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踪仙迹 [6]
岳天雷也试出对方真力纯厚,丝毫的不敢大意。
双方各自暗运内功,“法宏”剑招疾动,施展“弥陀指路”的绝技,二次朝他胸腹划去。
他这一剑,乃是毕生苦练的功夫,剑锋数尺之前,寒气森森,足可穿胸洞腹。
但在岳天雷而言,他正希望对方剑走中宫,马上疾运“乾坤一煞”的劲力,一招“挑星摘月”想把大师长剑挑飞。
只见人影动处,剑芒如潮。
“法宏大师”立感剑身反被缠住,无法快速的推出,于是想也不想,本能的左掌一推,劈出无坚不摧的“须弥功劲”!
岳天雷何尝不也一样。
他觉得对方手腕如铁,不容易把剑奇快飞旋,而且在他真力猛贯之下。还能够硬生生逼进几寸,这份功力真算待空前未见。更何况劲风射处,掌影瞬至胸前!
百忙中,也将左掌圈划,把对方无形真力,便向体内一收。
“轰!”大师的掌风如怒海涛声。
“嘘!”岳天雷借力吸力,也带出一股低沉劲啸。
在这各无胜负,势均力敌的情况下。
“法宏大师”更发一声怒吼,拚出全付真元,连掌夹剑,快得连手法都看不清。
岳天雷无意死拚,冷静至极的剑招一换,展出“孤凤振翎”,那寒芒片片,笼罩丈五的剑幢,就像一朵银色的飞旋云彩。
对方的剑气掌风,紧钉着这片银云,迸射回环。
一场强攻硬打的苦斗终于展开了——山谷中气涡乱旋,砂尘疾卷,使得一群衡山弟子,个个瞠目无言。
就在他们的怔视下,双方剧斗到二百余招以外。
然后——俩人的身形招法逐惭慢下来了。
“法宏大师”面红如火,额头上蒸气腾腾。
岳天雷胸头起伏不停,剑幢也巳缩到八尺。
但“法宏”以一派掌门之尊,当着徒子徒孙不便罢休,岳天雷又要顾虑“蛇娘”等人,又要提防对方愤怒中一拥而上,也是无法收式。
眼见这种硬拚真力,必致死伤惨重——果然,“法宏”在猛吸一口大气后,右剑左掌,拚出最后一击,岳天雷只好剑掌齐出,回敬一招!
“砰!”的一声闷响,双方“蹬蹬蹬”!各退几个大步,“法宏”马上哇的喷出一口热血,他却凶借力还力,震得比较轻些,但喉间一股甜腥,也感到耳鸣目眩!
那“法宏”咬牙横心,打算来个同归于尽,勉强稳住脚步,又要发掌。
同时衡山弟子,都铮铮然拔出剑来,脚步直向场心移近。
岳天雷这下气坏了,虎目中寒芒陡射,射出怨毒的光辉。
就在众人步步接近的危急关头,山巅劲喝如鹤唳猿啼,一声高叫道:“双方住手!”
这清劲口音尚在群谷中回绕。
西面峰顶,一个小小黑点,像彗星经天般,凌空划出一个美妙的半弧,随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着战圈中疾坠。
岳天雷虎目忽忽一扫,已经看出这是一个人。
但那山峰的高度,足有三四百丈,不管来者轻功如何之高,在这超出人类能力范围的距离下,谁也要摔得粉身碎骨。
他正在惊骇。
可是“法宏大师”激怒中那管这套,掌势一立,又逼上了两步。
说时迟,那时快。
来人那快得看不清的身影,冲落到离地不过二十多丈,突然“蓬!”的一声。撑出一朵方圆寻丈的乌云,顿时下坠之势-住。
然后美妙的飘摆,不偏不歪,正落在他们中间。
岳天雷马上惊噫了一声:“西门先生!”
原来昆仑高人“西门石”,真个及时赶到。
他右手中提着一柄铁雨伞,他刚才就利用这把伞,安然抵达高山。
此时更将此伞滴溜溜的一轮,劲风呼呼中,硬将衡山诸人的来势阻住。
“法宏大师”喘咻咻的收掌喝道:“西门何必……帮这……武林害马………”
“西门先生”收伞长揖道:“大和尚气成这样,真是少见。”
“你还是让开的好!”
“呃,呃!你不必打了,完全误会。”
“我误会?”
“你中了‘武皇’借刀杀人,一石两鸟之计。”
“哦!”
岳天雷与“法宏大师”,几乎同时骇异出声,各退半步。
“西门先生”朗爽一笑道:“你们两位把剑收起来可好,一面歇息,一面听我细讲。”
岳天雷首先退后,把长剑向鞘里一插。
“法宏大师”愤然收剑,道:“西门,你说得有理便罢,否则和尚还要……。”
“这事很凑巧,我是发现了排帮送信人的尸体,才晓得这桩阴谋。”
“西门先生”却一看衡山诸人,微带惊奇的问道:“大和尚,你们的‘须弥功劲’天下驰名,如今都带了长剑出来,例真有点怪哉!”
“法宏大师”道:“现在‘武皇’一党都是用剑,甚至有蒙面客,还会使本派‘弥陀剑法’,老衲不能不防备一点。”
“西门先生”呵呵劲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和尚也学时髦。”
法宏大师寿眉。一皱,叹道:“西门休得取笑,拿功力相等的人来说,用剑胜于用掌,而且——以你而言,昆仑‘禅影奇功’素称武林一绝,可是又带铁伞,又带钢扇,还加上一把旱烟袋,比起老衲一枝剑,倒多了三倍。”
“大和尚难道不晓得,这些都是我随身日用之物。”
“少扯淡,谁要挨上任何一件,都有点吃不消兜着走。”
岳天雷在旁倾鹎,忽然心念一动,上前问道:“大师,我看贵派带剑下山。必有其它的原故。”
“岳施主的意思是。”
“大师刚才说:‘武皇’手下也有使用贵派剑法的人,不知这种剑法有多少人会?”
“内外两家弟子会的很多。”
“大师以后又说过:功力相等的人,用剑甚于用掌,那‘而且’两字之后,还有下文未曾说出。”
“这个………”
“在下根据这些话,断定有个功力与大师相等的人,他不但擅于用剑,而且离开衡山多年,所以大师亲自佩剑,其目的就是为了应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