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寻寻觅觅 [1]
依旧是悠扬的笛音。
依旧是面对西门吹雪。
坐的依旧是那个位置,杯中依旧是碧绿澄清的竹叶青。
只是,陆小凤这次不是来,是去。
杯中有酒,豪气顿生。
陆小凤心中有的,是豪情,不是离情。
西门吹雪心中升起的却是离情。"你不等小玉好了一起走?"陆小凤摇头道:"她在你这里养伤是最安全的地方。"西门吹雪道:"把这个热山芋交给我?"
陆小凤道:"你错了。"
西门吹雪道:"哦?"
陆小凤道:"她不是山芋,更不是烫手的山芋。"西门吹雪道:"那她是什么?"
陆小凤道:"美女,一个受了伤的美女。对于这种能亲近美女的机会,要不是我十万火急,我绝对不会让给你。
西门吹雪道:"只要我随便吆喝一下,我身边就可以有成群活蹦蹦的美女,我为什么要守住这个机会?"陆小凤道:"因为你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道:"我不懂。"
陆小凤道:"你知道人家对你的称呼吗?"
西门吹雪道:"什么称呼?"陆小凤道:"他们说,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
西门吹雪道:"这跟小玉有什么关系?"
陆小凤道:"有,大有关系。"
西门吹守道:"哦?"
陆小凤道:"小玉受了伤,流的就是血,只有你这个吹血的西门吹雪,才能把她受伤的血吹走,让她变成一个活蹦蹦的美女。"西门吹雪道:"你要我照顾她到什么时候?"
陆小观道:"到她能起来走的时候,或者"
西门吹雪道:"或者什么?"
陆小凤道:"或者是她想走的时候,又或者"
西门吹雪。"还有或者?"
陆小凤道:"当然有。"
西门吹雪道:"又或者什么?"陆小凤道:"又或者,你希望她走的时候。"西门吹雪道:"我会希望她不走吗。
陆小道:"很难说,因为她是个很风趣的美人。"西门吹雪道:"你要我照顾她,我绝对好好照顾她,可是,你把我西门吹雪看成是什么人"?陆小凤道:"一个能开玩笑的人。"西门吹雪道:"你为什么要开我玩笑?"
陆小凤道:"因为你心有离愁。"
西门吹雪道:"哦?"
陆小凤道:"我开你玩笑,只不过想冲淡你心中的离愁而已。"西门吹雪道:"你呢?你一点离情也没有?"
陆小凤道:"没有。"
西门吹雪道:"你是个无情人。"
陆小凤道:"我有情。"
西门吹雪道:"什么情?"陆小凤道:"豪情。西门吹雪道:"我不了解你。"陆小凤道:"你想了解我?"
西门吹雪道:"是的。陆小凤举起杯中酒道:"我们先干了这杯。"西门吹雪干杯后,却看到陆小凤站了起来。
西门吹雪道:"你要走了?"
陆小凤道:"是的。"
西门吹雪道:"那我怎么了解你?"
陆小凤拿起桌上的筷子和碗,用筷子敲在碗上,高声唱道:"誓要去,入刀山!
浩气壮,过千关。
豪情无限,男儿傲气,地狱也独来独往返!
存心一闯虎豹灾,今朝去几时还?
奈何难尽欢千日醉,此刻相对恨晚。
愿与你,尽一杯。
聚与散,记心间。毋忘情义,长存浩气,日后再相知未晚。"歌已尽,酒已空。陆小凤放下碗筷,转身离去。
"慢着!"西门吹雪随着大喝声站起,走向又转过身来的陆小凤。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他只是伸出他的一双手。
他的手紧握着陆小凤的双腕,陆小凤的手也紧握着西门吹雪的腕。
西门吹雪激动的轻轻吟诵。"毋忘情义,长存浩气,日后再相知未晚。"西门吹雪眼中已温热。陆小凤放开西门吹雪的手腕,大步走了出去。
只听陆小凤的豪放的歌声,犹自在黑夜中袅绕。毋忘情义,长存浩气,口后再相知末晚。"风。海风。
海风吹在陆小凤身亡,陆小凤站在悬崖上。
浪潮轻拍,那节奏的韵律一起一伏的传入陆小凤的耳中。
他想起一种声音。呼吸的声音。
沙曼甜睡时细微均匀的呼吸声。
他忽然了解到一件事。
他了解到,为什么情人都喜欢到海边,注视着茫茫的海水,去寻找昔日的回忆。
原来海水轻抚岩岸和沙滩的声音,就和情人在耳边的细语一样。
在海边勾起的,常常都是最令人难忘最刻骨铭心最甜蜜的回忆。陆小凤决定了一件事。
假如要定居,就和沙曼在海边定居。
然而,沙曼呢?
沙曼,沙曼,你在何方?
灯。点燃的灯。
灯在陆小凤手上。
灯光在移动,因为陆小凤的脚在移动。
没有。什么也没有。
陆小凤已经就着灯光,照遍了屋中各处,连一点暗示的痕迹也没有发现。
老实和尚居然连一点暗示也没有留下来?
陆小凤认为这是不可思议的。
他们干方百计,无非要迫陆小凤就范,而劫持沙曼,无疑是为了要威胁陆小凤。
这等于是到了摊牌的时刻。但是,见不到和你摊牌的人,你如何摊牌。
但陆小凤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放下灯,他忽然感到一股寒意。
老实和尚劫走沙曼和小老头他们无关?
老实和尚劫走沙曼,真的要对沙曼不老实?
陆小凤的恐惧很快就消失了。并不是因为他相信老实和尚不是好色之徒,而是发现了一件事。
他发现的,其实不是一件事。
只是两个字--宫九。
这两个字不是用手写的,是用指刀刻在木桌上的。
陆小凤只顾拿着灯到处找寻,却忽略了灯下的木桌上本来就刻着这两字,显然他中就知道这件事一定和宫九有关,但是看到老实和尚用指刀刻下的这两个宇,陆小凤的人才轻松下来。因为他心中一直有个阴影,他很害怕沙曼的失踪完全和宫九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