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看强虏灰飞烟灭 [4]
吴畅怔了一下,心凉不已,这个老东西绝对难缠,碰上这样的红胡子,说不定要倒霉。
他心中念头乱飞,表面却平静异常,淡淡地一笑,说:“若我所料不差,你一定是修炼‘摄魂笑’所致。你胡子红了,说明‘摄魂神功’已被你练到了极至。在你的眼里,似乎已没有人能是你的对手了。”
梅无伤又是一阵大笑:“少侠果然名不虚传,能一眼便知老夫修习何种功夫的,天下怕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老丈过奖了,恐怕还有一个人能知你的功夫深浅。”
“何人?”
“‘摄魂笑’梅长。”
“哈哈……”梅无伤又笑起来,“那是老夫的犬子,只是我们已有许多年没见面了。”
吴畅说:“你也许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梅无伤一抖:“为什么?”
“他已被我杀了。”吴畅笑道。
梅无伤身子一颤,仿佛道了雷击一般,神色霎时灰败了,鲜艳的红胡子亦变成了红黄色。他心中怒极、痛极,也烦极了。
吴畅见是时候了,便说:“你上我的当了!”
梅无伤又是一惊:“为什么?”
“我并没有杀你的儿子。”
“啊!”梅无伤叹了一声。就在他一惊一喜之际,吴畅身子陡然一晃,闪电般抢了过去,弹出一道锐利指风,射向梅无伤的“气海穴”。
梅无伤突见吴畅下手,大惊失色,他的武功虽然高明之极,但在吴畅的突袭之下,他很难侥幸无事。他的感觉是对的,但见吴畅指气射来,他实在来不及躲了。他的“笑声”刚欲出口,吴畅的指气已射中他的“气海穴”,他“呜哇”了一声,顿感十分疲乏,那鲜红的胡子霎时成了灰白。这时他还没有发觉胡子有了变化,否则非气昏不可,“红胡子”费了他不知多少心血。
吴畅见一击成功,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笑道:“我们可以和平相处了,你已不会对我有什么威胁了。”
梅无伤“哼”了一声:“小子,老夫不信!”
他放声便笑,声音不男不女的,古怪之极,犹如两块石头相磨发出来的。梅无伤这下惊骇欲死,仿佛被谁推下了万丈深渊。
“你破了老夫的摄魂神功?!”他声色极厉地问。
吴杨笑道:“不是。”
“那我的‘笑声’为什么变了调,内力冲不出去?”
吴畅微微一乐:“我虽没有破去你的‘摄魂神功’,但你的神功却不纯了,变成了不伦不类的杂种。你对变化后的怪功还不了解,不能适应它,所以你发挥不了它的威力。”
梅无伤恨道:“老夫料不到你竟能破坏我的绝世奇功。”
吴畅道:“我也料不到,你已有了道业,非等闲之人可比。但你不该片刻大悲大喜,让你的情绪出现‘裸沟’。”
“什么‘裸沟’?”梅无伤不懂吴畅的解释。
吴杨笑道:“就是悲与喜之间出现了空隙,这样别人就有机可乘了。”
梅无伤说:“君子是不乘人之危的。”
“同样,”吴畅笑道,“君子也是不在乎失败的。”
梅无伤”嘿嘿”一阵冷笑:“小子,你以为坏了老夫的神功一绝,就可以无视我的存在吗?”
吴畅冷笑道:“老家伙,你别激动,你怎么样那是你的事,我只关心自己怎么样。”
梅无伤“哼”了一声:“老夫并没因摄魂神功被毁而成空瘦一躯。”
吴畅哈哈一笑:“你也没有因失去摄魂神功更上一层楼。”
梅无伤气得两眼冒火,睫毛上似乎都挂着火星子,他长‘哼’了一声,向旁边的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心照不宣,凑准一个机会,一齐向吴畅发难。
金手银手并列在一起,“神手”陡现,仿佛有一排手影盖向吴畅;孟发朴与卜边一前一后,犹似后浪推着前浪冲吴畅压了过去;梅无伤大喝一声,身体飞升而起,“金鹰击云”抓向吴畅的头顶。三股力量犹如一团怪异的旋涡,欲把吴畅陷入迷魂阵中。
吴畅精神一振,双掌挽成圆形,向外猛一拨,使出“闪电掌”法。刹那间,拍出去十二掌之多,他的功力雄厚,掌劲如涌动的浪潮袭向三方。“僻僻啪啪”连声响起,金手银手被击出去两丈多远;孟发朴与卜边最糟糕,几乎陷入了灭顶之灾,两人的脑袋中了劲力的袭击,几乎要破碎了;梅无伤被震得胸疼似裂,喘不过气来。
吴畅这还没下绝手,若存心伤他们,现在他们已赴黄泉“上任”去了。即便如此,卜边与盂发朴也已奄奄一息了。尤其是卜边,几乎已不喘气了。
梅无伤惊骇万分,他估计不到几人合击还不是吴畅的对手。他心神不走地上下又细打量了吴畅一阵,说,“怪不得你敢闯忧患岛,果然有些门道,不过你还是难得好去,忧患岛终究是你的葬身之地。”
吴畅笑道:“你别替我操心,还是顾你自己吧!也许你看不到我的结局了。”
梅无伤不由四顾了一下,仿佛寻求逃走之道。又象留恋眼前的一切,长叹了一声,没有言语。
吴畅追问:“现在我们过去,你不反对了吧?”
“你做梦!”梅无伤一字一句他说。
吴畅笑了两声:“看来你是死不改悔了。他们在里面寻乐你又何必为他们拼命呢?”
梅无伤勃然变色:“你少说!人各有自己的节操,我若被你吓跑了,还算得上是江湖人吗?”
吴畅神色阴暗了下来:“可惜的是我没空与你纠缠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早到了该死的年龄,我就成全你吧!”
“妙极了!”梅无伤笑道,“老夫确实已不恋人生了。你能解脱老夫的忧烦,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打定了一个主意,要与吴畅同归于尽。
吴畅怒“哼”一声,摇身一晃,举掌向他劈去。梅无伤十分沉静,他想等吴畅击中他的一瞬间再动手。他万料不到吴畅的身法太快了,他的感觉已显得迟顿了。“膨”的一声响,他挨上了一掌,他想还手已来不及了,他的身体犹如劲风下的一片树叶儿,飘了起来,他的灵魂也缩成了一点,进入了树叶中去。“哇呀”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这时已弄不清这是他中掌多长时间吐的血。梅无伤的身体飘出去有几丈远才落地,他眼里充满了仇恨的亮光,他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