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桃花双铃 [4]
我还忘了一个人,这人武功虽未见得很高,但是胆量却很大,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
陆兄弟又都一愣,答道:“小的们不知。”
桃花公主抬起纤纤玉手,向神龛边一指,笑道:“他现在就在神龛侧面一扇暗门背后,你们自己去见见他吧?”
廖五姑猛可大吃一惊,连忙拱手扣了两栖薄刃飞刀,掠目向后一望,却见陶羽依旧行功未毕,一无动静。
那么,是什么原因使那桃花公主发觉神龛后的暗门呢?
难道她武功已臻“千通耳”的化境,竟能在言谈之际,察觉了自己的呼吸?
廖五姑心念未已,门外脚步声已到近前,陆完首先轻呼道:“公主明目如镜,这儿果然有间暗室。”
陆-立刻沉声喝道:“里面是谁?还不起出来受死?”
廖五姑心胆俱裂,银牙一挂,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将毕生功力,全部运集在左掌上,右手紧紧扣着两辆飞刀,蓄势而待。
陆-叱喝之后,未见室中反应,冷笑一声,双掌交错护胸,一抬腿,“蓬”然踢飞了门板,晃肩便抢了进来。
廖五姑闷声不响,左掌一拨门板,右臂扬处,两柄飞刀,一齐出手。
她这种薄刃飞刀,乃是纯钢用制,其薄如纸,可软可硬,两边锋缘极是锋利,而且用空无声,极难闪避,是以“廖家刀”成为武林一绝。
暗门本不甚宽,加以陆-轻敌急进,及待发觉,终于迟了一步。
寒光一闪,两柄飞刀一上一下,已到面前,陆-虽然是暗器名家,心头也不由大大一震,猛的一声断喝,双掌齐发。
其中一柄击向前胸的飞刀,被他掌上发出的强劲内力一撞,陡地反射,掠过陶羽头顶,“叮”然一声,射人后面墙上,嵌进足有寸许。
但另一柄飞刀,却迳向陆-面门射来。
陆-急忙一歪头,那飞刀贴着面颊掠过,鬓角一凉,举手一摸,竟摸了满手鲜血。
陆完在后面疾出一掌,将飞刀拍落,低头一望之下,骇然变色,道:“老二,是廖家刀!”
陆-耳端负伤,听了这话,也不禁暗自心惊。疾退两步,冷声喝道:“里面可是廖存思老弟?”
原来“陆家双铃”亡命海外时,“花雨飞刀”廖存思尚未死在少林若意大师之手,是以一见飞刀形状,就把廖五姑当作她父亲廖存思了。
廖五姑心里暗笑,但却不敢出声回答,侧身隐在门边,一面又急扣了两柄飞刀,一面回望陶羽,见他正缓缓从辛弟身上收回手掌,也不知是行功已完,抑或被方才陆单一声断喝,才中止了疗伤之事。
她连忙压低了嗓音,轻轻叫道:“陶公子,陶公子……”
可是陶羽垂目依旧,自顾运气调息,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
陆-见仍然无人回应,又大声叫道:“廖老弟,多年不见,连老朋友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么?咱们是陆家双铃……”
廖五姑只不作声,肚里却暗笑道:“姑奶奶早知你们是陆家双铃,可借姑奶奶见不得你们。”
陆完沉声对陆-说道:“老二,咱们数十年未返中原,或许廖家刀已传了外人,让为兄来试试。”
说着,探手从怀里摸出他仗以成名“左右双铃”。
两枚钢铃乃是同样大小重量形状,铃心中空,里面各嵌一粒银珠,乍看起来,并无出奇的地方。
陆完站在门外,两枚铜铃分置在左右手中,默运真力,右臂突然一扬,拇指二指向外一弹。只听“嗡”地一声轻响,其中一枚银铃,已脱手疾射而出。
那枚铜铃并无目标,好像只是对准门内底墙射出,但奇怪的事情,就在这刹那间发生了。
银铃去势如雷,霎眼已近墙边,可是,湛湛将要触及墙壁,突然“叮呤呤”一阵悦耳声音,那枚铜铃却忽然向右一折,铃身由平飞变成滚动,叮呤之声不绝,竟然飞快地绕室旋转起来,而巨,速度不减,转眼已绕行了三匝之多。
廖五姑见了,骤然大惊,迫得背贴门旁,动也不敢稍动。
那陆完不慌不忙,左臂轻扬,“嗡”地一声,又将左铃依样弹射了出去。
这枚铜龄也在将要触及墙壁的刹那,向左一转,变成绕室飞旋,两枚铜铸交叉盘绕,离地四尺高下,互不相扰,满屋尽是“叮呤呤”之声。
陆完就在这铃声交作这际,错掌欺身,抢进门里……
口口口再说秦佑和竺君仪飞步向西追赶,无奈步行终不及马快,追了一程,遥遥望见那两骑快马渐去渐远,最后连影子也望不见了,秦佑知道无法相及,只得停下身来,长叹一声,恨声说道:“陶大哥和辛弟,不知被他们劫持到什么地方去了,可恨没有一匹马,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进去,这怎么办呢?”
竺君仪柔声安慰道:“那两骑去的方向,必是济南,我们快去前面镇甸买两匹坐骑,连夜赶到济南去,不难寻到陶公子他们。”
秦佑顿足道:“也只好如此了,竺姑娘,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可以买到好马吗?”
竺君仪道:“由此偏北不远,有个镇甸,名叫张夏,那儿一定能寻到坐骑的。”
秦佑立即飞步上路,行了十来里,果见前面有个镇甸。
他三步并作两步,急急赶到镇中,无奈张夏只是个小镇,并没有马市可以选购坐骑,他们在街上绕行一遍,尽管见到骏马不少,但一问之下,都是往来行旅所有,竟无一骑愿意出卖。
秦佑正在焦急,忽然瞥见一家饭庄门口,系着一匹通体漆黑的好马,体高七尺。头尾足有丈二,只在四只蹄上,长着四撮白色长毛,正仰头长嘶,声入霄汉。
秦佑见了,心里羡慕已极,赞道:“好一匹骏马,若能有了他,咱们一定可以追上陆家双铃了。”
竺君仪也道:“这马名为乌云盖雪,定是一匹千里驹,只不知马主人肯不肯卖?”
秦佑道:“走,咱们且去试试看。”
两人刚走近饭庄门口,只见从楼上登登下来一个人,这人看来有四十五岁年纪,身上穿件薄薄绸衫,头上却戴着一顶貂皮做的极厚皮帽,足登草鞋,手里横着一支雪亮的铜制旱烟袋,非仅衣着不冬不夏,似富似贫,而且不伦不类,令人一见就要笑出来,但他自己却满脸孔正经,显得傲然不群,不苟言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