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乍闻蒲衣人丧胆 一见木棍鬼神愁 [2]
“嘿!口气可真大,也不怕闪了舌头!”皇甫瑶姬咭咭冷笑说:“我看你这人只能胡吹,!有骆驼不吹牛,有大象不吹骆驼!
请出来让本姑娘看看,你是甚么样子?”
刚才说话的蓝马褂大汉,沈喝一声“贱婢无礼”!一掠十二三丈,站在皇甫瑶姬马前,桀桀怪笑,说:“老供奉一向仁慈,但你对老人家如此不敬,本人必须叫你吃点苦头!你是何人门下?”
皇甫瑶姬冷笑一阵,说:“你先说说看,轿中是谁?”
蓝衣人厉声说:“他老人家是大内供奉‘笑天翁’毛九如毛大人!”
皇甫瑶姬并不知道甚么叫“供奉”,只是听母亲说过,昔年有个厉害人物,名叫“笑天翁”,终年笑口常开,即杀人之时,脸上也不带丝毫杀气。
田青暗暗叫苦,他知道杀机四伏,却无法警告皇甫瑶姬。
皇甫瑶姬哂然地说:“请问‘供奉’是甚么官职?”
那蓝衣人杀机陡起,正要出手,突闻轿中之人说:“告诉她!要打发这等年轻之人,总要使她满意才行!”
此人说话,自始至终不带一点火气,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蓝衣人沈声说:“供奉官职,始自唐代,凡以文学技艺擅长者,得供奉内庭,给事左右,宋时尚有东西头供奉官,后废,本朝称南书房行走者为内供奉,也就是皇上的侍卫长!”
皇甫瑶姬冷冷地说:“既有内供奉,一定也有外供奉了?那么轿中那一位是内供奉还是外供奉?”
蓝衣人不由语塞,突闻轿中之人柔声说:“好好招待她,这妞儿很有意思!”
蓝衣人冷峻地说:“是外供奉!”
皇甫瑶姬轻蔑地说:“那一定比内供奉的身手略高一筹了?”
蓝衣人忍无可忍,单掌推出一道狂??。
皇甫瑶姬不避不闪,戳出一式“玫玖指”,穿过劲烈的掌风,指劲直点蓝衣人的胸膛。
蓝衣人不避袭来的指劲,反而挺胸迎上,“咚”地一声,像戳在巨鼓之上,指力立即弹回。
两人都不禁怔了一下,而伏在马鞍上的田青却不知道谁败,更加焦急。
皇甫瑶姬冷冷一笑说:“尊驾在大内中是甚么职位?”
蓝衣人沈声说:“二等侍卫!”
皇甫瑶姬晒然说:“你刚才的功夫叫甚么名堂?”
蓝衣人面有得色说:“蛙鼓罡气!”
皇甫瑶姬大声说:“你不是敌手,再换个一特等侍卫来!”
蓝衣人十分尴尬,进退维谷正要再次出手,突闻轿中之人说:“妞儿,当今武林中人物,能接下大内二等侍卫较手的,为数不多!你是何人门下?”
皇甫瑶姬本是心性高傲之人,况且出道以来,未遇上劲敌,他虽知道轿中之人非比等闲,却因刚才与蓝衣人交换一招,略占上风,戒惧之心随之消失,她冷冷一笑,说:“尊驾可曾听说‘五步追魂判’这号人物?”
轿中之人晒然说:“‘五步追魂判’乃是后起之秀!近几年来,颇为轰动!据说是个年轻男子!”
皇甫瑶姬沈声说:“不错!你认为他的身手如何?”
轿中之人嘿嘿笑了一阵,淡然地说;“东吴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一个后生,岂能与老夫相比!”
皇甫瑶姬美目一转,晒然地说:“‘五步追魂判’乃是姑娘的手下败将,喏!”她指了田青一下,说:“那就是‘五步追魂判’!尊驾可知道本姑娘在第几招上将他制住?”
轿中之人表情如何?不得而知,那六个蓝衣人和八个轿夫,不由同时一震,向田青望去。
其中一个蓝衣人冷冷地说:“几招?”
皇甫瑶姬叹了口气,说:“本姑娘此番下山,主要想会会三位高手,第一是‘五步追魂判’,第二三位是昔年三剑客之二的白乐天及蒲寒秋……”
她又叹了口气,表示十分失望,说:“没想到‘五步追魂判’徒有虚名,仅是一招半,他就……”
她好像懒得说去,指指田青,苦笑一下说:“因此本姑娘心灰意冷,也不想去找三剑客了,准备就此回山……”
这才是有大象不吹骆驼!那些蓝衣人疑信参半,面色乍变,其中一个沈声说:“怎能证明此人就是‘五步追魂判’?”
皇甫瑶姬轻蔑地一笑,偏着身子,伸手搭在田青背上的长形布袋上,“唰”地一声撕了开来。
“啊……”蓝衣人和轿夫们同时发出一声惊咦,其中有一二个曾见过田青,虽未交手,却见过他的龙头凤尾笔。
现在巨笔的龙头已经露出,他们不再怀疑,不禁面面相觑。
轿中之人嘿嘿笑着说:“能在一招半制住“五步追魂判”的高手,当今之世,屈指可数!姑娘到底是何人门下?”
皇甫瑶姬淡笑说:“家师徒不提起他的姓名,本姑娘只知道他老人家活了两百一十五岁,须发犹黑……”
突然,轿帘一动,一个身着黄马褂、头上挂着一串大珍珠,白眉皓首的老人,已站在轿前一丈之处,微微一笑说:“老夫一生相人无算,却不相信姑娘有这等功力!”
皇甫瑶姬不由暗吃一惊,就凭人家出轿的身法,知道自己相差太远。
可是牛已经吹了,岂能虎头蛇尾,强自镇定,说:“‘笑天翁’,本姑娘必须告诉你!
家师再三叮嘱,勿与大内高手结仇!
你别撩拨我!”
“笑天翁”白眉连轩,说:“不妨,以老夫的身份,岂能与你动手!”
皇甫瑶姬不由暗喜,心想,原来你这老怪也怕唬!
哪知“笑天翁”却微微一笑,说:“咱们虽不能直接动手,但可较较功力!看看两百一十五岁的奇人门下,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
皇甫瑶姬又是一震,色厉内荏地说:“尊驾既然非比不可,就划出道儿吧!”
“笑天翁”伸手一指两丈之外一个蓝衣大汉,说:“看见没有?老夫属下身后有一块千斤大石,老夫就以这块大石试给你看……”
语毕,单掌平伸,拇指向上,疾戳而出,这种出掌之法,见所未见,既不是推,又不是切,只闻“嚓”地一声,蓝衣人身后大石一裂为二,而蓝衣人却好端端地,悠然踱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