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游龙 - [独孤红]

第二十六章 焦山小聚 [9]

  接着双掌一分,便直扑过去,那林琼仙原意一下成功,却想不到犯了江湖大忌,一见毒针全被掌风打落,鱼老来势又极威猛,惊愧交集之下,手下一慢,鱼老掌风已到,不禁叫声啊哎,身子向后一倒,反窜出去丈余,又就地一滚,才勉强避过,已是花容失色,浑身冷汗,那鱼老得理更不让人,单掌一起,又待纵去,谁知林琼仙,就着一滚之势,又打出一颗朱红色弹丸,看去不过鸡卵大小,直向鱼老面门而来,女哪吒丁七姑方叫:“那是贱妇炼就五毒迷魂弹,赶快捏鼻子,抢占上风。”

  鱼老不管好歹,手起一掌,已经劈去,掌风所及,那五毒迷魂弹立破,迸出一阵黄色烟雾,其辛辣之味,只一入鼻,立即触人欲呕,饶得鱼老再好功夫,人也不禁倒下去,丁七姑一见,连忙掏出两个药卷,塞上鼻子,一挺手中短剑,抢起鱼老便向船上奔去,那林琼仙冷笑一声,把手一扬又是一燕尾梭,向丁七姑背上打去,丁七姑挟着鱼老方一转身,那梭已到背后,偏那林琼仙居心狠毒,梭已离手,方才娇喝一声:“打!”真是间不容发,饶得丁七姑再久经大敌,也来不及闪避,正在危急之际,猛听铮的一声,忽从舵楼上,打下来一颗弹子,一下直将那梭激开丈余,接着吧、吧、吧,又是一连三弹,流星赶月也似的,直向林琼仙打去,那弹子分量既重,打得又极准,林琼仙眼看一梭得手无疑,却不料离开丁七姑背上还只差得尺许,忽被弹子打落,正在一怔,那第一弹已向面门打来,忙用手中那枝长笛格去,只听得铿然有声,弹子虽被格开,手中的长笛却着实震了一下,那第二颗弹子又向面门打到,这一下她却不敢再格,忙将身子一侧,方才让过,谁知那发弹的主儿用的是流星赶月二不过三的连珠手法,饶得她是一个驰名的打暗器行家,那第三颗弹子也闪避不及,一下正打在左肩头上,这一下打得肩骨立碎,忍不住啊哎一声,立刻也倒将下去,接着,从那舵楼上纵落一个绿衣少女,只见她丝绢包头,绿衣绿裤,连小小一双凤头弓鞋,也是绿的,左肩上套着一把缕金缠银铁背弹弓,手中却挺着一口雁翎刀,人才纵起便娇喝道:“你这万恶毒妇,竟敢下此辣手,我少林门户向来严谨,几时曾有你这等弟子来?今天我要不将你宰了,也不算是嵩山哑大师的首徒鱼翠娘。”

  接着声随人至,一路摇曳而下,加之那身法美妙已极,简直像一只极大翠乌凌空飞堕一般,了因大师一见鱼老中毒倒地,心中一急,本待向前抢救,嗣因丁七姑已将人挟起,才又中止。倏又见林琼仙竟趁人于危,下手又黑,心方大怒,二次又待出手,却不料翠娘用联珠弹将燕尾梭打落,又将林琼仙打倒,连忙大叫道:“贤侄女,千万不必伤这妇人,留她活口,我还要问话咧!”

  翠娘忙就空答道:“大师放心,便你老人家没有这话,我也有话要问她咧!”

  话才说完,人已落地,只弓鞋一点,已复向林琼仙身边纵去,再看那林琼仙,人已痛得昏死过去,那枝铁笛也扔在一边,连忙解下她自己的一条丝带捆好,一把挟起走向船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刹那间,那江岸上又倒下了一个,原来天雄正和那李元豹拼命相搏,上来便使开那一路透山掌法,直将李元豹裹了个风雨不透,眼看已占上风,同时因他人太狂妄,又出语伤人,存心要将他折在掌下,着着全向致命处招呼,李元豹本难还手,只因鱼老误中迷魂毒弹,一下栽倒,心神略微一分,已被李元豹趁隙将一枚喂毒偃月镖扣在掌中,本待立即发出,却又因林琼仙中弹倒地,翠娘报出嵩山哑大师首徒的字号来,不由心中一惊,手下一慢,不但毒镖未能打出,反几乎被天雄一掌打中了左乳期门穴,但他素性狡诈,武功也极精纯,乘势一个醉跌刘唐,左下右上侧身倒了下去,天雄见那一推山掌未能打中,对方忽然倒下,方疑他避开掌门,要使地堂功夫,不等他人全落地,右腿一起,向他膝盖踢到,猛听李元豹把手一扬大喝道:“小鹞子,看我神镖取你性命。”

  那一枚偃月喂毒镖正打在天雄右大腿侧面,立觉伤处便似火烧一般,接着膝盖上下全麻,便倒将下来,了因大师一见天雄受伤倒地,连忙腾身纵来大喝道:“李元豹休得伤人,待老衲再来领教如何?”

  李元豹连忙退后一大步,把手一拱道:“大师且慢动手,在下还有话说!”

  了因闻言又冷笑道:“李居士有话但说无妨,反正今日之事是足下找上门来,老衲听命就是咧!”

  李元豹也冷笑道:“在下远道来此,起初也不过只想一问究竟而已,原只望能得大师一语以开茅塞,即便回去,却想不到一言不合,便致开罪诸侠,如谓暗器伤人,内子不也受了弹子之伤吗?事到如今,已不是再论是非曲直的时候,不过在下为人向来光明磊落,并不尽如大师所料,说老实话,鱼老前辈所中迷魂毒弹,只须用冷水一灌立刻便可清醒,并无大碍,那小鹞子适才被我那喂了毒的偃月镖打中。却非我那独门解药无救,至多六个时辰非死不可,彼此过去既无深仇宿恨,还请大师以人命为重,先将内子还我,在下也愿以解药奉上,各自罢兵,改日再来请教,否则必欲就此一拼,我李元豹虽然学艺不精,倒也不甘束手就缚,大师便请发招,在下奉陪就是咧!”

  了因大师正在沉吟,忽听得咕咚一声好似倒了半堵土墙,再看时,那傅天龙,已经坐在地下,双手扔棒,咧着大嘴,直叫:“啊哎这小子好损,这一来,老子这个屁股算完咧。”

  原来白泰官和那傅天龙两下斗得正酣,泰官却因爱惜傅天龙那身功夫和水性,人又甚为鲁质,不似奸狡一流,原不打算伤他,但一见鱼老者和天雄迭遭暗算,李元豹话口之中,虽然打算言和,仍有要挟之意,不由心中大怒,登时手法一变,一抖索鞭,立向傅天龙腿上一缠,一下兜了他一个大筋斗,掀起来五六尺高,又半空摔下来,闹了个猴儿坐殿,虽然未受重伤,但那个实胚胚的肥臀正掉在地下,也疼痛难当,所以竟撒手扔棒,捧着屁股大嚷怪叫起来,李元豹一见来的三人,教人家打倒了一双,自己虽然赢了天雄也不甚光彩。

  不由大喝道:“你这厮,连这点小亏也吃不了,在江湖上还能混什么?还不赶快起来,我这里已与了因大师讲和咧,你这么赖在地下,难道真要等人家来捆上吗?”

  傅天龙闻言,连忍着疼,爬了起来,正捡那一对虬龙棒,猛听那船头上娇喝道:“了因大师,你请且慢答应这厮,我有话说,只要他敢不把解药交出来,马大哥一有长短,我不把那惫赖女人活剐了祭灵也不算鱼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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