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5]
现在,这愿望竟然像奇迹一般实现了,她所领受到的,却仍然是满脸愁苦。
古松依旧,鹊巢也依旧,只不知何时起只幼鸟。
小喜鹊都还没有长满羽毛,既不能飞,也无法自己觅食,当大喜鹊带着小虫回来,几个小家伙就张大嘴巴,仰着头,等着大鸟喂食……
那模样儿又滑稽,又可爱;惹人怜,也引人笑。
她怔怔注视着鸟巢,心里竟想着一些奇怪的问窟小喜鹊为什么不像大喜鹊呢?鸟类的父女,是不是也会模样相像?鸟儿很快就会长大,人为什么要抚育一:想得出神,以致珍珠在后面连叫了几声直到珍珠轻轻推了她一把,才猛然惊觉。
“峨!什么事?”
珍珠扯扯她的衣角:“少爷来了。”
十年……
她也没听见花贞贞回过头,才发觉花翎已经负手站在房门口关切而忧戚的目光望着她。
花贞贞连忙离开了窗口,招呼道:“哥哥,请进来坐。”
花翎点点头,缓步走进房来,低问道:“这两天很少见到你,一个人躲在房里想什么心事?”
花贞贞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身于不太舒服,不想走动。““是病了?”
“也说不上病,只不过有些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珍珠,替少爷沏茶……”
“不用了。自家兄妹,不必客气。”
花翎向珍珠摆摆手,道:“你出去句话。”
珍珠望望花贞贞,低头退出房外。
花翎走到窗前,仰望天际,忽然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我看得出来,自从铁大哥回来以后,你先是惊喜,好像欢乐由天而降,这两天却突然变得很愁闷,心里一定有什么苦恼的事。”
花贞贞不由自主低下了头:“没有啊,哥哥不要乱猜”不要隐瞒了,妹妹。“花翎转回身,正色道:“我们是一母所生的同胞,有任何事,你都不应该瞒我。
俗话说:长兄作父,爹去世了,我这做兄长的是你唯一的亲人,可以替你作得了主,包括你的终身大事在内。“
花贞贞愕然道这些。“
你是怎么啦?好好地忽然扯到好难为情的,何况妹妹一向豪迈不逊男子,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花贞贞脸上突然一阵火热,强笑道:“哥哥今天好奇怪,你是自己急着娶嫂嫂?还是嫌我碍眼,要逼我早些嫁出去。”
花翎肃容道:“妹妹,我说这些绝非取笑,因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作决定。”
“哦?什么事?”
“现在你且别问是什么事要回答我实话。”
花贞贞低下头话了。
好像已经猜到他要问的是什么花翎自己拖过来一把椅子,挨近花贞贞坐下,面色凝重地道:“妹妹,告诉我,你真的喜不喜欢铁大哥?”
花贞贞默然不答,好一会,才摇摇头道:“不知道。”
“不,你当然知道,甚至我也知道,不过,我一定要你亲口告诉我一遭。”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因为我要确定实情猜测去决定一件事。”
又何必再问……“
我要听你自己说出来,不想仅凭花贞贞诧道:“哥哥,你究竟要决定什么事?”
花钼摇头遭:“你先回答我的问话,等一会我自然要告诉你。”
花贞贞说道内,咱们一家人花翎截口道:“其实,你又何必问呢,连爹和老哈图在谁不喜欢铁大哥……”
“这不同,爹在世时,是钟爱他,哈图是维护他,我是敬重他-和恋摹。”
我要问你的,却是男女之间的倾心花贞贞又不说话了。
她虽然天性豪迈,毕竟总是个女孩子,慕一个男人,这话怎么说得出刚花翎偏偏毫不放松,紧接着又追问道表白,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倾心于他?“花贞贞无奈,只得点了点点头。
花翎又道:“换句话说,如果铁大哥也有意,你是愿意委身相许,下嫁给他哩?”
花贞贞再点头。
花翎道:“铁大哥已经娶过亲花贞贞摇头。
花翎道:“如果铁大哥跟前妻之间仍有某些瓜葛,你会不会介童?”
花贞贞心里一动,突然抬起头,道:“你说的瓜葛,是指什么厂花翎道:”知道铁大哥的前妻,就是现在的白莲官官主白玉莲,而且他们最近还见过面,铁大哥索取藏宝地图,也是白玉莲告诉他的,他们之间,可能仍然旧情未断……
诸如这些,你都仔细考虑过没有?“
花贞贞想了想,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我相信铁大哥不会是反复的男人。”
花翎道:“可是,白玉莲对铁大哥,显然还没有死心。”
花贞贞苦笑道:“那是她一厢情愿,铁大哥未必会接受。”
花翎道:“万一他们曾生育过女儿呢?”
花贞贞浑身一震,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他们生育过儿女?”
花翎道:“我只是这样猜测,他们既然是夫妻,就可能会有儿女,铁大哥纵然不愿覆水重收,总不能不要自己的骨肉,这岂不是就有瓜葛了?”
花贞贞皱眉道:“哥哥的意思,莫非要跟大哥继绝往来?”
“那倒不是。”
花翎的脸色一片凝重,说敬重他,是一回事,你的终身兄长,就有责任照顾你的生活睁看你陷在感情的泥沼里……‘“决不会在你之下,但咱们是一回事,爹去世了,我是关心你的幸福,我不能眼睁花贞贞无限感激,不禁热泪盈眶,激动地叫了一声:”哥哥“竟为了这哽咽语塞。
她一向自认刚强!有时候,甚至轻视花翎,以为他个性懦弱,太不够男子气概,兄妹之间,实在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情感。
现在情的可贵的亲情。
她却突然发现懦弱的竟是自己,也突然感觉到亲二十多年来,她几乎完全忽略了这份诚挈而珍贵如果不是彼此都已长大成人了,她真想拥抱着花翎大哭一场……
花翎柔声道:“妹妹,我很了解你对铁大哥的感情实说,我也很愿意促成这桩事,你的终身一天没有归属就对爹爹在天之灵多增一分愧疚,可是我……”
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