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二名刀 [2]
林火土道:
“你说得是。花小姐,希望有一天,我能在剑潭故宅款待你。我会带你踏遍名山胜景,让你日后永远记得在三千弱水外的蓬瀛岛上,还有一个朋友。”
雪婷忽然激动而掉下眼泪。如果林火土不是年轻人,他决不会如此坦白真挚吐露心声。只是人生瞬间万变,谁敢订下这等口久路远之约?
有些人谴责世人把男女关系限于很窄范围内,男女之间似乎除去“爱”或“欲”
之外就没有别的了。但冷酷无情的现实确实如此,男女之间除去不合适原因,如果不是为爱为欲,他们还能够有什么花样?只不过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却总有些特立独行的男女不被“爱”欲”围限。他们看见并欣赏世间的“真善美”,认为爱与欲只是人性低级形式表现,既非最重要亦不能包括一切。
雪婷的眼泪很纯洁,全无世俗爱欲。徐小茜心中亦充满感动之情,她想:世人究竟追求什么?名与利?但值得么?
徐良迟开三步,用冷峻声音道:
“林兄速速离开,以免坏了咱们两代的感情。”
林火土深深躬身,道:
“是,徐兄消保重。”
“但愿有一天在台北剑潭,咱们好好醉一场。”接着他向楼上两个丽人抱拳行礼,态度严肃极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徐小茜雪婷也好,徐良也好,总之都不要他淌浑水。林火土咬紧牙关,满胸说不尽描不出的情绪,突然转身大步出去。
过了一会,徐小茜道:
“徐良,你想找冷见愁么?”
徐良英俊的面上泛起豪气,大声道:
“对,我找冷见愁。”
徐小茜道:
“你以为这一位是冷见愁?”
徐良道:
“我未见遭冷见愁,不知是不是他?但他调戏本府婢女,罪不可恕。”
徐小茜笑一声,道:
“我们打个赌,他没有调戏任何女子。如果你赢,我帮你擒下他。但如果他赢了,罚你喝酒。喝辨方休。”
徐良的结局当然不省人事,任何人面对如此美丽的两个女郎,早就醉了一半。
徐小茜从他口里得到不少资料。例如此屋虽是陈家产业,但严星雨已使用三年之久。徐良和飘然离去的林火土俱是客人。徐良的父亲‘湖光万顷’徐无理派徐良与林火土访寻故人‘清风烈火,一剑天涩’林震东(即林火士之父),因为林震东离台三年杏元音讯等等。
徐小茜用一条坚韧肉色细丝绑住徐良足踝,细丝深嵌入内,竟然瞧不出来。徐小茜又用小刀在徐良膝盖“鹤顶“犊鼻”两穴各划一个十字,外头血淋淋。
雪婷起初一副很懂事莫测高深的样子,但终于装不下去,问道:
“这是干么?”
徐小茜道:
“徐良的父亲是‘湖光万顷’徐无理,太湖本来有水陆七个家派,但现在一家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
雪婷道:
“莫非徐无理赶尽杀绝?”
徐小茜点头道:
“他并非不容别人立足,而是他这个人天生不讲理,经常跟人家发生种种莫名其妙的冲突,但又无人能赢得了他手中之刀,时日一久就没有任何家派能够厚脸皮待下去。”
既然徐良父亲如此不讲理,可见得徐良即使很有理由,亦可能被徐无理重责。
雪婷道:
“原来你帮徐良的忙,要不然他回去臀部开花是免不了的。”
徐小茜道:
“不,我是为我们着想,徐无理二十年前已列为天下十二名刀之一。他有一招刀法打遍天下无人能够抵挡,你我碰上他也是凶多吉少。”
雪婷丝毫不被“天下十二名刀”威名所慑,忿然遭:
“他那一招叫甚么名堂?我很想见识见识。”
徐小茜道:
“那一招叫做‘肝肚相照’,很好听,但败于这一招之下的人由咽喉直到脐孔破开一道大而深的裂口,肝和胆都掉出来看得见,所以叫做“肝胆相照”。
雪婷忽然怔住。她修习过上乘武功,当然知道高手对阵伤亡并不足奇,但一刀就把对方副开肚腹却是极难极难办到。出此可知徐无理这招‘肝胆相照’必有难以形容的威力。他能列入“十二名刀”亦决非侥幸。
徐小茜又道:
“徐良即是他的儿子,俗语道虎毒不食儿,正利用徐良边使他讲理。”
五日之后徐小茜雪婷弃舟登陆。
徐小茜遥指前丽的城池,道:
“那是安庆,冷见愁第一次出现人间就是城北的相命馆,那一次我灵犀五点金拿了严星雨一万两纹银,接下保护瞎神仙(烛影摇红秦聪)的差使。却想不到和拼命三郎四方天狼一齐遇见冷见愁。
冷见愁蓬首垢面污秽非常,但他手中的包袱宝光杀气兼而有之,而且瞧得出是一刀一剑。我们更惊奇的是他走入瞎神仙命相馆。”
雪婷听得津津有味,当她听完那一夜整个经历之后,更是兴高彩烈十分满意。
但忽然而色变得很坏,忿然道:
“我很嫉妒你,为什么我不在你先碰上冷见愁。”
徐小茜道:
“不要嫉妒我,阎晓雅是他最后碰见的,但他最怕她逃得最快最远。”
雪婷道:
“阎晓雅己离开夕照庵,连四曾为她第二次拔刀,断了朱七右掌。但连四仍然住在我家,这家伙面皮厚得很。”
徐小茜道:
“他在等候一个人。”
雪婷道:
“我知道,他等候严星雨。”
徐小茜为之愣住,过一会儿才道:
“你怎么知道?”
雪婷道:
“宋妈妈这样说,冷见愁也认为很对。”
徐小茜凝想片刻,才长长叹口气,道:
“既然英雄所见略同,严星雨也一定知道。”
雪婷道:
“知道又如何?”
徐小茜道:
“如果严星雨去找连四,他们的结果非出手相拼不可,你看谁赢?”
雪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