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半日之间 [2]
他绶缓的步出了会客宅,朝后面走上。
冷风带着一股清香的气息,扑向他的面宠,他抬头一看,见到院庭中南株老梅、正在盛开着。
枝头上点点的梅花,沾上了雪水,看来更是水清玉洁,美丽之极。
他扶在栏杆上,望着这两株弯偻着的老梅,感慨地忖道:“在这寒风酷雪之下,没有一种花能经得起考验,统统的枯萎凋谢了。唯有梅花,却在这寒冷的日子里,生出了蓓蕾,开出了美丽的花,才可算是最最美丽,最最高贵的花朵。人,也应当如此,愈在困难的环境下,愈要努力,和环境奋斗,最后终能开出成功的花朵,终能傲然的看着其他那些受不住考验倒下去的人,而自己屹立在成功的顶峯里。
像这两棵老梅一样,它受着无情的风雪摧残,但它没有倒下去,虽然它已经弯下了腰,但它却依然张开了它的手臂,抑着凛冽的寒风,彷佛它是说:
‘来吧!你们来吧!我张开着手在欢迎着你们,欢迎着你们来磨炼我,因为在磨炼中,我茁长了,我的躯干长大了,我的力量滋长了………’於是、太阳摇摇头,屈服了,狂风暴雨也害怕地远远离开了,凛冽的寒风,冷酷的白雪,也低下头,过去了。
只有老梅却依然昂首挺胸,坚强的屹立着,於是一朵朵的花,开放了,清香随着空气飘开了,老梅也笑了,因为,他倒底克服了环境………”
他忖想了一阵,彷佛从里面领悟到了些什么,於是他轻轻地自语道:“只要我认为是对的,我一定尽力去做,不管任何环境的压力………”
他摸了摸胡子,缓缓地走到后面方丈室去,因为他记起那老方丈还在苦思着他放下的这着绝招呢!
他一脚踏进禅房,果然见到老方丈在托着颔下的几根白须,两眼紧盯着碁盘上,怔怔入神。
於是他走了过去,用手将碁盘上的碁子搅乱,他说道:“老方丈,不要再花脑筋去想他了,我们聊聊吧!”
老方丈正在全神贯注在碁中时,蓦地见到一只手将碁子揽乱,他正要张口叱骂,抬头一见,看是李剑铭,他即睑上一红,说道:“檀越直个仁心慈性,不忍见老衲当场出丑………”
李剑铭笑着道:“那里!老方丈您客气了”
老和尚道:“檀越棋力真个高明,依老纳看来,足可与本省的年大国手一较高下,老衲真个是甘拜下风。”
李剑铭道:“您夸奖了,我这种的棋力,还敢和年大国手一较高下?”
老和尚赧然道:
“檀越过于慊虚了,昨日老呐欲持黑子,施主不允,以致於今日让施主您见笑………”
乍剑铭摆摆手道:“您不用再说了,在下现在倒有一事求老方丈………”
老和尚道:“檀越有何事须老衲效劳的,尽管说好了,老衲若能办到,必为施主尽力。”
李剑铭道:“在下欲搬来贵寺住个三天,不知您是否………”
老和尚不等他说完,便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只不过这小事,檀越你尽管搬来住好了,老衲自会命他们收拾房间的。”
李剑铭连忙向老和尚道谢了一番。
老和尚道:“檀越,老衲至今痴长八十有余。虽是不懂武功。但老衲知道你必是一个风尘异人,并且贫僧可以肯定你就是落星追魂……”
李剑铭闻言,顿时悚然一惊,他说道:“老方丈,您……”
老和尚将手摆了摆道:“檀越天纵之英才。然而锋芒太露,情孽缠身。故前途有甚务之磨难,幸而你福绿深厚,也许能够逢凶化吉。否则施主将永陷沉沦……”
李剑铭睁大眼睛,讶道:“老方丈。您真是神仙……”
老和尚笑道:“老衲那能当得了檀越你的夸奖。只不过是从檀越眉宇之间看出你杀气,情孽都甚重,故而才先点醒你。”
李剑铭说道:“请问老方丈,在下是否能够……”
老和尚道:“只要你存心忠厚,处处予人一条自新之路,则……”说到这里他突地白眉一皱,沉声念道:“阿弥陀佛。老衲又饶舌了。”
他对正在迷茫中的李剑铭说道:“因果轮回,万事不爽,檀越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认为做得到,那么天心自然时刻眷顾你。
半月之俊。你到此地来,老衲将有一物相赠,也许能助檀越你一臂之力……”
李剑铭心里一阵疑惑。搅不清这老和尚卖弄什么玄机,他称谢道:“在下半月后一定来拜见您,只不过您不必赠什么给我……”
老和尚道:“好了,檀越我们不谈这些,现在让我们再来一盘吧!”
李剑铭道:“老方丈您要下棋,在下一定奉陪,只不过仍然由在下取黑子。”
老和尚道:“那里有这话,你棋力较高,自应由你持白子。”
李剑铭道:“老方丈您若是客气,那么在下便不敢奉陪了……”
老和尚一摸须下白须呵呵笑道:“老衲一生别无他好,仅一碁子耳,檀越如此说,岂非要断了贫僧的命根吗?”他只得拿了白子,放在自己面前。
李剑铭道:“老方丈,明明是你让我,还说什么客气话呢?”
於是他们两个,又开始下起棋来。
一直到中午,他们一局棋还没下完,李剑铭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老方丈,在下至此已智穷计竭了,我们就此休息一下,容在下至客栈用完餐,将行囊马匹搬来之后,再继续残局如何?”
老和尚道:“施主,你就此用素斋吧?……”
李剑铭道:“不用了,在下等会便要再来的。”
说着,他下了云床,对老和尚作了一揖,便走出方丈室,向前边走去。
出了寺门,他看见此刻已经没有什么人聚在庙外了,於是他便走回自己才换居的客栈去。
他走过街道,穿进一个小巷里,再从这个小巷绕了出去,他一路上走着,一路上想着心事,他忖道:“前天晚上就在这条小巷里,抓到了那个毛七,他当时说残梧子要练什么邪功,当时我曾想立刻跃到金龙堡去,但是为了公孙飞鸿的失踪,我又忘了去。”
他缓缓的走着,心里继续忖道:“近来我不知怎的?老是神魂不定,偏又爱发脾气,做起事来,都是未曾经过考虑过的。”
“就拿刚才锺青来说罢,我跟他无寃无仇的,偏又跟他动起手来,还将他手臂折断,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