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卷 第 二 章 [5]
龙飞跪在地下,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道:“爹!孩儿自请处分!”
龙在田道:“这才像话,二十四条命,你一命抵不了,只有到饿狼谷中去碎尸喂狼,才能弥补你的过失!”
龙飞磕了一个头,起身欲行,那妇人悲声道:“相公!你饶他一个全尸吧?”
龙在田道:“我饶他,谁饶我呢?”
妇人哀声道:“相公!那就求你开恩,让我送他去吧?”
龙在田道:“这倒可以!”
妇人目中含着泪,惨声道:“飞儿!过来让娘再看看你!”
龙飞过来跪她脚前,抖着喉咙道:“娘!您只当没生孩儿吧!”
妇人抚着他的头,泪如雨下道:“孩子,别怨你爹,是你自己太糊涂了……”
龙飞只点了头,妇人用手一拍道:“孩子!你去吧!”
虽是轻轻一掌拍在头上,龙飞却已颓然倒地,眼珠突出,七窍血流,显然已被她的掌力震死了。
龙在田咳了一声道:“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叫我如何交代呢?”
妇人抱起龙飞的尸体道:“相公!我还是送他去喂狼,只是免了他零啮碎撕的活罪,就这一点父子之情,别人总不会说你循私了吧!”
龙在田又轻叹一声道:“反正你已经做了,我还能怎么样呢?去吧!留下他的衣服,做个冠冢,他到底是我的儿子。”
妇人无言垂泪而去,梅山白等四人却禁不住毛发逆竖,这个姓龙的简直已失去人性了,对自己唯一的儿子都能如此毫无感情地断然处置,可见他的心硬到了什么程度,也可见这个组织中网罗的是一批怎么样的人了。
那个姓欧阳的朱雀令主这时才道:“二十四卫算是白死了……”
龙在田道:“欧阳兄,你不能说这种话,我的儿子是当你的面处决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再去监视拙荆施刑……”
朱雀令主一凛道:“兄弟不是这个意思,龙兄大公无私的处事精神,兄弟十分钦佩,只是这个梅山白还没有入门,即对令主出言侮辱,应该也加以处分!”
龙在田点了一下头,然后问梅山白道:“你这是太过份了,当然你尚未入门,不知道欧阳兄在会中的身分与地位,情尚可原,你向欧阳兄道个歉……”
梅山白笑笑道:“朱雀令主在帮会中身分究竟有多大呢?”
龙在田想想道:“身在三界外,不入五行中,我只能这样告诉你!”
梅山白道:“我不懂!”
龙在田道:“入会后你就懂了!”
梅山白笑道:“那我没有道歉的理由,我没说他什么,因为他亮出血影掌,我说他如是血影神魔辛无忌的传人,就是我的后生小辈,这话能算侮辱吗?”
龙在田一怔道:“阁下是什么出身呢?跟血影神魔有何渊源?”
梅山白道:“血影神魔一生中落落寡合,几个朋友数得出来的,你如果清楚就不必问,不清楚问了是没用!”
龙在田又是一顿,终于道:“好,算你挡过了,欧阳兄,看来他跟令师是有点渊源,否则就不会识出你的血影掌,你只好暂时认了,反正见到神君后,一定能道出他的根源,那时是否构成对你的侮辱,神君自有处置!”
朱雀令主冷哼一声,虽然他与龙在田同为令主,显然仍要受龙在田的节制,不敢多作抗辩。
龙在田笑笑道:“四位请进吧,兵刃马匹留在门外!”
梅山白道:“马匹是不能骑进去,兵刃却不能留下!”
龙在田道:“这里是没有讨价还价的!”
梅山白冷冷地道:“又不是我要来的,是你们请我来的,一切都该由我高兴!”
龙在田只是笑笑道:“留下兵刃,只是见神君的礼貌,事实上到了这里,有没有兵刃都是一样,你们的兵刃不会比稻草硬多少!”
梅山白道:“阁下是否能证实这一点呢?”
龙在田笑道:“此话怎说?”
梅山白道:“让我砍一剑试试看,假如我的剑在阁下眼中只是一根稻草,阁下总不会被一根稻草吓住了吧!”
龙在田的脸上失去了笑容,一转为阴沉道:“你太放肆了,此地岂是你放肆之处?”
梅山白也冷冷地道:“我高兴,我这人有个脾气,绝不受人指挥,你不说,我也许会自动解下兵刃,可是你说了,我非带着不可,我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帮会,但也对你们的行事方法十分不满,你们太轻视武林人的尊严,每一处都设了两三个老厌物在那儿碍手碍脚,指使气扬,我兼并太原大同两处时没有费事,只把几个老厌物一宰就大快人心,由此可见你们的控制手段已糟到极点,在我身上,这一套更少来!”
龙在田怒形于色,杀机已现,可是庄中又出来一个黑衣少女,不过才十八九岁,老远就叫着道:“龙令主,神君交代了,来人不必按照往例,他们要怎样就怎样,你的责任只是将他们引进去!”
龙在田硬压下一口气道:“邬姑娘,神君真是如此交代;吗?”
那少女一瞪眼道:“难道我还会假传圣旨吗?”
龙在田似乎不敢惹她,陪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奇怪,神君为什么对这些人特别客气?”
少女冷笑道:“那是因为这姓梅的说得颇有道理,你那一套控制手法已经失效了,反而激起人的反感,叫你反省反省!”
龙在田吁了一口气,似乎颇为不安。
那少女又道:“神君觉得你处事太残忍,你的儿子是有取死之道,但你可以交给别人来处置,用不着把自己弄得毫无人性!”
龙在田道:“我司掌执行纪律,岂能因私而废公!”
少女道:“你管的是人,不是畜生,虽然你处决了自己的儿子,却没有获得好评,神君开始觉得你不宜司原职,不以火性待人,无怪乎会有那些失败!”
龙在田不敢再说了,那少女朝梅山白一笑道:“我姓邬,叫邬丽珠……”
梅山白拱拱手道:“邬姑娘想必是玄乌令主了?”
邬丽珠笑道:“不错!你怎么知道的?”
梅山白笑道:“青龙朱雀两位令主已见到了,白虎令主听人提过,看姑娘穿了这一身黑,想也想得到是玄乌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