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雷霆三式 [6]
这线金光,就是袭冰艳仗以成名,上坠黑色骷髅头骨的那根金链!
但由于链杖相缠,所发生的那阵清越龙吟,也可知晓黄衣老妇所持细杖,乃是金属铸造,并决非凡铁!
黄衣老妇想不到裘冰艳竟来了这么一手,自然持杖回夺,不愿脱手撤杖!
双方互一较劲,无甚上下区别。金链铁仗,也就两两分开!
但链缠杖身之下,却把杖上黑漆,纹落一些,现出黄澄澄的金色!
裘冰艳一见杖现金色,便自厉声叫道:“查老婆子,你的原形已现……”
话犹未了,那黄衣老妇哈哈一笑,身形闪处,宛如凤舞龙翔,云飘电掣,在山道间只几个起落,便走得无踪无影!
狄墨云见这黄衣老妇的身法之快,竟不下于自己师傅。遂大为惊奇地,向裘冰艳问道:“师傅,这穿黄衣的老婆婆是谁?她的身法好快!”
裘冰艳叹息一声说道:“墨儿,关于出类拔萃的武林人物,江湖间曾经编了四句歌谣……”
狄墨云不等师傅话完.便自接口笑道:“这四句歌谣,我自然知道,就是:‘纸钱灰指甲,金链黑骷髅,令到如人到,江湖鬼见愁’……”
裘冰艳摇手说道:“这四句歌谣,是专指我和谷寒涛老鬼‘勾魂双令’而言!但在此之前,还有四句歌谣,指的是六位出类拨萃的绝代武林奇客!”
狄墨云笑道:“这四句歌谣,墨儿不知,师傅且告诉我好么?”
裘冰艳点头吟道:“世外神仙好,宫中鬼母凶,南天三块玉,北海一株松!”
狄墨云失笑说道:“师傅还要解释一下,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谁是‘世外神仙’?谁是‘宫中鬼母’?谁是‘南天三玉’?谁是‘北海一松’?”
袭冰艳答道:“所谓‘世外神仙’,是指‘陆地游仙’葛建平,所谓‘宫中鬼母’,则是指‘阴阳鬼母’查瑛……”
狄墨云听到此处,想起恩师适才曾把那黄衣老妇,叫做“查老婆子”,遂恍然笑道:“这样说来,方才那黄衣老妇,莫非就是‘阴阳鬼母’查瑛?”
袭冰艳点头答道:“就是这老怪物,她在面纱之内,居然还戴了副人皮面具,竟差点把我瞒过,因为查瑛生具异相,她左半脸皱纹密布,丑如老妇,右半边脸却玉润珠圆,美如少女,才得号‘阴阳鬼母’!”
狄墨云柳眉微皱,又自问道:“师傅,你所念的四句歌谣是:‘世外神仙好,宫中鬼母凶,南天三块玉,北海一株松’,为何那位‘阴阳鬼母’查瑛,并不见得怎样凶狠?”
裘冰艳摇头苦笑说道:“我也有点莫明其妙?‘阴阳鬼母’查瑛昔日的确凶横无比,并与我有段过节,今日竟一再忍受我的挑衅,和善得令人颇不相信真是她呢!”
狄墨云笑道:“师傅,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裘冰艳笑道:“绝对不会,她那只‘阴阳鬼杖’,向不离手,何况临去之时,又显露她的‘鬼影凌空身法’?”
狄墨云一面缓步前行,一面问道:“那‘北海一株松’,是不是指师傅曾经对我说过那位业已化去‘赤松童子’罗天心?”
裘冰艳点了点头!表示狄墨云猜得不错!
狄墨云继续问道:“南天三块玉呢?”
裘冰艳答道:“南天三块玉是指‘南岳玉观音’‘勾漏玉罗刹’,和‘西蜀玉僵尸’!”
狄墨云笑道:“墨儿知道‘南岳玉观音’又称‘北岳玉观音’,就是‘玉剑观音’空明师大。但‘勾漏玉罗刹’及‘西蜀玉僵尸’是谁,却不知道!”
裘冰艳说道:“勾漏玉罗刹与你相同,均是姓狄,名叫青萝……”
说也奇怪,狄墨云根本只知自己血海冤仇,并不知身世来历!但母女之间,感应相通,居然觉得“狄青萝”三字,听在耳中,竟有种难以形容的亲切意味!
她正在倾听,见裘冰艳语音忽顿,遂含笑叫道:“师傅,你怎么不说下去?这位‘勾漏玉罗刹’狄青萝的名儿,起得多么美好?”
袭冰艳也万想不到自己昔年从洪水中偶然救得,爱她质资,收归门下的狄姓孤儿,会是深仇之女?但固一提起“勾漏玉罗刹”狄青萝来,总有些内咎神明!遂假意把脸色一沉,佯怒叱道:“墨儿,你怎么如此罗嗦多问?‘勾漏玉罗刹’和‘西蜀玉僵尸’,均是死去多年之人,还要提起她们则甚?”
狄墨云素来本有些惧怕师傅,一见裘冰艳满面怒容,遂吓得禁口不言地,默默走去!
他们师徒二人,走向“峨媚”之事,暂时不提,且说“峨嵋山”下的另几位武林人物!
这些人物,共有三位,一位是容貌阴险的中年儒生,一位是只胜八指的蟹面遭人,一位是身材高大的驼背老者。
这三人是一盟兄弟,身为老大的驼背老者,也就是秦素云的仇家“十大寇”中,仅存的最后一名“万毒仙翁”朱一飞!
朱一飞与两位盟弟,是聚集在“峨嵋山”舍身崖下,他双目凝光,向四外略一打量,怪笑说道;“这也奇怪,老人家一向令出如山,他既要我们于‘金鼎大会’的会期三日以前,赶到‘峨嵋’舍身崖下,怎地这期一日,尚未见来?”
那容貌阴险的中年儒生,狂笑一声说道:“大哥,那位老爷子,踪迹久绝江湖,如今虽已再度出山,恐怕未必仍有昔日神通……”
朱一飞不等中年儒生说完,便自变色摇手叱道:“老三,赶快住嘴,莫要信口胡说!难道你活得不耐烦了?”
中年儒生虽然犹自不服,双眼一番,正待辩说,忽然一阵山风过处,从峭壁之间,吹落了大片树叶!
山风落叶,原是常事,但“万毒仙翁”朱一飞却语音微颤地,手指中年儒生,沉声叱道:“老人家已来,老三赶快跪下待罪,再若狂妄,你连死都死不成了!”
这两句话儿,听得那者二蟹面道士,与老三中年儒生,一齐毛骨惊然地,屈膝跪倒!
中年儒生一跪,方知头上有了东西,一枚黑色纸钱,从他发际飘然坠下!
但纸钱尚未及地,便被一只手儿接住!
这只手儿,枯瘦得宛如鬼爪,指甲色是暗灰,不属他们任何一人,正是那位不知从何而来的“灰指神翁,纸钱霸主”谷寒涛所有!
谷寒涛面罩严霜,目注朱一飞,冷然叫道:“朱一飞,你等得不耐烦了么?须知我昨日便来,特意藏在暗处,察看你们这几个东西,是否还像昔日一般,对我恭敬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