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刺杀 - [柳残阳]

第 六 章 两路伏兵 [2]

  何敢苦笑道:

  “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情份,赵老大,我会报偿你的……”

  赵大秦调门又尖昂起来:

  “很好,你一定知道用什么方法来报偿我才会令我满意!”

  连连点头,何敢道:

  “我省得,赵老大,我省得……”

  忽然,白不凡蹈蹭挨挨的走了上来,陪着一脸惶恐的假笑:

  “何兄,赵兄,二位好本事,我们这叫……嗯,这叫不打不相识,越打越热络……”

  何敢冷着脸道:

  “甭用你那张火热盘儿来贴我们两个冷屁股,咱们远着点好,我说姓白的,如今你还有什么咒念没有?”

  白不凡的表情倒是相当挚诚恳切:

  “何兄,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我又何苦非坑下你这条性命不可?打开头说,是我的不对,却也是为了生活糊口,才起了这么个骚主意,不过呢,我也没占上便宜,吃了你一顿好鞭子,你一口气亦算是出了;那解药我双手奉上,但求纠葛一笔勾销,彼此两不相欠……”

  一旁的赵大泰嘿嘿笑道:

  “白不凡,你他娘倒挺会见风转舵,眼瞅着靠山坍台,马上嘴脸就全变了样,早这么落槛,力向双何须吃这一剑,我也可免了皮肉之苦,事到如今,恐怕已不是拿出解药便能以摆平的问题了,我们还得往下找回点什么,方不算赔本!”

  白不凡急切的道:

  “赵兄,赵兄,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人已受了重伤,你们的条件我全都接纳,况且也向二位认了输,二位再要苦苦相逼,非但不合江湖道义,更是逼我无地可退了!”

  何敢有些无精打采的道:

  “算了吧,赵老大,咱们就抬抬手,放他姓白的一马,我还留着个尾巴在那家客栈里,得赶紧回去处理……”

  赵大泰一伸手:

  “解药先拿来。”

  白不凡弯下腰去,从靴筒子里摸出一个八角形的油黄纸包,两手捧呈到赵大秦面前:

  “赵兄,这就是我精心研制的独门解药,纸包里头分三小包,每两个时辰以温茶吞服一包,再歇息个两三天,毒性即可完全祛除。”

  赵大泰注视着对方双眼,重重的问:

  “不是假的吧?”

  白不凡几乎要举手起誓:

  “真是黑天的冤枉,赵兄,我怎敢搞这种绝于绝孙的恶毒把戏?”

  赵大泰狠厉的道:

  “如果你还想闯道混世,我谅你也不敢——没有外敷的药么?”

  摇摇头,白不凡赶紧道:

  “不必用药外敷,何况中毒不深,这三包内服解药,已足可去毒有余。”

  顺手将纸包交给何敢,赵大秦道:

  “我们走吧?”

  白不凡上前一步,哈腰胁肩,模样好似要下跪:

  “何兄,何兄,我那手下包达,是不是可以开思释他回来?”

  何敢咧嘴一笑:

  “我留着那大狗熊干啥?嫌白米子儿耗不了么?”

  白不凡还想开口再问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一个劲的连连打恭作揖,表示感激。

  半弦月早斜了边,淡淡的光辉,映着何敢与赵大泰的身影遂渐远去,也映着白不凡那张孩儿脸,孩儿脸上,却正有一抹诡诈的神情在凝形……

  天,业已蒙蒙亮了。

  何敢且先将赵大泰安排到自己房间歇息,同时暗示了他床底下还有位委屈了一宿的人熊,然后,他才十分谨慎的来到隔壁,轻轻举手敲门。

  房里没有任何回应。

  何敢不由心中疑惑起来,照那包达所说,那迷药只有两个时辰的效力,如今两个时后算算已过,莫不成金铃还在昏迷状态?否则,是包达故意胡扯?他不相信包达敢班他,因为,姓包的一条命眼下犹攒在他手里,而这位“熊哥”,却绝对不是个视死如归的角色——皱着眉,他又多用了点力气敲门。

  仍然没有丁点响动。

  何敢有些急了,他刚才打算使劲推门,伸出去的手在刹那间又收了回来,他实在不愿暗影里再吃飞刀,如果金铃早已清醒且尚在房内的话,这乃是极有可能的事,于是,他先重重咳了一声,报出万儿:

  “金铃姑娘,你在房里么?我是何敢,这边厢招呼过啦

  短的沉寂之后,门里总算有了回音,金铃的声音,虽说有点儿喑哑,是金铃的腔调没有错:

  “何敢……真是你吗?”

  何敢呆了一下,忙道:

  “当然是我,金铃姑娘,你,嗯,还好吧?”

  金铃在房内幽幽一叹,好似非常的屈怨:

  “你进来吧……”

  小心的推门进去,何敢发现金铃坐在床沿——自是衣裳整齐的坐在床沿,脸色在透窗的曙光中泛着恁般的苍白,神态更是凄美推怀,她注视着何敢,露出一抹好生苦涩的微笑:

  “这一整晚,你都到哪里去了?看你模样,像是累得不轻。”

  何敢陪笑道:

  “有几个不开眼的兔崽子,妄想动我们的脑筋,害我折腾了一夜,现在总算把事情摆手了,我说金铃姑娘,天一大亮,我们就该登程啦……”

  金铃咬着嘴唇,好一会,才低声道:

  “昨晚……是你救了我?”

  何敢十分尴尬的道:

  “真叫险,那千五八蛋分两头下手,一个在前堂抽冷子暗算我,另一个潜进来想劫掳于你,幸亏我反应还快,及时赶了过来将你救下,否则,后果就木堪设想了。”

  目光下垂,金铃显得颇为吃力的道:

  “我……我……我可曾……可曾被那些人……”

  何敢恍悟金铃所指为何,他赶紧道:

  “绝对没有,可能你的身子吃那邪龟孙瞄过,但灯光昏暗之下加上那邪角孙心慌意乱,料也看不十分清切,他拿一条被单裹着你就跑,几乎才出窗口已遭我截住,前后只是眨眨眼的功夫,即便他有心使坏,也没那个时间!”

  金铃默然半刻,又道:

  “那……你呢,”

  何敢怔怔的道:

  “我?我怎么啦?”

  金铃又低下头,不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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