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阴霾顿扫 [4]
“嗯!”田秀点点头,还微微一笑。“谷长老所言极是,不过……如果先掌门早有安排,又如何说?”
所有的目光变为惊疑。
“田秀,你这话是有所指?”唐一风瞪大了眼。
“不错,当着祖师爷神位,先掌门灵牌,弟子能轻率发言么?”
“好,你说?”
田秀意态昂扬地环顾所有在场的长老执事和同门一周,然后才朗声道:“先掌门恩师一向闲云野鹤,去无定向,居无定所,最近忽与退隐之念,是以把传位之事预作了交代,发生意外乃是无法预测的不幸。”
全厅静得落针可闻。
“掌门人作了什么交代?”谷斌沉痛地问。
“掌门之位由弟子继承!”
这犹如一个巨雷,全场皆震。
“有凭证么?”唐一风窒了片刻才说。
“有,遗书与信符!”田秀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包扎得很严密的小包。
空气在此一刻似乎凝冻了。田秀好整以暇地拜起小包,放在居中供桌之上。
几位长老与门中高级弟子面面相觑,其余的则是惊楞。
首席长老唐一风凝视着田秀,许久。
“这里边是遗书与信符?”
“是的!”
“掌门人何时作此决定?”
“一个月之前!”
“掌门人何以遭致意外?”唐一风目射光芒直照在田秀面上,似要看澈他的内心,因为这是门户传承的大事,非要查个一清二楚不可。
“不知道,弟子还查无头绪。”田秀神色自若。
唐一风沉思了片刻,宏声道:“各们同参,即然掌门人事先有了安排,当然以他的遗命为重。”说完,解开了小包,摊开,里面是一张绢纸摺成方形,整齐地包着一样扁平的东西,当然是掌门信符无疑了。
靠近供桌的目光全部集中。
其余稍远排列的摒息以待。
唐一风表情严肃地打开纸摺。
“呀!”惊呼之声突然暴起。
田秀面色惨变。
绢纸是白的,一个字也没有,而里面包的是块铁片,根本就不是信符。
唐一风老脸连连抽搐。
“田秀,你这是当儿戏么?”声色俱厉。
“田秀,你胆敢胡为?”另一位长老目中爆出火花。
“这……这怎么可能?”田秀已面无人色。
“田秀,你当着祖师爷的神位竟敢作这欺祖之行?”大弟子宴松激动得全身发抖。
所有参与大典的弟子全惊呆了,但他们没有发言的资格。
就在此刻,一名执事弟子匆匆越众而入。
“禀长老,有客人求见!”
“什么样的客人?”唐一风大感意外。
“对方自称是‘都天教’四大尊者之首的‘掌令尊者’,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面见唐长老。”
全场又是一阵震撼。
“有请!”唐一风抬抬手,又道:“各弟子暂退!”
所有排立的各代弟子纷纷退到厅外两厢。
一个蒙面人在那名执事弟子引领下进入大厅,停在厅门内两步之处,先遥对供桌太极掌门的灵牌抱拳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肃立,澄澈的目光扫了现场一遍,开口道:“区区‘都天教’属下‘掌令尊者’那位是首座?”
“老夫唐一风,太极门长老,恕无法设座待客!”
“不必拘礼!”丁浩作了个手势。
“尊者就是为敝先掌门立碑之人?”
“正是!”
“老夫谨代表本门所有弟子向尊者致谢!”说完抱抱拳。
“长老忒谦了!”
田秀显得含促不安,其余的都保持镇静。
“尊者光临有何见教?”
“特来传达贵先掌门的一句临终遗言!”
这句话不啻九天雷震,震惊了全场,掌门人居然有遗言,而托付的对象竟然是“都天教”
的尊者,的确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
“老夫等恭聆,请尊者宣示?”
所有的面目除田秀之外全都转为肃穆。
“掌门之位各长老依门规由大弟子继承,至于掌门令符,已委托一位武林正义之士暂代保管,时机到时即行奉回。”丁浩这么作有其目的,他顾虑到“半月教”的阴谋不遂之后会对太极门不利,而太极门绝无力自保,所以不揭穿田秀叛门欺师灭祖的事实,以免“半月教”
恼羞成怒,那太极门真正地便要遭劫了,这是他一番苦心。
蓦在此刻,-个老叫化直闯而入,是老酒虫。
有几名弟子现身拦阻,却为唐一风喝阻,因为他知道老酒虫与故掌门关正良之间的交情,而老酒虫在丐帮中位份不低。
老酒虫直趋供桌之前,手扶桌沿,大哭了三声,然后含着两行老泪转身扬长而去,至始至终不看任何人一眼。
这的确是极罕见的吊唁方式。
所有在场的全直了眼。
田秀已经乘这机会悄然溜走。
当然,田秀开溜没逃过丁浩的眼,但他故作不知。
“各位,区区话已传到,告辞!”丁浩抱拳。
“老夫恭送!”唐一风忙上前。
“不必!”丁浩疾步离去。
***
田秀急急赶路,他不但掌门梦碎,而且无法再回本门。
一条身影突然横现身前。
田秀一看,登时亡魂大冒,现身的赫然是“都天教”的尊者,蒙面,同样的服饰,他无法分辨对方是四大尊者之中的什么尊者。
“田秀,你听着!”声音略带沙哑。
“阁下是……”从声音他判出不是刚才的“掌令尊者”。
“屠龙尊者!”
“屠龙尊者?”田秀惊悸地退了一个大步,无论是什么尊者也都惹不起。
“你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甘作邪魔门户的鹰犬,百死难偿其辜,你的脑袋暂时寄在你的颈子上,如被本尊者发现你继续为非作歹,杀无赦,告诉你们主子,绝不许对任何名门正派施展阴谋,否则将付出灰飞烟灭的代价,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