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魔功 - [南湘野叟]

第二十八章 雨夜入陷阱 [2]

  “混帐!磨她娘的豆腐浆!”

  “哈哈!哈哈!”

  “她娘!听说第二下是敬烟,单是那根纸煤儿就要命,么的?却是一根烧红的铁条,你看怎么接?听说还有不少邪门儿,都是那丑丫头出的歪主意。哼!这丑丫头活该一辈子没人骑,有汉子也会被她克死,偏要现世,老马儿还把她当作活宝哩!”

  “赶着羊儿进耗子洞,马老儿老得越糊涂,不是做寿,而是做死拜,鬼才会上门哩,断命酒不喝也罢。”

  “接到帖儿怎好不去?那不成英雄是狗熊哇。一两银子一只羊羔,自然有个价钱。听说最后有一场压轴大戏,谁最行,就得那支角儿(灵犀角),还有些么的土在堂?俺可弄不清啦!”

  “俺就不信那丑丫头行得?”

  “没有柄儿(北方土语,指男性生殖器),那能娶媳妇?石姑娘(石女)那能生毛伢(小孩)?人家当然行嘛,那丫头背后可有硬货色咧。”

  “好啦!俺们只有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哇。还是干俺们的事吧!”

  “不用忙!俺大前天在杜邮(今之咸阳)碰到崆峒……不!王屋四鬼,嘿!这四位老兄可够朋友,不但把秘密儿相告,还说要给他师傅老人家引见俺咧!”

  “那!恭喜罗,有么的知心话?密不密的。”

  “嗨!除了俺黑金刚,恐怕你们都甭清底儿,有稀奇儿快要出世,比俺们这次想得的彩儿更美死了。只是,没有俺们的份儿,听说想得那物事的多着哩……缺嘴儿,你别狗拖舌头……”一拍桌子:“据说南方(荒)八个怪物都赶来咧,说兴不兴?”

  立时,全扬静寂下来,是失惊?是不懂?

  半晌……

  “黑哥不用打闷(谜)儿,到底么的希奇啊?”

  “他娘!什么经儿,诀儿的,敢情是本书么的?反正是大希奇,三百六十日,大年夜也轮不到俺。俺们连冬瓜大的字儿认不出一担,别搂着枕儿当媳妇,好梦啦!还是去干俺们的正经去。”

  “走就走哇,黑炭儿别独个臭美,俺比你晓得的更多哩!”

  “嗨!臭烂脚,你说!你说!没说!等会儿丢你喂狼!”

  “黑炭头,不用熊!年头被臭老彭丢到河内喂王八,喊祖宗的是谁?你如早拜俺烂脚虎为师,只要答应臭老彭孝敬他一碗“神仙粥”(捡粪翁彭通喜欢吃腐臭生蛆的肉糜),用不着叫祖宗,就会放了你啦……”

  “小子你敢再说!”

  “有何不敢?这一点你就不晓得了。还有!打近儿出了许多事,太行四只鸟儿栽在两个酸丁和两个黄毛丫头手上,赛红线、病无常在长安现身,中条四位老兄和不少线上哥儿出关做什么?六盘两只鹰儿先把姓苗的宰了,要找老侯儿晦气。有一颗什么珠儿漏了风?临潼大会是谁作总把儿?姓许的和姓罗的娘儿在弄什么把戏?俺比你晓得多的是,你熊个甚?你问问锺大哥,他大前天便在洛阳听人说臭老彭和驴老蛋已离了龟窝到侯家堡去啦!你凶,何不到侯家堡凶去?”

  “老子揍死你这烂脚……”

  一阵砰响,哗!啦!啦!桌子翻天,碗儿、盆儿滚地,打起来咧,立时乱啦!

  “算啦!算啦!自家人磕磕牙儿,别当真,黑老弟,听老哥的──掌柜!会帐啦!”

  一个五十多岁的姜黄面孔,橄榄脑袋,蓄着黄色老鼠须的老头儿似是一行之长,说一是一的,那面如锅底,声似铜锣的黑金刚便被他一把扣紧脉门,软啦!

  再被大夥儿做好做歹,七嘴八舌一劝,没事了,在嘈杂声里,由那姓锺的老儿丢下大块银子,一窝蜂般的拥出去,纷纷飞身上马,各披上油布披风,蹄声繁响处,一齐飞驰,鱼贯上山去啦!

  —场乌烟瘴气,二人才落得个耳目清静,自回房去。

  依春风意思,便想紧跟下去,看个究竟,是玩什么把戏?

  却被文奇止住,笑道:“一群笨鸟,且由他去!只要是上山,还怕明日见不着,何必冒雨登山,做落汤鸡!”

  想睡吗?不行!虽说是最好的上房,油污的被子,触目臭虫血。墙角尽是鼠洞,尺许长的巨鼠来回赛跑。不时吱吱叫,壁上赫然有用红土写的歪曲大字:“小心老鼠!”

  敢情老鼠会吃人?大约是咬破衣服,恕不负责之意。

  屋檐滴水,孤灯黯然,客地游子,苦况自知。

  两人相视苦笑。

  正要打坐调息

  蓦地,二人同时警觉。

  但,都若无其事的端坐不动。

  隐约传来两声马儿低鸣。

  春风沉不住气了,道:“雨夜来客,正好剪烛西窗,拟迓移玉高贤,何来盗马鼠辈!”人已穿窗而出。

  “老弟忒也性急,有客来了,静坐候教多好,惊动别人安睡,未免大煞风景──”也随后飞身而出。

  “砰”的一声大震,起自窗外。

  原来,屋檐上早有人等着哩。

  春风身形刚露,已有两股猛烈掌风下击,夹着令人窒息的闷热之气,颇有炙肤之势。

  春风意随念动,“大般若力”已布满全身,自生反应,微扬双掌,生生不息的无形潜力迎着压下的掌风,反震作响,一声长笑,人已凌空直上。

  “好!”

  一声暴喝过处,人影飘空,冷笑道:“这就是接客之礼么?陆大爷好意冒雨而来,高接远迎,小子不识抬举,有种就跟大爷了断吧!”

  竟展开燕子飞云纵,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雨丝里。

  霍春风长啸一声:“无耻鼠辈,那儿去!”

  立时跟踪追下。

  文奇却先奔马厩。

  十数点寒芒已劈头打到。

  跟着暴起两条人影,怪笑道:“照打!接着”

  文奇恐忙中有错,不敢轻接。清叱过处,掌起雷声,施展“奔雷掌”,连劈两掌,叮!叮!连响,都被烈掌风震落。

  一看,一黄须,一黑面无须的壮汉身穿油布披风,如风扑到,四掌齐发。

  文奇哈哈一笑:“偷马贼先报名来,天台门下,向不与无名鼠辈交手!”以九成功力回数两掌,各自震退数步。

  其实,早听春风说过陆氏三雄形相,一见便知是陆老二和老三。

  两声桀桀怪笑:“姓李的小子,硬要横架梁,给霍小子殉葬,你要陪死,爷们只好成全你。棺木、芦席、土坑都已安排得妥妥当当,有种的就来吧!”

  竟旋身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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