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2]
那意思很明白:你田在农不是对手。要自己识趣!田在农此刻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双戟挥舞,根本不答话,死命地扑上前。
龙步云突然断喝:“既然你硬要如此,我就只好得罪了!”
人在说话,身形不退反进。只听得呛啷啷一阵金铁乱响,一双护手短戟,落在地上,田在农双腕血流如注。
龙步云纳剑入鞘,正色说道:“你自己应该知道,我手下已经留了分寸,我说过,你不是我要找的人,要不然你这一双手已经完了!”
厅堂内立即全都愕住了!这是什么功力?一招不到,田在农双戟坠地,双腕受伤。辣手索命不是普通人,在龙步云面前如同孩提,在场的人自问比田在农强的,能有几人?此时上官文心里已经在闪电转了几转,要出手拚下去,看样子胜算不大,一旦败了,不但灵岩山庄这点基业,付诸东流,恐怕难逃和田在农同样的下场!不出手相拚?这种场合无台阶可下。
上官文心意已决,立即吩咐:“替田爷裹伤!”
厅堂下面跑进来几个人,立即为田在农敷药包扎。
田在农满心愧疚地说道:“庄主!属下无能……”
上官文一摆手说了声:“不相干的!”
他自己缓步上前,左右两旁立即紧紧跟在身后。
龙步云笑笑说道:“你是不打算用兵刃吗?也好!我就以一双肉掌奉陪。”
上官文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露着微笑,很沉稳地笑道:“龙朋友!我已经知道你的功力了!说吧!你对灵岩庄有什么要求,请说吧!是要金钱?还是要地位?只要你能说出来,我们都可以商量!”
龙步云很自然地说道:“我要你束手投降,听候发落!”
上官文脸色顿时一变,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姓龙的!你已经发狂了半天,真的以为你是天下无敌吗?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要开染坊,就冲着这一点,姓龙的!你算不得是块料!”
他突然将坎肩和长袍一脱,里面是身白色的对襟卦裤,蓦地双臂一分,只听得格格吱吱一阵骨响。
龙步云解下背上的宝剑放在地上,双手一抱拳,道声:“领教了!”
上官文脸上笑容一收,突然一声暴喝:“我把你这双不识好歹的眼睛废掉。”
喝声未了,只见闪电欺身,右手横切如刀,砍向龙步云的左肩。几乎是同时发动,左手拿中二指,弯屈如钩,出手如风,取向龙步云的双眼。
龙步云无法偏头,只好一仰身,人向后退了一步。
上官文一招抢得先机,他那里放过这等机会?没等到龙步云落稳脚步,脚出连环,一连踹来两脚。
龙步云一缩身,点足而起,翻掌就是一记重掌,喝声:“接这一掌!”
上官文果然不弱,人向前冲,疾转回身,手肘一转,翻转来就迎了上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激起一阵劲风,双方人影一分,交换了一个位置,相距五步。
上官文心头有些起伏,这样的硬接一掌,让他立即感到血气有些不顺,他不敢怠慢,随即深深呼吸,调整了血气。但是,他的心里有些沉重。这是上官文生平接过最重的一掌。
他有了打算:“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心意已定,双掌一分,二次腾身起步,扑向龙步云。
有道是:“人若拚命,万夫难敌。”
上官文拚上命了,每出一掌一拳,都是向致命的部位招呼,而且是伤敌为先、自保在后,这叫做两败俱伤的拚命打法。
龙步云每拆一招,要防止对手的拚命,每攻一招,要防止对手不顾性命还手。
如此一来,局势维持了均势,甚至于龙步云碍手碍脚,有些居于下风之势。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田在农大声喝道:“你们不上,更待何时?”
站在一旁的七八个人,果然一声呐喊,一齐扑向龙步云。
龙步云大喝:“来得好!”
他刚刚闪开上官文的迎面两掌、回身飞旋,人在空中仿佛是飞盘一般,接连有人哎呀痛叫,倒了两个,被龙步云脚步扫中,折了手臂,伤了脚踝。
龙步云刚刚踢开两个人,脚步刚一着地,倏地弹出,向前一个滚翻,人在空中双腿一分、双臂一伸,成了一个“大”字,快如闪电,揍翻了两个,踢倒了两个。
他借着身形落地那一瞬间,双掌一收,着地一撑,人在空中一个大车轮,飞脚斜挑。直踹上官文的前额。
这接连的动作,是一气呵成。
上官文身子向后一仰,退后两步。
龙步云落地停身,气定神闲,抱拳当胸:“上官庄主!以多取胜,算不得好汉,让这几个三脚猫、徒然败了灵岩庄的名声。”
方才出手的那几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与田在农不相上下,换句话说,当年在江湖上都曾经横行过的,如今来到灵岩庄,都有一段“不得已”,来到这里隐居。
如今每个人都跟田在农一样,一上来,就被人家踢伤了出局。
这种情形让上官文胆寒了!如果继续拚下去,看样子想拚个两败俱伤都不可得!三十六着,走为上策。
灵岩山庄虽然好,但是留得性命更是要紧。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吧!上官文心意如此一改变,突然大声断喝:“看掌!”
双掌齐扬,朝着龙步云前胸推来。
掌出带风,他是使出了全力。
龙步云没有硬接,身子向侧微微一闪。
上官文就趁着这一闪的空隙,双足一蹬,从龙步云头顶上一掠而退,穿身飞出厅堂,只在外面微微一顿,嗖地凌空拔起,落到屋上。
龙步云断没有料到上官文会在这种情况之下,脱身逃走。
他的确是一怔,但是,他没有迟疑,全力飞身出外,他只有一个念头:“去保护冯秋眉!”
龙步云离开师门以后,从来没有过如此全力施为,他在屋上飞驰,直如脱弦之矢。
幸好他来过一趟,还记得方向。
只一转眼之间,他来到了秋眉的新房,他毫不思考地出掌震毁了窗子,人随着穿身进入房间。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文已经踢开房门,跨入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