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败 露 [3]
他心中大为发愁,忖道:“我内力越来越弱,若是勉强支撑下去,只怕内伤发作,那时候连运气护身也是有所不能。
但我又怎能不支撑下去呢?”
邝厉二人忽又惊叫一声,出手封挡侵入的黑气。
邝真真挥动负心竹,连发数招,突然身子一震,但觉一道热流由丹田升起,循脉逆行冲上,霎时过十二重楼。
接着沿督脉运行下降。
此时脊椎骨必必剥剥微响,全身真力弥谩,目光明亮。左右两方忽然有两缕黑气激射而至,邝真真左一竹,右一竹扫了出去,淋淋两声那两缕黑气消散无踪。
她手腕微转,负心竹琳一声圈回来,从当中扫,一片内力从竹上透出,把厉无双奋力抵住的数十缕黑气一举击败。竟是毫不费力。
邝真真见自己内力突然如此强劲,而且得心应手,全不费劲,不禁一愣。
跟着又醒悟方才一气呵成的三式正是五毒门人人皆知的五大疑难绝招之一,这一招叫做“勾心斗角”,一招之内,含有左右中三式,虚虚实实,变化无穷。
邝真真从前也曾暗中苦苦练过这一招,但总是劲道不对,出手快则全无内力,慢则变成三招而不是一把三式了。
此时黑煞阵风又有十余缕激射入来,邝真真正在惊喜欲狂之际,不暇转念设想如何抵挡,手中负心竹随手划个大圈,腕指劲道一变,委时间又划了七个小圈圈。
只听一片敲金击玉之声不绝于耳,使人疑是置身于茂密竹林之中,数十缕从不同角度射到的黑气,尽数化为乌有。
邝真真但觉劲到意动,意到动时,宛如万流赴海,极是奔放畅顺。
当下不禁又是一阵狂喜。
原来她这一招称为“七环飘籁”,亦是毒门数百年无人练得成功的五大绝招之一。
如今她随手使来,自然严谨,果然含有无限威力。
厉无双突然惊道:“万公子,您……您怎么啦?”
邝真真闻声惊视,只见万家愁面色惨白,满头冷汗。
身子摇摇晃晕。
厉无双伸出去相扶,忽又收回。
原来她身为伤心谷主,这一派向来仇视男人,连说话也觉得站污了自己,何况用手碰触?
万家愁这时内伤发作,全身乏力,双脚一软,坐在地上。
但仍然奋余力发出内劲,护住两灯。
只是他劲衰力竭,两灯在狂风呼啸声中,摇摇欲灭。
邝真真抢出两步,负心竹伸出挑起一灯,随即左手提住。
余下一灯突然熄灭,登时四下黑气奔腾鼓荡,发出使人心悸不已的异声,邝真真挥动负心竹,只听一阵阵清晰的财咐声,那么强烈刺耳的狂飘鼓荡啸号,竟也掩不住她竹子的淋淋之声。
邝真真道:“厉谷主,我们已守不住,只不知可有地方躲避一下没有?”
厉无双道:“有,往东南角走,十丈左右便有两根石柱,好像门户一样。入得这道门户,便少了强风狂飚这一重威胁了。”
邝真真哦一声,道:“好,我们试一试。”
厉无双道:“但那道门户之内,黑煞明风凝聚如山,乃是阴风洞最凶险的所在。”
邝真真已感到越来越难周全抵御狂风中的无数黑气,心想左右都是丧生之险,何妨一试?
当下说道:“不管啦,你带着万公子,我们走!”
厉无双皱起眉头,但觉若要自己抱起或背起这个男人,实是比死还要痛苦。
邝真真催道:“走呀……”
但片刻还不见厉无双动手,偷眼一觑,只见厉无双望住万家愁发愣,满面憎厌的神情。
邝真真心中叹口气;暗想:万公子不知几时得罪了她,以致到了这等生死关头,她仍然记根。
当下大声道:“厉谷主,我们若想死里求生,须当同舟共济,才有一线希望。万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绝不能舍他而去。厉谷主,你把他带着,我们闯闯看。”
厉无双哼了一声,突然抓起地上的白布袋,抖开袋口。
接着两指勾住万家愁后领,把他身子提起来,放人袋中。
邝真真喜道:“这法子敢情好,黑煞明风料已伤他不得,走,我们并肩闯闯看。”
万家愁在布袋中一片黑暗,但觉身子离地而起,接着便昏迷过去。
且说那吴芷玲独个儿在房中守候万家愁回来,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虽是极力想睡一会儿,但心情起伏,哪里睡得着。
远处传来更鼓声,由二更数到四更,她更为担心了,身子一时冷一时热,好不辛苦。
到了五更时分,她更是心神不定,睁眼侧耳,凝神留意外边声息。
晨鸡啼声此起彼落,直叫得她心乱如麻,一时想象万家愁在阴风洞中遇险。
一时想象万家愁入庄时,被人发现拦截。
正在胡思乱想的当儿,突然外边传来低微的步声。
那人来到房门前。只吓得吴芷玲心儿扑扑乱跳。
片刻间门处那人轻轻叩门,接着推开没有闩上的门板,闪身而入,压低声音道:“少奶奶,小人是周老二。”
吴芷玲啊了一声,全身瘫痪地喘几口气。
周老二道:“还没有动静么?”
她在被窝里摇摇头,旋即想到他可能看不见,道:“没有,这怎生是好?天都亮啦……”
周老二道:“咱们只有两条路可行,一是马上逃出此庄。二是摆个假局希望瞒过人家。”
吴芷玲坐起身,忽然恢复冷静,脑筋转得飞快。
她只想了一下,便道:“逃走之路是一定行不通的,这集贤庄防守严密,关卡重重,我也不必细说了。只有第二个法子,还可一试。”
周老二竖起耳朵,倾听了一阵,决然遭:“好,就走第二条路吴芷玲掀掉被子,将堆叠假人的被枕移开,又把被窝拨弄成曾确两个人睡过的种种绔纹形状。
周老二检查窗户之后,将窗门推开一条缝隙,留下有人曾经出人的痕迹。之后,他走到床前,注视着吴芷玲,道:“此计亦冒着相当风险,姑娘心里自然明白。”
吴芷玲点点头,道:“我明白!”
她眼中神色甚是坚决冷静,而且毫不犹疑地当着周老二眼前,脱掉外衣长裙等,剩下贴身的亵衣,露出两只雪白细致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