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凌月国主 [10]
那少女原就心神交瘁,此时受此刺激,眼前一阵金花,又昏了过去。
黑暗中,其心脸色更加阴沉了。
那林儿又和他两个师兄谈了一阵,便负起少女,往屋内走去,他口中喃喃道:“原来竟被齐天心尝了甜头,我原惜她贞节,不忍强然下手,既是文君新寡,别是一番情趣,我何不乘机下手?”
他连邪地笑了笑,经过几径弄堂,将那少女直负卧室之内,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将那女子放在床上,呼地吹灭油灯,突然大木柜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放开那女子,不然你死无葬身之地。”
林儿见敌暗已明,他是凌月国主唯一亲传弟子,功力非同小可,屏息凝神戒备,双掌横在胸前。
那声音又道:“你放是不放?”
林儿冷冷道:“你到底是谁,弄什么鬼?”
那声音一止,忽然呼地一声,漫天白茫茫向林儿酒来,林儿虽是戒备,可是摸不清到底什么暗器,简直多得遮住视线,他一怔之下,恍然大悟,忽然砰砰两声巨响,连忙闭住眼目,屏止呼吸,闪身床下,原来竟是整整一包石灰,洒得满地满室,他心中忖道:“如果暗中偷袭,自己双目只怕难免受伤。”
他蓦然想起,往床上一瞧,那少女已不知去向,前面两扇窗子已被人打碎,看来这人多半是破窗而出,他一生之中如何受过这等戏弄,到手的肥羊被人抢去,一气之下,也是跃窗而出,往前院跃出。
墙角黑暗中转出一人,他面部包着黑巾,手中抱着那少女,又轻身入室,他不放心又点了点少女睡穴,将少女藏在床下。
他心中忖道:“任何人也不会怀疑庄玲又会藏在床下,我为避免人疑,只有暂时放下她,目下情势已达紧要关头,我可不能功败垂成。”
他缓缓又从前窗跳出,仔细察看后面窗子,那地下洒着一层薄薄石灰,上面浅浅印了两个足印。
他心中一惊,再看看纸窗上有一个月牙小洞,他心中忖道:“能够走近我十步之内不被发觉,除了那人还有谁?唉,庄玲偏生这时候被人捉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一番心血可白费了。”
他转念又想到:“我如不撒石灰,一切行藏都被人瞧出了,还蒙在鼓里,岂不是危机重重,目前一走了之,那是办得到的,可是此事实在关系太大,可恨我适才外出,我只听了个尾,此事真相还是不能明白,如果不走的话,那真是时时刻刻都有杀身之祸,我到底该怎样?”
他沉吟半刻拿不定主意,最后他心一横忖道:“佛家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就以全副智力应付这危机局面,多探一点消息。”
他拉下蒙面黑巾,走到凌月国土屋旁,倾耳而听,只见呼声均匀,似乎已酣然入梦,心中不禁生出一线希望,如果那在窗外窥视的,不是凌月国主,岂不是好?
次晨凌月国主一大早便走了出去,中午时分回来,只见街上兵甲森严,一队队铁骑军士来回巡游。
凌月国主心中雪亮,他不动声色走回独院之中,只见其心和几个徒儿正在吃饭,见了他一齐站了起来。
凌月国主微微一笑,还是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其心低头扒着饭,漠然地看着四周。
凌月国主心中不住发寒,他暗自忖道:“此子深沉得令人可怕,我一生自信,此时不能不对自己起疑,那狼血草我是亲眼看见他吃下的,难道他早就发现了一切,用内力拓住药汁,我一转背他又逼了出来?”
这时其心吃完了饭,又走进来,凌月国主灵机一动,暗暗想道:“你虽是装得像,也中了我的计谋,就算昨夜你不出救那小丫头,今日你去吴将军府告警,岂不也露了底,小贼呀小贼,你也是智者千虑,到底不是事事料中,目今之计,先骗出震天三式再下手除他,要他死得糊里糊涂。”
凌月国主此时已将其心视为最强对手,他丝毫不敢大意,半点也不露了表情。
其心在屋中站了一会又走了,凌月国主忽然叫道:“其心,什么叫五心向上?”
其心缓缓走近道:“眉心、中心、掌心、肺心、腹心、是谓五心。”
凌月国主柔声道:“那震天三式的口诀你背给我听听。”
其心滚瓜烂熟地背诵着,那每句四字,都是切合带韵,念起那声调铮铮,极是好听,可是细听之上,一句一招,竟是中原武林人人都会的五行拳谱。
这五行拳乃是江湖上跑马弄猴的艺人所习,所谓花拳绣腿,施展起来有声有色,却是并没半点威力,凌月国主对于中国文化可说是无所不知,连这下三门的五行拳谱也能听出,真是中国通了。
他心中暗伏杀机,知道骗其心说出震天三式是不可能的了,其心愈背愈是流利,凌月国主心中杀机重重,脸上愈是专心凝听。
“其心,你把震天三式再施展看看。”
其心依言而行,他呼呼施出这失传绝学,一掌一掌劈出,他似怕凌月国主瞧不清楚,愈来愈是走近。
凌月国主牢记住两式出招手法,他忽道:“还有第三式呢?”
其心蓦然大叫道:“这就是第三式!”
他双掌暴发,全身掌力往凌月国主身上劈去,震天三式是天下至强掌式,凌月国主万万想不到他会突然发招,一时之间,只有猛力倒窜,在地上滚了一个滚,只觉手臂一凉,衣襟宽松之处已被震碎!
他一定神,正待上前捉拿其心,忽然眼前一滞,平空生出一股极浓烟雾,其心已走得无影无踪。
凌月国主跌足道:“这小子怎么把五毒病姑的障眼云也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