一遍.那杜任左是你什么人?”
金刀斗然面泛怒容,他一步上前,指着赵宫凡,一字一字说道:“我对你态度已是够容忍的了,你若再说几句,我立刻对你不客气!”
他这几句话说得威风凛然,老夫在一旁真是替他暗暗鼓掌,那赵宫凡只是冷笑不止,金刀斗然大吼一声道:“我对你说话,你别再冷笑不语!”
赵宫凡更是冷笑满面,金刀这时似乎甚为激动,斗然之间,只见他侧步一转,反手模糊地一动,刹时金刀大作,他大吼一声道:“姓赵的,你接我一刀!”
刹时之间,漫天全是金光刀影,威势甚猛,那赵宫凡一个退步,飘身五尺开外.同时右手反背一扬,只听呼地一声只见他自卜袖之中抽出一柄长约尺半,黑黝黝的扇形兵刃。
老夫一听那兵刃破空之声,便知那扇子乃是精钢所制,赵宫凡扇子一挥,斗然遥遥拍出,一股极强的劲风直射而来,老夫一见心中不由暗震:“这赵宫凡好强的内力!”
金刀将刀峰一横,登时发出内力挡了一记,赵宫凡一击平反先手,立刻上前三尺左右,钢扇左右摇动,倏拍点突,招式古怪之极,老夫一旁看得真是眼花撩乱,从未见过世间竟有此等招式,加之他每一招发出,似乎均含有无比内力,举手投足之间内力如泉而涌,这赵宫凡的功力真是出乎意料的奇高。
老夫看得暗暗心凉,那金刀似乎也没有料到赵宫凡的功力高强如斯,一时之间左架右挡,竟无攻势。
到了第十招上,那金刀忽然双足一顿,钉立当地,登时不再后退半分,右手一抡,那沉重的金刀呼地划过半空,在招过中堂之时猛可一沉疾划而落,这一式转变得甚是怪异,由于长刀转变过于急促,整个空气好象被撕裂一般,竟然发出“吱”的一声尖响。
刹时间,只见漫天暗暗的金光一敛,金刀横刃当胸,老夫清晰地看见那宽阔的刀身平胸三尺左右,刹时之间那赵宫凡一连攻出三式,三式均击在刀身之上,只听“叮、叮、叮”三声,那金刀分毫不动,赵宫凡的攻势登时为之一停。
老夫看得甚为过瘾,忍不住喝采出声。
那赵宫凡攻势一挫,金刀便不再松手,一翻刀背,平平削出一刀。
这一刀削出的恣态以及部位均十分古怪,令人有一种看不习惯的感觉,老夫只觉这一刀并非完全攻出,倒有八分向内收势。
但见那赵宫凡面上也掠过一丝茫然之色,似乎一时也不明金刀这一式用意何在。
眼见那一刀削势已尽,突然平地之间好比起了一阵旋风,也许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着赵宫凡的身躯,使得他一个踉跄,向前跨了一步-一
就只是这一步使老夫亲眼目睹那盖世金刀的无边绝学。
那赵宫凡此时距金刀身前不及五尺,只见金刀大吼一声,突然跨步出刀,呼呼一连三式!
这三式刀法(虽是快若闪电,但却是三式完全不连贯的招法,世上竟有这种打法倒也开了老夫的眼界,只因三式招招不连,是以老夫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那赵宫凡面上斗现骇然之色,刹时之间他面上泛过一丝紫色,手中精钢扇子急顶而出,那金刀一刀砍将下来,正砍在扇面侧缘,“当”的一声金刀一震而起,赵宫凡倒退了一步。
那金刀才起又落,赵宫凡咬牙又是一扇挥出,那刀锋仍旧砍在原来的位置,赵宫凡哼了一声,右手一震,又自倒退了一步,一时之间金铁交鸣,声势骇人之极!
斗然那金刀第三式砍下,长长的刀身挟着隐隐的风雷之声,那赵宫凡抬目望着那金刀砍下,右手却是无力再挥,双腿一软,一跤跌在地上。
那金刀掠过之际,闪出阵阵黄光,只听那谷三木冷冷地道:“赵宫凡,你告诉百川先生,谷某一月之内亲自会去拜访他的。”
他话声才响,身形丝毫不停,只见一道金芒随他急电股的身形向北闪去,挟带着冷笑之声不绝于耳,真是惊心动魄!
老夫当时呆在当地好一会,这时那赵宫凡双腿盘膝而坐,正自运气调息,头上微微冒出蒸气,老夫见了面上原本微微青白,过了约有半盏茶功夫,已透出些许红润,再过了一会,红润之色如常,他已一跃而起,老夫心中暗暗骇然忖值:“这姓赵的内力造诣,的确惊人之极!”
那姓赵的站了起来,向金刀谷三本急驰而去的北方看了几眼,面上带着一丝冷笑,好一会才回过头来,对老夫望了一眼说道:“丁永铨,赵某对你倒是看错了。”
老夫微微一怔,立刻想到他此言乃是指老夫一路上口口声声要与金刀一较长短,但到了当场却口出软言而发。
老夫冷笑一声,却不回答。
赵宫凡哼了一声道:“一路之上,赵某总以为你是大英雄,胆气过人,从没将那盖世金刀放在眼里,岂知一见那金刀本人,竟尔表现如此,赵某真是看走眼了!”
老夫心头火起,怒声道:“丁某就是佩服姓谷的又有什么不好意思?丁某第一句话便说明了,你仍要和他相较,岂能怪丁某不肯相助?”
那赵宫凡只是冷笑不绝,老大怒道:“丁某一生行事,俱是随心所欲,要如何便如何,丁某服那金刀没有话说,对于你姓赵的,嘿嘿,老实说还是不服的呢!”
赵宫凡哼了一声,吸了一口气,忽然面上神色一变,一丝青白之色反过,老夫一看便知,原来他被金刀所震的内伤不轻,方才调息并未痊愈恢复!
老夫冷笑说道:“丁某对那金刀生具好感,就看不惯你一再出言相逼,若非你姓赵的现下已身受内伤,否则丁某便要好好领教领教。瞧你话中句句相逼,似乎那金刀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丁某倒要追上那金刀好歹问问明白,说不定还可助他一臂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