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又见设陷阱 [4]
“大哥,你规定的‘三不’我们谁也没忘,只是这码子事又是在省城内,我们说不抢,别人谁相信?”
阮莫叹沉声道:
“在没有展开行动之前,我得提醒你们,这次我们多了不拿,少了不行,三万零五百两银子,够数就出城,谁要是多拿一两银子,往后他就别叫我大哥了!”
甘小猴的形态有些尴尬的道:
“大哥,也只加罚一万两?”
冷冷一笑,阮莫叹道:
“我已安排好了,只等进了‘宝和钱庄’,一张借款条子放在他们帐桌上,取了银子哥几个立刻走人!”
袁小七不解的道:
“为何还要写张借条,干什么?”
阮莫叹一笑,道:
“借条的落款人当然是包松包师爷,你们几个还以为落款阮莫叹?狗屁!”
于是,石逵先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甘小猴摸着屁股也笑得直流眼泪,道:
“就算他妈的真要去打官司,衙门也不会说我们去抢钱庄,哈……”
袁小七更笑道:
“我操,似抢非抢,留个甩不掉的尾巴叫包松那老狗去坐蜡,哈……”
三更天已过了大半,长安城的大街上行人已见稀少,有个大汉,手牵一匹马缓缓自小南门方向往附近走,不快,他似是在找人,靠近街边有个小摊子,大个子把马拴在附近,便坐在摊子上要了酒菜吃喝起来……
便在这时候,突然附近屋面上三条人影一闪而没,谁也没有注意,除了一人,这个人便是正在小摊子上吃喝的大个子——“老水牛”石逵!
石逵的模样全变了,一顶破草帽,黑呼呼的脸上抹了灰,身上披着件破皮背心,宛似西北过来的马贩子!
“宝和钱庄”的大门刚关紧,屋面上,阮莫叹正要往下面跃去,突然足下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哈哈笑声……
一怔之下,忙低头细听,不由双眉一紧——
只听得这间厢屋里面传来的声音:
“大掌柜,有我同弟兄们住在这里,你高枕无忧啦!”
一声安慰的笑:
“是是,这次敦请大人前来小住,也算是我们东家面子够大了,只等这次事情一了,东家绝对有所表示,哈……”
另一声音传来,道:
“前些时‘上柳庄’两次上了姓阮的当,大家糊里糊涂的拼杀一阵子,这件事情总督大人还一直耿耿于怀!”
阮莫叹禁不住一个倒挂金钩,隔着敞开的窗子望进去,不由气冲牛头,牙咬得“咯崩”响,一个空翻已落在地上,双肩微晃,面色一寒,便进到屋子里!
正坐在屋子里喝酒的一共四个人,忽见冲进来个瘦个子,金刚怒目的逼视着四个人,不由对望一眼——
在座的正是“宝和钱庄”大二掌柜,另两人竟是率兵攻打“上柳庄”的参将与那员副将,阮莫叹突然光临,掌柜的不认识,以为是参将大人带来的人,不敢贸然出言得罪,参将那面也以为是钱庄的人,一时未便开口!
倒是阮莫叹,他突然一笑又耸肩,轻声道:
“我操,得自我介绍一番了!”
参将已会过意来,沉喝道:
“你是谁?”
指着自己鼻尖,阮莫叹道:
“我是要债来的,因为姓包的欠我银子,姓沙的强出面给了我三张不能兑换的票子摆我的道,数目太大,我不能吃这种哑巴亏,所以大着胆子又找上门来了,包涵,包涵!”
掌柜的一惊,道:
“你姓阮?”
阮莫叹淡淡的道:
“不错!”
参将一瞪眼,戟指阮莫叹喝道:
“他妈的,阮莫叹一定是你了?”
阮莫叹笑道:
“不错!”他一顿又道:
“总以为开口骂人是我辈江湖人物的特权,没想到官家的人也照样出口成‘脏’!没风度!”
推桌而起,参将大人已沉声喝道:
“别在本大人面前耍嘴皮子,那天华清池的事你怎么说?”
阮莫叹双手一摊,道:
“说什么?”
那个副将已向阮莫叹逼近,闻言吼道:
“我的人是谁打伤的?”
阮莫叹道:
“老子在洗澡,怎么会知道!”
参将大人掌拍桌面,喝道:
“挑起‘上柳庄’一场搏杀,一定是你们几个在暗中捣鬼了,可恶!”
阮莫叹嘿嘿笑道:
“大人,你熄熄火如何?王八蛋才有意要你们双方火并,不过我们几个老百姓在暗中拍手,倒是有的!”
参将双眉一扬,怒吼道:
“如今本大人在此,你必须束手就缚!”
“呸!”阮莫叹大怒,道;
“缚你娘的老蛋,我问你,你二位在此何事?这里不是总督衙门,我的儿,这里是钱庄啊!你们放着官事不干,却跑来钱庄充保镖,又算他娘的什么玩意?敢情姓沙的送你们几个花花就把你们当猴耍了?”
参将大人冷哼一声,道:
“你的一张利口!”
阮莫叹咬牙道:
“难道下民说错了?如果这是个一文不名的贫苦人家,二位可会来?娘的老皮,只怕甩一眼,你们也懒得甩!”
那面,掌柜的叫道:
“姓阮的,你要造反了?”
阮莫叹摇头道:
“谁要造反,皇帝老子是好人,就是用错了人!”
参将大人猛的一拍桌子吼叫道:
“来人,给我拿下!”
不料自门口转过来个矮子,他露齿一笑,道:
“拿什么人?这儿就我一个人!”
掌柜的惊讶的道:
“好小子,你又来了!”
不错,来的正是甘小猴,他举着手上的三节棍笑对阮莫叹道:
“大哥,我的家伙,哈……”
另一副将吼道:
“我们带来的六个弟兄呢?”
甘小猴咧着尖嘴笑道:
“敢情前院厢屋里那六个官差?六个人有五个喝醉了,另一个我也不客气的给他上了绳!”
参将大人怒视着身边副将,咬牙道:
“该死!”
阮莫叹冷冷笑道:
“小七呢?”
甘小猴嘿嘿笑道:
“小七哥可快乐,他把所有伙计赶在一间屋子里,自己搬把椅子坐在门口还同屋子里十多个伙计闭磕牙,娘的皮,他是没话找话说,活像老朋友闲聊天!”
掌柜已吼道:
“姓阮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本事就去找我们东家,合着你是怕硬欺软找我麻烦!你……”
阮莫叹沉声道:
“大掌柜,如果‘宝和钱庄’不是姓沙的,王八蛋没事干才来找你们麻烦!”
另一边,参将大人暗施眼色,猛的举起椅子砸向门口站的阮莫叹,身子一挫,腰刀已拔在手上,斜劈暴斩,狠辣暴烈的直欺而上!
那位副将是个大汉,虎吼一声拔刀怒斩,口中狂叫道:
“劈死你这王八蛋!”
阮莫叹双脚不移,身形未晃,金芒疾闪,圈点抽送,以一敌二,仍然游刃有余,屹立不摇!
两个掌柜见动上家伙,立刻自腰间拔出短刀围攻门口的阮莫叹!
甘小猴叱骂,道;
“王八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敢情二位也是练家子,甘大爷便奉陪二位玩玩!”
闪亮的短刀在此刻来到阮莫叹头顶!
哈哈一笑,甘小猴滑稽的自阮莫叹一侧撞出,三节棍飞扬如黑龙腾云,一抖之间便由侧面划起半弧横击,大掌柜急收势暴退,“叭”的一声二掌柜的尖刀已被击落在一盘正自冒热气的大菜上面!
好—阵狂打,甘小猴直把两个掌柜逼退到厢房—隅,三节棍挑东打西,忽然一个暴旋身,回棍狂抽如电,口中大喝道:
“去你娘的球!”
“砰”的一声,二掌柜抱着开花大头已瘫坐在地上!
大掌柜尖刀舞得碎芒成层,怒喝着直往甘小猴撞去!
闪挪横截如灵蛇归洞,甘小猴的三节棍撞来一招,大掌柜已抛刀托腕,痛得直流眼泪!
那面,阮莫叹兀自站在门口未见稍动,参将大人与副将交替上冲狂杀不绝,刀光在灯影下挟带着劲力,呼啸的狂飚,几乎窒人呼吸!
冷哼一声,阮莫叹道:
“二位大人,为了彼此面子问题,阮某要失礼了!”
他“礼”字出口,身法倏展,“索命笔”撩起—道金弧电闪,他的人便全卷进一层密密的金光中往正面二人席卷而去!
惨叫如泣声中挟着怒骂声,两把腰刀打着旋滚弹跳不已的抛上了梁柱又落在地,两个人皆托起右手肘不让鲜血往外流,但却仍然自二人的指缝狂流不已,跌跌撞撞的二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索命笔”滴溜溜在右手掌上劲旋,阮莫叹冷笑道:
“二位大人该感谢我才是!”
参将大人头上冒汗,怒骂道:
“可恶的东西,杀了人还要本大人感谢你!”
阮莫叹道:
“我若不在二位大人身上开彩,等回到衙门岂不要上司说二位失职?如今挂点不大要紧的彩,不定还会受到你们上司的一顿奖赏呢,难道我说错了?”
副将已大骂道:
“王八蛋,你真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