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燃烧的桃树 [6]
众人俱皆合意,只等待展玉梅找一个合适的有利时机出手。
血碑主人像欣赏着笼中之鸟一般,笑吟吟地道:“若是识时务的,你们就该束手待缚了。”
展玉梅却忽然咦了一声道:“老魔,你的声音为何听起来这样耳熟?”
其实这是展玉梅故意说的,只是想拖延时间,引开血碑主人的注意力,以寻找一个适当的出手时机,但血碑主人怀有心病,闻言倒不由怔了一怔道:“是么?”
展玉梅冷笑道:“本姑娘别无长处,听觉倍于常人,任你声音如何变更,本姑娘也能够一听就听得出来。“
血碑主人哈哈大笑道:“这样说来,你也算得是个人才了。”
展玉梅冷笑道:“夸奖了。”
血碑主人声调一沉道:“快些说了出来,本碑主是谁?”
四名驾前近侍也齐齐伸长了耳朵,凝神静听,展玉梅的话使他们是好奇,他们还没听说过有这样灵敏的听觉之人。
同时,他们也希望能知道这血碑主人的真实身份,究竟是武林中哪一位出了名的人物,他们虽是做了若干年的驾前近侍,却仍然不知他们的主人是谁?
展玉梅目光四转,忽然扑的一笑道:“我不说了。”
血碑主人奇道:“为什么呢?”
展玉梅笑道:“如我说了出来,也许会对你影响不浅。”
血碑主人沉吟了一下道:“只怕你是虚张声势,大言欺人。”
展玉梅眸光转动,笑道:“如果仅是说给你一个人听,倒还可以。
血碑主人哼道:“依你说该当如何说法?”
展玉梅笑道:“你不妨走近,我自会轻声附耳告诉你。”
血碑主人沉吟未答。
展玉梅冷笑道:“人言血碑主人功冠天下,没有匹敌之人,难道走近几步,还怕我会暗算了你么?”
血碑主人大声狂笑道:“好一个能言善道的鬼丫头,本碑主就看看你能有多大神通。”
身形一晃,扑向花厅之前。
展玉梅早已准备就绪,双掌齐扬,两蓬银星挥洒出手,有如满天花雨般的向血碑主人当顶罩下。
左右双卫、血佛、血魑以及少林二僧早已得到了展玉梅的暗示,同时鹘起,以疾逾电掣的手法攻出了凌厉无比的一招。
要知展玉梅等俱皆是武林中一流高手,七人同时准备,各出狠招,又兼是血碑主人防卫最疏忽之时,登时险像环生。
血碑主人撤身疾退,振臂发出两掌。
四大近侍则以快得令人眼花的速度,向七人背后扑去,一时之间,场中情势顿时一阵大乱。
但混乱的情势并没延续多久,四大近侍以高超的武功,凌厉快捷的手法,将展玉梅等俱皆闭了穴道,点翻在地。
四大近侍同时排列在血碑主人面前,齐施一礼道:“属下护驾失职,请尊主治罪。”
血碑主人淡淡一笑道:“这也难怪你们。
四大近侍之首忙道:“尊主的伤势。”
原来血碑主人双肩微颤,面前地上已经注了一滩鲜血,显然在展玉梅突袭时,他已经受到了伤害。
血碑主人豪笑一声道:“本碑主岂同泛泛之人,些许微伤,又岂能使本碑主放在心上。”
四大近侍沉默无言,血碑主人徐徐又道:“将这四名恶徒速送正义崖秘宫之内,押入铁牢,等候本碑主回宫时再行慢慢问话。”
四大近侍同声暴暗,将展玉梅等七人分别挟在助下,齐齐俯身道:“尊主还有什么吩咐”血碑主人挥挥手道:“没有了,你们去吧!”
四大近侍又是暴喏一声,纵身欲起。
血碑主人忽又沉声喝道:“且慢!”
首座近侍肋下只挟了展玉梅一人,闻声连忙收步俯身道:“属下敬候谕令。”
血碑主人阴森森喝道:“那丫头是最狠毒可恶,送入铁牢时,将她倒吊起来。”
首座近侍恭应一声,与其他三名近侍同时长身而起,两个起落之间,已消失于夜空之中。
君中圣望着四大近侍腾空跃去,又仰天爆出一串大笑,迈动脚步,就欲走去。
一经迈动脚步,方才发觉右腿之上已经受了不算太轻的剑伤,不但痛疼澈骨,而且鲜血淋漓,脚下的地面已经湿了老大一片。
花厅内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静寂,所有的婢仆早已各自觅地躲藏了起来,白水山庄中甲士虽多,但由于庄主与总管俱未露面,形成了群龙无首的状态,加以来的血碑主人与四大近侍,更是没有人敢于出头。
自然,白水山庄内内外外,还没有人知道血碑主人就是他们的庄主君中圣。
君中圣咬咬牙关,飞身而起,迅捷无比的扑回了书斋之中。
书斋中仍是先时的情形,马必武斜坐椅上,一动未动。
君中圣略一踌躇,换去身上的黑衣首先把遮脸盖头的青巾黑布拉了下来,弹去了案上的灯芯,书斋中登时大亮。目光转处,君中圣忽然为之一呆。
因为他发觉了一点不对,被点了穴道的马必武已经失去了踪迹,那斜坐在椅上的分明是另外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死人。
由于那死人摆在椅于上的姿式与被点了穴道的马必武完全相同,是以一看之下竟然没有看得出来。
君中圣老脸顿时沉肃了下来,展玉梅等人俱以被擒,是谁有这么大的胆量来老虎嘴边拔毛,太岁头上动土。
那死人也是一名老者,没有伤痕,很难找出致死之因。
由衣着及面貌上,他都无法确定死者是否白水山庄之人。
这死者为何被移来此处.代替了穴道被闭的马必武?
更重要的问题是:他是被何人移来?那马必武去了何处?
君中圣不由自心底泛起了一阵寒意,这证明了知道自己底细的已经不只君梦如、云中鹤与马必武三人。
同时敢与他作对的只怕也已不限于金碧宫、大漠鹏城,马必武被一具死尸代替之事,对他该是一个严重的警告。
他在书斋中往返踱步,皱眉苦思,似是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终于,他迅快的穿起代表血碑主人的黑衣、套头蒙面,佩上血骷玺,振臂扬掌,向椅上的尸体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