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1]
金陵城政务由应天府尹统辖。
“小侯爷恕罪,下官——下官不知小侯爷大驾亲临,未能远迎;请。”只见应天府尹的头已贴在地上道。
阿奇大摇大摆坐在正位,满脸地不奈烦道:“够了!够了!起来说话。”
阿奇摇着手中的玉佩道:“在本公子未亮出玉佩时,魏大人您的官架还真大!”
“下官知罪!”魏府尹才站起的身子又要跪下。
阿奇怒目一瞪,魏府尹立刻吓住不敢妄动。
“本公子问你,城里的生财当铺为非作歹,你可知道?”阿奇问道。
“本府咯知一、二——”
不等魏府尹说完,阿奇勃然大怒道:“略知一、二,本公子差点为其所害,幸赖二位好友搭救才免于难,你这官是怎么当的?”
阿奇顺手指着坐在一旁,笑弯腰的逗妞和常来。
逗妞笑道:“阿奇神气的模样真鲜!”
“就是嘛!活像戏台上学来的台词!”常来笑道。
逗妞和常来听到阿奇提及自己,赶快止住私语,向魏府尹点头道:“魏大人好!”
“不敢!不敢!”
看到魏府尹恭敬的模样,逗妞和常来忍不住大笑。
魏府尹不加理会,竟逞自道:“本府为游多——生财当铺的店东所扰已久,苦于没有证据治其罪。”
“哦!”
阿奇回应一声,不再答出声,很有兴趣地盯着青龙瓷花瓶瞧。
魏府尹察觉,上前陪笑脸道:“公子如果喜欢下官——”
阿奇回头看他一脸不舍,道:“魏大人,你可知这古花瓶并非真品?”
“不可能,此乃唐高宗内府所收藏之珍品,本为一对,据说另一只在游多手上。”魏府尹不信道。
“瓷瓶仿得极妙,若非本公子自小赏玩古物,换了别人还不容易察觉。”阿奇叹道。
阿奇指出瑕疵道:“就在这瓶底缘上,这小段出现复纹,否则真无法辨认!”
魏府尹张口结舌,道:“小侯爷好眼力,下官收藏二十余年,竟不知此花瓶为膺品。”
逗妞和常来也走过来瞧。
“魏大人,你说游多也有一个?”阿奇道。
“是!是古董铺的小儿拿去当了抵赌账。”魏府尹道。
“魏大人,应天府尹专管这种事,放着正事叫谁管?”阿奇口气有责备意味。
“公子明察,下官只是醉心收集古董,所以才对此事略加关心。”魏府尹辩道。
“好!大人说没有游多的罪证,本公子会为你制造机会,到时候我倒想看看大人的表现!”阿奇胸有成竹的道。
“多谢公子,下官自当全力以赴。”阿奇不再多言,拿着古花瓶,领着逗妞和常来离开。
“阿奇!想不到你是有来头的人呢?抚宁侯的世子。真可惜,没有早点认识你。”
“更惊奇的呢?常来!我们见过面,打过架的朱彦奇啊!”看着吃惊的常来,他笑了。
这天午后,阿奇拿着那个古花瓶到生财当铺。
“当什么东西?”三柜问道。
“这古花瓶!”阿奇道。
三柜眼神一惊,打量阿奇,只见一身光鲜的衣服,手工极巧,像大富人家的公子哥儿。
阿奇和那白饿得半死的小乞丐,已全然不同的模样,三柜根本认不出来。
三柜笑嘻嘻指道:“到店东那里当吧!”
四方的小窗口里一张肥脸,精明的双目正凝视着花瓶,游多急着想把花瓶配成对,贪念大起也没细心考虑花瓶的来处,和阿奇的身分。
游多忙道:“你打算当多少?”
阿奇道:“这是唐高宗时的珍品,我想当两百银子,过两日公子手头阔些,便赎回去了!”
“我一毛都不给!”
游多突然大喝一声,身形暴起,飞过窗口,向阿奇当头扑来。
阿奇向旁边闪开,故意显出武功:而身形缓慢。
游多得意一笑,五指齐张,向抓小羊似的,一把扣住阿奇的肩。
游多喝道:“小子!竟敢弄个膺品来诈财!”
“膺品、店东你可看仔细,它可是如假包换的青龙瓷瓶。”阿奇挣扎道。
“生财当铺的字号,在江南响了十多年,我岂有连真假都分不清的道理!”游多怒道。
“小二、小三,把这小子关起来。”
常来和逗妞看计划成熟,忙叫跟来的人到知府报讯。
逗妞和常来在外略作徘徊,然后昂首大步迈进生财当铺。
“伙计!刚才是否有个少年,拿个古花瓶来当?”常来一脚才踏进当铺,劈头就问。
三柜被这话一惊,猛抬头望去。
两个年约十一二、三岁的小孩,似乎有些面善,无暇思索,脸一沉道:“没有!”
“真的吗?”逗妞问道。
“骗你们作什么?”
常来游目四顾,如预期般发现一方手中在椅脚下,正是如和阿奇预先的约定信号。
常来对逗妞使个眼色。
逗妞故意大嚷:“这不是阿奇的手中吗?”
“唉哟!那古花瓶价值连城,你们该不会起贪念,谋财害命了吧?”常来跟着嚷嚷。
怔忡间——
三柜大喝:“两个娃儿竟敢在这造谣生事,还不快滚!”
逗妞不怕道:“这儿是买卖场所又不是官府,公子小姐爱来就来,凭什么赶我们走?”
“罗嗦什么?再不走我可要揍人。”三柜恐吓道。
此时游多和武猛已走出来。
突然——
“咦!”三柜吃惊地轮流指着逗妞和常来鼻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武猛一脸木钠,冷森森地向前迈了一步,道:“请两位辛苦一趟,可否借一步说话!”
常来拉下脸道:“少假道学少爷听不懂,说什么?我才不要和你这听人使唤的奴才说话,更别说要跟你去哪里!”
武猛脸色十分难看,冷哼一声。
游多冷做的声音说道:“死到临头还嘴硬,到了阴曹地府你们自然全明白!”
常来“哼”一声道:“你要说什么鬼话,少爷勉为其难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