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3]
说的是日语,千代美子也以纯正的日语道:“我们有重要的事,要见板山本义先生。”
“板山先生正在忙着,二位可否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不能!陈小姐的事情很重要,必须面告板山先生。”
“能请教二位的大名吗?”
千代美子不耐烦地道:“我们是警署的,陈小姐他们在浅水湾打架出了事,被抓进警署去了,因为我们以前跟陈小姐有点交情,才受她的托,来向板山先生报告一些事情,我们的名字却不便奉告。”
“是这样吗?小姐的日本话说得真好。”
“我是外事组的,专门处理日本旅客的事件,日本话当然要说得好,板山君倒底在不在,你别浪费我们的时间,等一下警署的人恐怕就要来了,我们可不便在此地被其他的同事看见。”
菊子一听事情颇为严重,不敢再耽误了,连忙鞠躬道:“这样二位请稍候一下,我去请示社长。”
她匆匆地离去了,千代美子把刚才的话又翻成英文,骆希真笑道:“你倒真会唬人,也亏你想得出来。”
“我也是做吧女的,客人中经常有冒充刑事人员,想要吃霸王食占便宜,我见过多了,自然也学会了。”
“看样子板山本义还留在此地,被你那样一唬,大概非见我们不可。”
“见了他你可得小心点,尤其他身边的两个枪手,一定要先制住他们。”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绝不给他们有拔枪机会,倒是你自己小心些,因为你是他们狙杀的主要对象。”
“我也知道,我同样是黑带级的空手道选手,并没有那样好欺负的,何况我腿上还有一枝小手枪。”
“你从那儿弄来的?”
“我透过饭田组在此地的业务代表帮我弄来的,有人要杀我,我当然也要自卫的。”
“今天在海水浴场的人也是饭田组的吗?”
“可能是吧!饭田组在香港有业务代表,接洽演艺人员的演出和交换表演节目等业务,那些都是正当的生意,不过他们也是很有办法的人。”
骆希真皱皱眉,千代美子道:“骆!请你相信我,你是我最知心的朋友,我不会犯法来拖累你的。”
骆希真叹了口气:“好吧!我把这一宝押在我们的交情和良心上,你可别便我失望。”
千代美子很感动,捧着他的手,连连亲吻不止,那也是十分敬意的表示。
菊子过来了,再度鞠躬道:“社长请二位过去。”
一直来到后面上了楼,来到一间房子前,菊子敲过门,却是两名穿着西装的男子,菊子道:“横山君,就是这两位客人。”
骆希真的服装和美子的装扮都是便衣警察的样子,这两个人的胸前鼓起,一看就知道别着枪,他们本来打算是要搜身的,但由于两个人身份,便他们不敢造次。只有作了个请的姿势,另一个人则推开内间的门,菊子退走了。
骆希真进去后,发现这是一间十分气派的办公室,意大利真皮面的办公桌,上面压着厚玻璃板,放着几项文具,都是高级的。
板山本义是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穿着西装,是典型日本人长相,墙上悬着两把武士刀,装饰很华丽,那刀想必也是十分锋利的真品,而且挂在随手可及的高度,可知不是单纯作为装饰用的。
板山本义起立跟他们握手,居然用广东话向骆希真道:“兄弟板山本义,二位请坐。”
两人坐下后,板山本义自己也坐下了,他的两个保镖则抱着手站立在他两旁,面对着骆希真和美子,提防着二人有什么行动。
板山本义才笑笑又道:“听说二位是阿珍的朋友,而且是在警署得意。”
骆希真笑笑道:“不错!我在刑事组,我这位女同事在外事组,阿珍跟我是中学的先后期同窗,她发了财,对我这老学长颇为照顾,所以她出了事,我也替她尽点心,跑来通个信,因为她说阁下是日本人,我唯恐语言不通,拉了这个同事来翻译,没想到阁下的广东话如此通顺,倒是多此一举了。”
板山本义也笑笑道:“敝人在香港做了几年生意,也学会了几句广东话,但有些地方还是辞不达意,阿珍出了什么事?”
“她在海滩上跟人打架。”
“那并不算大事,罚几个钱交保就行了。”
“但事情并不简单,她还带了一批人,预带了凶器,有蓄意杀人之嫌,对方的身份不简单,有个很有名的律师出面。案情牵涉得会很大。”
板山本义听了骆希真的话后,显得十分生气地道:“八格野鲁,真是个笨女人,连一点事情都办不好。”
然后他又转脸向骆希真道:“这位官长,对不起,还没有请教贵姓大名。”
骆希真在口袋中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道:“敝姓黄,黄友直,这是敝友吴小姐。”
他的那张名片上的确是黄友直的名片,也的确是外事组刑事小组的小组长头衔,黄友直的确有其人,而且是骆大年的门下弟子之一,名片是黄友直给骆希真的,以为师兄弟之间连络之用,这时却正好派上了用场,板山本义收下名片,显得很高兴地道:“黄警官,久仰!久仰!以后还请多帮忙!”
“板山先生太客气了,兄弟是在外事组,处理的都是外国人的事件,而且是刑事事件,板山先生真到要用到兄弟的地方,就不会是好事了,因此最好还是不要有让兄弟效劳的机会。”
板山本义哈哈大笑了起来道:“黄警官很有幽默感!”
“这是警务必修的第一课,警察做的是令人讨厌专找人麻烦的工作,必须要有充分的幽默感,才能使一般民众对我们的反感稍减。”
板山笑道:“黄警官一定是个好警官。”
“这句话使我更惭愧了,我受了阿珍委托,到这儿先通知板山先生,就是有亏职守。”
“那里,那里,法律兼及人情,黄警官只是人情味够!”
“我是个很重视人情的人,只因为阿珍说她的波士也是个懂人情的人,我才会来作这次效劳!”
他不但脸上摆出一付贪相,而且干脆把话说明白了,板山本义倒是很上路的,连忙打开抽屉,抽出一叠美金,都是廿元面额的,大概有五百元左右。
往骆希真手中一塞道:“聊表方心,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