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威震天下 [7]
端木芙道:“这话甚是,不过韩少爷的两个结论,内容完全相反,一是敌人高手尚多,另一节是敌人高手有限。这倒教人不易判断了。”
韩行昌微笑道:“如若端木小姐也不能判断,在下更不敢置喙了。”
端木芙的目光转向秦霜波,道:“只不知秦仙子姊姊高见如何?”
秦霜波淡淡道:“敌方高手之多,定必十分惊人。”
端木芙颔首道:“姊姊一言,可说是揭穿了疏勒国师的私心了,他这一次不管大局是输是赢,但他定要使自己扬威天下,才这般的调兵遣将。”
韩行昌道:“假如敌方高手如此之多,则何不每一场都换一个高手上阵呢?”
端木芙一笑,道:“他岂肯让己方的高手之中,留下了不败之将?他考虑到自己亦可能一上场就败下阵来,所以手下诸将,务必也须完全败过才行。”
韩行昌道:“如果他的私心竟到了这等地步,那就不算得是十分可怕的对手了。”端木芙道:“韩少爷说得是,此人纵然能被誉为中外第一高手,但他到底非是霸主之才,可以断言。”
他们谈论至此,忽听李金矛叱吒如雷,转眼望去。但见李金矛舞出一片金光耀目的矛影,着着进迫。
沙目斯苦苦抵御,直至此时,还未退过半步。李金矛一口气又攻了十二矛之多,第十二矛才迫得对方退了一步。李金矛心中大喜,蓦地一招「荆蚵击柱”,矛势甫发,猛又变为“挑看月」之式。
沙目斯但觉自己门户完全被敌矛迫得洞开无遗,全然不能封架。当下迅即向後疾跃六七尺远,以便重新稳住阵脚,再作卷土重来之计。谁知,李金矛正是要他如此,口中大喝一声,长矛化作一道金光,奔雷掣电般脱手激射出去。这一招正是端木芙所嘱的「孤注一掷”,假如不能伤敌,便无再斗之力了。故此取用这等名称。
沙目斯惨叫一声,但见那支金矛,当胸刺入,透心而过,登时死於非命,壮硕的身躯,砰一声,栽跌台上。李金矛举手掩目,跺脚奔回己阵,连那支金矛,也不敢取回。他非是见了敌人惨死而怵目惊心,不敢观看。而是忽然之间,泛起了满胸的感触。
只因他明知自己功力比不上对方,虽然招式手法上,有克制之利。可是如果对方不曾损耗了内力,这一场实是全无取胜之望。然而他到底得胜了,并且杀死了对方。由此可知,兵凶战危,纵然是武功极是高强,但也说不定会死在不如自己之人手中。这叫做「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李金矛身处其境,感触特深。因此之故,不禁掩目奔回己阵,决意从今以後,退出江湖。
自然他不必在此向众人宣布引退的决心,因此他还是照常的接受众人道贺。而四下的鼓掌喝采声,也使他禁不住转头四顾。四个黑衣大汉奔上檑台,收拾体,把金矛取下,送还给李金矛。
敌方对此并无特殊反应,端木芙眼看擂台已收拾好,便道:“这一场轮到我们先出场搦战了。”她目光在众人面上转动,忽然在秦霜波那儿停了下来。
众人大吃一惊,都想:这刻那得就派剑后出阵?端木芙微微一笑,道:“秦仙子敢是有所指示麽?”
秦霜波道:“端木姊姊乃是中原英雄的主帅,我岂敢当得指示之言。我只是在想,第八场由我献丑如何?”
众人都甚感奇怪,因为目下第六场尚末开始,她何以说到第八场之事?
端木芙闻言会意,忖道:“她乃是要我在这两场之内,务必取胜一场,则在今日七场之内,我方已赢了四场之多。这时秦仙子出场搦战,疏勒国师即使气焰再高,一见是她,也不敢贸然应战,定必先派一个高手上阵,以便查看她的剑术和功力,因此,这第八场可以说是稳胜无疑,而由於她显示出深不可测的剑术,疏勒国师当必更为慎重,再派别人上场。秦仙子只须再赢这一场,则今日之会,一共斗了九场,我方已胜六场,第十场便不要举行了。她为了定要在大局上取胜,所以决定在第八场出手,教我定要在第六、第七两场之中,取胜一场。”
地想得虽多,其实只是一刹那之事而已,当下道:“这一场劳杨迅老师的驾吧!”
鬼王杨迅道:“自当效命。”举步走出去。
他一摇叁摆的上台,大有不把对方之人放在眼内之意,傲态迫人。相貌长得又十分丑陋,吏使人见之生出憎厌之心。
他到了台上,亮出独门兵器「夺魄抓”,厉声道:“老夫鬼王杨迅是也,谁敢上阵送死?”
西域方面之人,全都被他的态度激怒了,要知李金矛上一场杀死了沙目斯,由於他掩面而去,西域之人,也就怒气平息,认为李金矛感到十分歉疚,方始如此表现。按理说,上阵交锋,非死即伤,这生死之事,原也仇恨不得。
可是一见鬼王杨迅的傲态丑相,实是教人厌恨,於是人人面泛怒色,鼓噪起来。疏勒国师面色一沉,其寒如水,向基宁点点头。基宁肃然躬身施了一礼,随即大步出场。
杨迅冷冷睨视着对方,道:“听说你是疏勒国师的叁军主帅,何苦抛弃了荣华富贵,到敝国来冒这等风险呢?”
基宁哼了一声,道:“废话少说,本帅今日教你识得我疏勒国武功的奥妙。”
他呛一声,掣出一口长刀,寒光四射,森冷侵人。鬼王杨迅怒笑一声,道:“好一个夜郎自大之徒,看招!”
他果然不再多说,钢爪啸风抓丢,手法阴毒之极。基宁一刀劈出,气势凌厉威猛,果然大有大将之风,迫得鬼王杨迅不敢硬拚,迅即改招换式。
双方这一动上手,但见他们欲忽进退,快若飘风。每一招一式,莫不是至为凶险狠辣的手法。十招不到,两人皆生戒心,傲气怒火,都赶紧除去。只因在这等一流高手火拼的局面当中,那一个情绪略略不稳,就是致命的破绽。
韩行昌向端木芙道:“那基宁将军左手炼有奇门功夫,其恶毒凶厉,世间罕有匹俦。但愿迅老不曾忘记就好了。”
端木芙眉宇间泛起忧色,道:“以这基宁的为人性格,若是奇门功夫,走的必是阳刚狠毒的路数。假如他一击得手,杨前辈定是有死无生。”
她转眼向广闻大师望去,又道:“大师心中可曾有了克制这等凶毒掌力之法?”
广闻大师道:“有倒是有,但於事何补?”
端木芙道:“那我只好施展金底抽薪之计了。请大师赐告抵御之法吧!”广闻大师不解道:“何谓爹底抽薪?”端木芙道:“大师一会自然知道,目前请先把抵御之法赐告。”广闻大师道:“方法有两种,一是纯粹防身护命,另一种则是暗寓反击之势,只要功力够得上就行了。”端木芙道:“两种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