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宝物是假 [3]
吴玉芹道:“猴儿戴帽子——学做人,这是好事,说人家靠不住,那是正月里穿单衣—
—为时过早。”
东野骧赞道:“好娘们,真会说啊!好,就冲着你这几句话,收下这几个杂毛。”
不一会,福永果然领着两位师兄来了。福录福寿垂头丧气,兴致不高。
东方木道:“二位也愿跟我们舞队走吗?”
福录道:“不走也要死在道君手上,不如走了好。”
吴玉芹道:“天狮道君是凶神扮恶鬼——又凶又恶,跟我们一起,好玩着呢。大家在一起是冰糖煮黄连——同甘共苦,你们只管放心,决错不了。”
东方木道:“各位要是不耐烦了,随时可离开。”
福寿道:“我与师兄不想再入江湖,另觅地清修,既然各位宽宏大量,我们就辞别吧,各位可肯高抬贵手?”
东方木道:“三位道长请便。”
光灿突然问道:“请问三位,少林寺的高僧不曾来过宝山吗?”
福录道:“不曾来到,被道君他们堵截回去了。”
福永道:“贫道本答应与各位一道,奈两位师兄心灰意懒,各位心怀仁慈,放过我师兄弟,他日定当补报此恩。”
三位老道行了礼,说要去葬四师弟福兴,与众人告别而去。
众人这才出洞下山。
天柱山一行,损折了三个姊妹。
紫晶白玉马又是假的,这其中疑案太多,使人无法揣想。
魔棍房玉龙说紫晶白玉马在三星剑士手中,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从三星剑士手中夺来的也是假的,那么真的又在何处?
天狮道君没有到谢家杀人劫宝,那么到谢家做案的又是什么人呢?莫非就是四海魔枭令狐宣?不是他,又为何生方设法要捉住谢飞燕呢?
思来想去,东方木、东野骧两个老儿把目标瞄向了四海魔枭令狐宣,天狮道君则放置一边。
可令狐宣这个老家伙潜居在什么地方呢?
“鸿雁班”决定在黄山休息,众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伤,特别是两个老儿和光灿。
两个老儿功力未复,只有七成功力。
光灿大概只有一成功力了。
大家都为他感到难过,他自己却不在乎。
一行人来到黄山北麓,觅了个清静地方住下,休养数日后,吴玉芹与班中子弟排演新舞,光灿与二老则整日练功。
光灿习练的维摩大乘心诀,具有修补之能,很快就能复原。
故他输给飞燕近十年功力,并不影响自身。
此次连着给两位老人家输功疗伤,实在是耗力太多。
幸得崂山玉信大师给了他药中奇珍“还阳丹”,使他保住了最后一点真元,只要有一成功力,他就能很快恢复。
眨眼间十天过去,二老与光灿已经复原,二老健壮如昔,光灿也和平日差不多。
极凑巧的是,喻戎墨、胡慧玲又遇到了他们,被班主夫妇殷勤招待,他俩也就在班里住下来,和大家打得火热。
胡慧玲和林麟时时在一起,张云雁表面装做无事,背地里在谢飞燕面前却长吁短叹。
喻戎墨殷勤大方,谈吐文雅而又不失风趣,很得姑娘们的欢心,他也试着想和谢飞燕、张云雁接近,惹得张婉玉妒火旺炽,但又不敢形之于色。
谢飞燕一心在光灿身上,哪有心思与别人闲扯,只是有礼貌的回应了几句。
张云雁则与她相反,一变起始的冷淡,热烈回应喻戎墨的殷勤。
只要不练舞,就见她、张婉玉、胡美珠、顾小娥等与喻公子在一起说笑。
而另一边呢,林麟、吴杰、张小旺、陈子仪等人又在和胡慧玲说笑。
林麟见到张云雁如此,心中又燃起了妒火。
喻戎墨无论人品武功,家世财富,不仅不输于他,只怕还要胜个一二分。
张云雁和别的姑娘又有什么两样,能不被喻公子的翩翩风度所吸引?
他不喜欢喻公子讨好张云雁,更不喜欢张云雁在喻公子面前巧笑嘻闹、卖弄风情。
可是,他管得着吗?
让他处之泰然,他又做不到。
一个谢飞燕,人人看得出芳心早系于光灿身上,成了名花有主,自己只能在私下里暗自伤怀。
一个张云雁,他也知道芳心属意于他。
可是,她毕竟出身寒微,即使拜了醉寿星东方老前辈为师,可门庭依旧呀,这又怎么称得上是“门当户对”呢?
现在,从天上掉下来个胡慧玲,品貌才艺不亚于飞燕、云雁,家世又很鼎盛,和他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飞燕既不可得,云雁门庭太低,当然只有胡小姐最为合适了。
但是,胡小姐眼光极高,虽和他缠缠绵绵,小坐谈心,但她心里究竟怎么想,他又实在没把握。
他不敢以言试探,胡小姐过于清高,他岂敢唐突佳人?
这边是心中无底,那边眼看云雁与喻公子日渐亲近,这叫他怎么办呢?
胡小姐有时眉眼传情,喜得他心花怒放,有时又冷若冰霜,使他敬而远之。
他心中充满了爱、恨、愁、怒、妒,这五种情,像五把魔火,烧得他昼夜不宁。
而张云雁虽和喻公子谈笑风生,人却消瘦了下来,莫非她已堕入情网不能自拔?
这天晚上,飞燕不得不问她了。
“雁妹,你像有心事。”
“没有啊,哪来的心事,快活着呢!”
“说出来的好,不然,我担心着呢。”
“担心什么?”
“担心你!”
“不必担心,没事。”
“你真不真心啊,雁妹。”
“燕姐,我实说了吧,妹妹在演戏呢。”
“演戏,终身大事岂能儿戏?”
“演给那个没良心的瞧呀!”
“谁?啊,你说林……”
“别说出口,燕姐,他无情,我也无情。”
“何必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让他去吧,这种事没法儿说。”
“燕姐,我好气好怨啊!”
“雁妹,可不要假戏真做啊,千万千万!”
“放心,妹妹心中有底。”
这儿女情,纠成千千结,谁又解得开?