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云梦留绝 [10]
“什么三十岁四十岁的,我不管:我要夺密笈!”话后,转身向冥谷狂奔。
“喂!喂!要夺密笈也不必那么急……”
金童听若罔闻,片刻间,即奔出五六里,再翻过一座山,又越过一条涧,已离冥谷不足八里了。
这里,随眼都可以看见许多各路武林高手,有的竟搭起了简陋的茅屋,住于屋内,有的宿于山岩,有的盘坐树下,只差没有生意买卖,否则,简直是一个市集。
金童环目扫了一下,暗道:“那壁腹中密笈和女人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他偶一回头,不知几时,那红衣女人又已跟上,正站他身后一丈五六之处,口角含笑,娇艳逼人。
他心头一愣,惊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红衣女人格格笑道:“我一路跟在你身后。”
“哟!老跟着我干嘛?”
“哟!这路又不是你的,你能走我怎么不能走?”
“好!你能走!你能走!”纵身向冥谷奔去。
七八里路,虽是崎岖不平,但在金童的脚下,也只不过片刻工夫的事。
他进入谷口,放目一看,不知怎的,谷中反只有寥寥几人,暮雾迷蒙,阴风汩汩,谷中依然是那么的阴郁,那么的苍凉,那么的恐怖!
那自壁腹逼出的叫声:“……夫君救我。”
“救我者夫君……”
声音也依然是那么的幽怨,那么的忧伤,那么的怅惘,那么的令人可怕而怜悯!
谷的中间搭起一座高约二丈,宽只八尺,看去都十分庄严的擂台,擂台前檐,横挂红布墨书“比武台”三个斗样大字,擂台两侧,有一付对联,也是红布墨书而成。
上联:“神功夺密笈。”
下联:“英雄得美人!”
擂台四角,各挂着一盏琉璃灯,却因时间尚早,没有燃亮。
这些擂台上布置之物,不知由何人何地运来,看去颇为壮观。
擂台之前,摆置有三十六块青右,除前排六块高约二尺五寸,宽二尺外,二三四排,每排十块,每块只尺许高大,排列得很是整齐。
三十六块青石,上面都平滑如镜,似乎每块都经过一番工夫所制成的。
金童站在谷口,怔然看了一会,内心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暗忖:“离恨天君钱如命,是哪一个钱如命,是教我武功的钱如命老人家,抑是蒙面老人?
“云梦仙姑说:得‘风雷扇’者,要会‘风雷扇诀’才能开山裂壁,难道摆擂台的钱如命,也懂得‘风雷扇诀’?唔!钱如命武功盖世,也许他另有方法裂壁。”
心念间,慢步走到擂台之前,见台之左侧,竖着一块高可及人的石碑,上用金刚指功写着比武规则,其意与红衣女人所说的大致相向,只是漏说了一点,就是:规定一三五七九场为三十岁以上者夺密笈,二四六八十场夺美人,凡比武时,生死不论,却不可在擂台上复仇报怨,违者,视为公敌,由主持人率众联手格杀。
金童阅后,心中很不高兴,愤然道:“这是什么规定,要美人的不得夺密笈,要密笈的不得夺美人,真正岂有此理,我不管,如他们不准我夺密笈,我即向蟠龙公子夺扇,裂壁自取。”
话毕,转身向他每年都要来拜一次的坟墓走去,到达时,即跪在墓前,道:“我来时匆忙,忘了带纸烧给你,请你原谅。”顿了顿,继道:“我现在仍不知你与我是何关系,若你阴灵有知,请保佑我早日找到姑姑,待我问明姑姑后,必将你的灵骨捡回家乡,朝夕敬奉。”
他话声刚落,突然一阵磔磔怪笑自他的身后,忙回头起身,见发笑之人,竟是蟠龙山庄二庄主过天云龙。过天云龙身后和两侧,站着五个老者,距金童约三丈之远。
过天云龙道:“金小侠,这坟墓是你的什么人?”
金童一见过天云龙,顿时火高三丈,冷笑道:“关你何事?”
“当然与我无干,我只问问罢了。”
“我也不知他是什么人,只是我自小就跟我姑姑每年前来祭拜一次,大概是我的亲人。”
“这就对了,嘿!嘿!对不起,打扰你了。”欲率众而去!
“喂!”金童忽然喝道:“你说对了,什么对了?难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坟墓?”
过天云龙双目一漂,忙摇手道:“不!不!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了,意思是你与墓中人可能有关系。”说时,指了一下金童跪拜的坟墓,又欲离去。
“喂!你何以以假玉钗换去我的真玉钗?你好不要脸。”
“嘿!嘿!难得你小侠情深义童,不究既往,并得你大力鼎助,引开众人视线,老夫侄儿才能顺利得到‘风雷扇’,此情此义,蟠龙山庄自有报答之日。”
这话纯是讽刺金童缺少江湖经验,气得金童脸色变青,半晌才道:“令侄虽得了‘风雷扇’,可是别想得到壁腹中的密笈。”
“老夫侄儿虽得不到密笈,可是得到壁腹中那女人也是一样,因为那女人很可能早已熟透密笈武功。”
“啊!我金童岂会由令侄得去那女人?”
“嘿!嘿!舍侄身怀威力无匹的‘风雷宝扇’,你小侠武功虽高,却也非他的对手了,请你小侠收敛贪念吧!”
金童冷然一笑,暗道:“你只知他有‘风雷扇’,却不知我金童有‘风雷扇诀’,到时可知谁胜谁败。”
心语甫落,道:“在下虽非令侄对手,也得一试。”
“既这么说,晚上再见。”率众而去。
过天云龙走后,金童忽然记起过天云龙的话,暗道:“对!他的话很有理由,那女人一定熟练了密笈武功,我只要得到那女人,不是也等于得到密笈一样么?我何必中途捣蛋,惹起公愤呢?”
倏然间,他下了一个非得到那女人不可的决心,他咬牙切齿的道:“就是血溅五步,丧命此谷,亦得赢取那怀密笈武功的女人。”
他心念决定后,就在那墓前坐下,运功调息。
当他睁开双目时,已是暮霭重重,夜幕低垂了,谷中已来了不少人,喁喁低语,到处嗡然。
擂台上的四盏琉璃灯,已经燃亮,照耀天空,犹如白日。
他慢慢站起,向台前四排青石看去,却仍是空空如也;没有一人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