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巧破飞蛇坑 众小侠脱险初结义 故眩九龙佩 小叫化汉中惩凶蛟 [7]
时间久了,外层的灰影,似乎有点慢了下来,渐渐可以看清人影了,这些高手,方才猛然觉醒,赶快窜了过去,攫起包袱就走,毒爪阴魔等这些人走得差不多了,方才松了一口气,用上最后所有的余力,对准黑犬猛劈了一掌,马上一声厉啸,高喊一句放火,拔腿就跑,从后追赶早走的那些高手去了!
其实毒爪阴魔刚才那些顾虑,都是多余的,阿黑此时,目的只在守护主人,绝不肯离开半步,费了那么大的劲去抢包袱,实在大可不必,倒是魔头临走大叫放火这一着,确是一记绝招。原来毒爪阴魔知道凭自己这些人的本事,要想制服黑犬,加害两位小侠,绝办不到,可是如果不把两人害死,就要留下无穷的后患,就是拿到了九龙玉佩,也绝不会再有时间去参详其中的奥秘,当时一看情形,知道黑犬绝不会离开主人,阻挡自己,因此马上定计,由自己把黑犬缠住,着另一位高手趁着这个时候,到楼下去堆积柴木,其余的高手则去抢夺包袱,等到了差不多的时候,毒爪阴魔脱身一走,底下就马上放火,来个一网打尽,牺牲一座碧玉轩,将黑犬与两位小侠,一齐烧死,永绝后患。
毒爪阴魔满心打着如意算盘,没有想到黑犬的气劲,过于厉害,自己竟然不能支持太久,如果下是那些高手能够见机,恐怕连包袱都抢不成,就是这样,也已经累出了一身臭汗,只好在包袱抢走后一会,立即抽身退避,因此,楼下的柴木堆得不够,火虽然放了,并不能马上把全楼烧着,再加上秦含柳身上穿的冰蚕衣,是一件天地间的至宝,入水不湿,投火不焚。因此,当火焰从四外的窗口,冲到楼上的时候,黑犬发现不对,马上衔着两个小侠的衣服,与小雪两个从窗户里面,穿火一冲而下,往郊外疾奔而去,楼下虽然还有独眼凶蛟的几个手下,由于知道黑犬厉害,谁也不敢出面阻拦。
且说阿黑小雪,救了主人,一阵疾走,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路,钻到一片丛林里面,方才放心,把主人和小叫化放到草地上面,自己蹲在一旁守护。此刻时间已近黄昏,陕西距离海很远,属于大陆性气候,俗语说得好,早穿绵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陕西虽然还没有到达这种程度,到了晚上,气候当然要比白天冷多了,加上秦含柳体质里面,已经有了部份抗毒素,如果不是笑面狼所用的蒙药,性质非常强烈,还不见得能够把他闷倒,因此,在夕阳西下以后,没有多大一会,就醒转过来。
秦含柳醒来之后,头脑还有一点昏沉沉地,发现自己躺在草野,真是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仔细想了一遍,方才记起在碧玉轩里,笑面狼向自己敬酒的情形来,知道上了人家的大当,可是又怎么会躺到荒野里来了呢?怎么也想不出这个道理,坐在那里愕愕地出神。义犬阿黑,发现自己主人醒了,高兴得跳了起来,轻轻地吠了一声,走近秦含柳的身边,很亲热地在他身上搓来擦去,这才把秦含柳从迷恍中带回现实,知道一定是阿黑的功劳,不禁搂着黑犬,轻轻地拍着它的头,小雪在一边看到,好像有点嫉妒似的,也一头钻进主人的怀里,挨来挨去。
过了好一会,秦含柳的头脑,已经完全清醒,猛然想起自己是与四哥郝干运在一起的,人在那儿呢?急得左右一看,始发现小叫化仍然酣醉未醒,躺在离自己一两步远的草地上,不禁暗骂自己糊涂,马上走将前去,推了小叫化好几把,只是并没有醒来,秦含柳虽然知道可能也是上了人家的当,但因缺乏江湖阅历,就不懂得怎样把他弄醒,没有法子,只好把他背了起来,先找一个地方歇宿下来再讲。于是领着猿犬,顺着山路信步走去。
没有多久,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点微弱的灯光,在那里闪耀,秦含柳心中大喜,马上急步走近前去,发现原来是一座小小的茅房,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一敲门,里面一个老太婆的声音,问道:“外面是谁呀?”
秦含柳应一声说:“是过路的旅客,赶过了宿头,请老人家方便一下吧!”
呀的一声,木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头发花白,步履蹒姗,老态龙钟的婆婆,满脸菜色,显是患了长期的营养不良症。老人家倒是怪仁慈的,一眼看到秦含柳,就打内心里喜欢起,巍巍巅巅地举起一盏菜油灯,赶紧让开路来,嘴里嚷道:“哎唷!这么晚了,还在露天呆着,赶快进来吧!小心不要着凉呀!啊哟!年纪这么小,你家里的人,怎么会放心让你出来走路呀!”
老婆婆这几句话,虽然平淡无奇,却充满了母性的慈爱,听得秦含柳内心里感到非常温暖。急忙把小叫化背进屋里,老婆婆方才看清楚他还背了一个人,连忙问道:“小客人,这位是谁呀!敢情是喝醉了,哎呀,赶快放到我床上去吧!”说完,马上放下油灯,就要伸手来抱。
秦含柳忙把小叫化从背上移到手里,嘴里说道:“老人家告诉我床在那里就行,可不能麻烦您!
老婆婆马上领着他走进屋里,放眼一看,屋子不大,墙是用泥巴筑成的,表面用一些废纸糊得整整齐齐,侧面一扇小窗,窗子两边靠墙的地方,每边用板子架了一张床铺。一张床上,睡了一位老人,似乎害了重病,在那里不断呻吟,窗前摆了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上面竟然还有几本旧书,一切东西,似乎都用了不少年代,虽然全都破旧,但都整洁非凡,而且质料似乎还很不错,一看就知道这一家人,以前的情形一定不错,不知甚么原因,中落到了这种田地。
老婆婆把秦含柳领进房里,马上指着那一张空床说:“小客人,这是我孙子睡的床铺,你们两位就将就过一夜吧!怪怕你们现在饿了,让我给你们做饭去吧!不过寒舍没有甚么好东西奉客,还要请你们包涵一点。”
秦含柳实在不愿意劳动老人,当把小叫化放到床上,马上接口说道:“老人家!我们现在肚子还不饿,别忙着做饭吧!老人家!你的孙子那儿去了,怎么不见呢!”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说:“唉,这孩子真是命苦啊!自从他爹爹死了以后,一家人的生活,就靠他捡一点柴拿到城里去卖,换一点油米回来过日子。最近他爷爷病了,把家里一点积蓄,全都用光了,可是他的爷爷还是没有起色,今天一早就进城去,想从亲友那里告贷两文,同时请个大夫回来,给他爷爷看病,我想,现在也该回来了吧!”
话刚说完,林内稍远的路上,突然响起一片喜悦的童音,人还没有进屋,就听得他在远远的地方大减了起来:“奶奶!今天真是太痛快了,这个消息,包管爷爷听了,病就要好起一大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